葉振逸冷冷地看着漸行漸遠的人影,對着杜流觴,冷喝道:“他們已經走了,你可以放人了”
杜流觴依舊將匕首抵在葉姿星脖子上,淡淡地掃了一眼將他團團圍住的人,冷嗤道:
“讓他們全部再退回王府,還有你葉振逸”
葉振逸凝了凝眉,隨即吩咐禁衛軍們又退了回去。
“人還給你,接住”杜流觴手腕一翻,擡手將昏迷的葉姿星推向了站在門內的葉振逸。
葉振逸剛接住葉姿星,門口忽然響起幾聲巨響,伴隨着濃濃的煙霧,所有人立即掩口閉氣。
等白煙散去,早已沒了杜流觴的人影。
平王府附近的一處酒樓,宗政乾眼看着九皇叔等人飛奔離去,使勁捏碎了手裏的酒杯,憤怒地咆哮道:
“傳令下去,禁衛軍全城捉拿九皇叔這個逆臣,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很快,一道道人影出現在宮城之上,飛快地朝各處城門疾速掠去,誓要攔下九皇叔等人。
宗政乾焦躁不安,心裏已然將葉振逸罵了千百遍。
該死的葉振逸,竟然如此沒用,竟讓九皇叔等人活着離開了。
與此同時,葉姿星的穴道被解,很快甦醒過來。她睜眼的剎那,歷眸中迸射出一股嗜血的光芒,揚手乾脆利落地打了葉振逸一巴掌,狠戾道:
“不成器的東西,誰稀罕你救”
葉振逸也不躲避,硬生生受了葉姿星這一巴掌,自嘲一笑:“你是孩兒的娘,我怎能看着別人傷你,而不顧及你的性命”
葉姿星冷漠地勾起脣角,不爲所動,伸手推他,“還不快去攔住九皇叔”
葉振逸盯着葉姿星脖子上的那一道血痕,黯然道:“娘,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何足掛齒”
葉姿星冷眸睨了他一眼,恨恨道:“若不是杜流觴使詐,用了卑鄙的手段,我豈能被他擒住”
話落,身影一閃,瞬間消失了人影。
葉振逸冷厲的俊臉上盡是寒霜,眼眸陰沉,旋即帶人朝着城門方向追去。
乘在馬背上的鄭媛輕輕回眸,看着宗政墨越來越蒼白的臉,擔憂道:“宗政墨,你現在除了內力全失,身上可還有其它傷口”
宗政墨緊緊地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將頭靠在她肩上,聞着發間的清幽之香,嘟囔道:
“致命的傷口倒是沒有,但好像背上被人劃破了一道口子,不深,死不了人。只是,本王現在好想睡覺啊沒了內力,身子實在乏困得緊。”
聽得他的話,鄭媛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致命傷就好
在一輪輪激烈的廝殺中,宗政墨僅憑殺敵的招數,便殺了那麼多的人,肯定耗費了大量的體力,再加上身上的傷,體力難支也是必然的。
但是
“誒,那你也別睡覺啊萬一你顛下馬背怎麼辦呀”鄭媛聳了聳肩,急道。
“別吵,本王就閉着眼睛眯一會兒,不會真的睡着”宗政墨趴在鄭媛軟綿綿的肩膀上,擰眉道。
眼下最要緊的是趕在城
門關閉之前離開京都,他豈會真的在這個時候睡覺
其實,這完全就是一場時間的競逐
看看究竟是九皇叔一行人先奔出城門,還是後面的封城令先抵達。
他們雖然僥倖從葉振逸手中逃出了王府,但未必等同於逃出生天。
只有徹底擺脫京都之困,離開這個鬼地方,方能海闊天空。
一旦困在京都城中,就好比龍游淺灘,無處可逃
這是宗政乾和葉振逸合謀設的死局,逃走了葉振逸這一關,宗政乾未必就此甘心,他必定會令人全城緝捕
一個狠起來的葉振逸已經讓他們吃盡了苦頭,再加上逐漸掌控朝廷局勢的監國太子宗政墨。
真可謂前有狼,後有虎
快馬加鞭,狂奔半晌,城門終於出現在視線中,鄭媛眼睛一亮,低聲道:
“宗政墨,我們快要出城了,你再忍一會兒。等我們出了城,就給你處理傷口。”
宗政墨環住她腰肢的手緊了緊,悶哼一聲:“嗯”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正是一路趕來的禁衛軍,領頭的李將軍眼看城門即將關閉,急忙取出令牌,大聲喊道:
“奉太子之命,立即關閉城門,捉拿逆臣賊子宗政墨”
宗政墨九皇叔
守城的將士一臉疑惑,旋即明瞭,肯定是太子事後追責九皇叔炸燬皇宮,殺害傅太后一事。
當下急忙便要關起厚重的城門,剛關掉一點,鄭媛等人已經奔至城門前,那些城吏見來不及關上城門,急忙搬起護欄擋在城門前。
同時,李將軍率領的禁衛軍也蜂擁而上,意圖阻止鄭媛出城,跟隨在身後的護衛立即分出三人騰空而起,與之交纏在一起,拖住他們。
鄭媛眸光冷冽,見到前面的柵欄,速度非但沒有慢下來,反而一夾馬腹,用更快的速度衝了過去,“宗政墨,抱緊我”
宗政墨眼眸也未擡,哪管周遭昏天暗地的狀況,非常聽話地再次收緊了手。
似乎是力道不夠大,又緊了緊,差點將鄭媛的腰勒出了翔。
“咳咳。”鄭媛臉一黑,嘴角直抽抽,“松點,太緊了”
“緊點暖和”宗政墨整個頭耷攏在她頸窩間,不悅地哼哼道。
暖和你個妹
朱雀抱着青竹同乘一馬,以及其他的護衛也控制着馬匹飛速竄去,生生地撞飛了護欄,跟着鄭媛從未完全關上的城門飛奔而去。
眨眼間,全部消失在視線中,只揚起一路的灰塵。
牽絆李將軍的那三人見九皇叔成功出城,也不跟上去,反而一刀將馬宰殺,縱身躍起,調轉方向朝城裏的方向奔去,很快淹沒在了人羣中。
“追”李將軍面色沉怒,瞥了一眼倒地嘶鳴的良駒。
老馬識主,這些人訓練有序,手法歷練,竟是連一絲蛛絲馬跡都不曾留下。
當他率衆追出城門,亦是沒有發現任何馬蹄的足跡,全部痕跡皆被人抹掉,根本無法辨出九皇叔等人逃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