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匈奴王 >第十章 斷橋
    蘭黛爾回到自己的營地,看了看哥哥,還在與呼蘭暢談,就悄悄地溜進自己的小帳篷,這小窩搭在樹上,用繩子固定住,幾張獸皮吊在樹叉間,蘭黛爾就睡在上面,風吹過,搖啊搖,蘭黛爾進入了匈奴單于的大帳。狼王睡在樹下,蘭黛爾在它身下鋪了張獸皮。

    呼蘭與默克爾都有了醉意,護衛長感覺時候不早了,應該回去覆命,並且與總管商議兩家同行的建議。這是默克爾提出來的,他們出來獵犀已經很長時間了,如果再原路返回,勢必趕不上酋塗人朝賀的隊伍,不如自己帶領一部分人護送犀角,翻越烏鞘嶺,走東路進入豬野澤。默克爾相信他的這位匈奴朋友,也看中匈奴人的實力,於是提議兩家同行,路上有個照應。就讓一部分族人驅趕着靈犀,原路返回休屠澤吧,讓他們把好消息帶回去。

    呼蘭回到營地,告訴了老呼衍這個消息。老頭感覺這幫酋塗人應該沒有惡意,也是爲了朝賀,趕往月氏,他們要護送犀角,不會打自己的主意,自己的賀禮北海人魚淚,默克爾並不知道,唯一擔心的是冒頓的身份,這是要嚴防死守的;再說了,他們的實力在自己之下,可以控制的住,又能增加一份力量;酋塗人在月氏的西部,受月氏統領,聽呼蘭說這幾年部落中多有怨言,月氏王索求無度,酋塗人不堪重負。匈奴的南部也一直受到月氏的威脅,這幫酋塗人也許是一股可以爭取的力量,匈奴的戰馬總有一天是要南下的,河西走廊的富庶他是聽說過的。

    清晨,呼蘭早起去了酋塗人的營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默克爾。蘭黛爾知道後,非常高興,起牀時一臉的惆悵,瞬間就散去了。早早起牀,本想着怎麼跟喬鞮和冒頓告別呢,現在竟然可以同往月氏了,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有足夠的時間在一起。冒頓和喬鞮知道這個消息後也是高興的不得了,要不是老呼衍在,他倆早就歡呼雀躍了,唯一的一點就是冒頓身份要絕對的保密,喬鞮不能忘了自己此行的任務。

    這支新組合的隊伍,離開了小樹林,在朝陽的照耀下,向着南方的烏鞘嶺繼續前進。隊伍的前面是匈奴人的馬隊,後面是酋塗人,這些酋塗人是步行,但是速度也不慢。他們的行裝不多,一部分由匈奴人的空置的馬匹幫着馱着,默克爾本來是堅決推辭的,架不住呼蘭的盛情,就同意了。蘭黛爾派出她的狼羣,跑在整隻隊伍的前方,和匈奴人的斥候一起擔當偵查的任務。

    後方的小樹林逐漸縮小,化作一個黑點,消失不見。太陽從隊伍的東方跑到了南方,火辣的熱情灑在這片土地上。這裏已是藍甸草原的邊緣,牧草開始變得更加茂盛,稀疏的林地開始出現。向南望去,可見低矮的山地,山坡很是陡峭,坡上樹木較少,坡面被青草覆蓋,灌木從點綴其間,好像一個個喫草的綿羊。

    因爲有默克爾殿後,呼蘭走在了隊伍的前面,他的飛駝速度慢一些,正好可以壓着步調,不至於讓酋塗人跟丟了,何況,他們已經走出了平緩的草原地帶,進入到地勢逐漸升高,路面崎嶇不平的山坡草原,匈奴馬隊失去了馳騁的優勢。

    “報告護衛長,疤臉被人擒住了”,一名斥候從前方跑來報告。

    “怎麼回事,說清楚”,呼蘭說道,這人一來,呼蘭就感覺有情況,從遠處都能看出他的慌張。

    “我們到前面勘察,發現有條小河,河上有座橋。走近一看,橋是壞的,不像是自然斷裂,繩索有利器切割的痕跡,從木材的斷面看,還是新的”,斥候兵說道:“我們在岸邊看了看,也沒發現其它異常,疤臉就泅渡過去,想看看另一面損壞的情況,沒想到剛過去就被套住了,一羣人從對岸坡上衝下來,把疤臉捆了”。

    蘭黛爾的狼羣也跑回了兩隻,蘭黛爾告訴哥哥:“前面有小河,匈奴人在那邊被抓了”。默克爾於是跑向隊伍前面,去和呼蘭商議此事。呼蘭正和總管在一起,還有那個斥候兵,整個隊伍停了下來。

    “看清這夥人的裝束了嗎”,老呼衍問到。

    “應該就是一夥山民,沒有統一的衣服和武器,用的獵叉和套索”,斥候兵答道。

    “他們只是綁了疤臉,沒有傷害”,老呼衍確認到。

    “沒有,只是綁了,而且他們事先下的套也是捉活物的那種,用的繩子和網兜,疤臉並沒有受傷,”斥候兵描述道。

    “他們留下什麼話沒有,能聽懂嗎”,老呼衍繼續問道。以前這是匈奴人的領地,離開這麼多年了,不知道語言有沒有發生大的變化

    “我能聽懂,雖然他們發音短,語速快,但是基本的語言是一樣的,好像是說,我們偷了他們的牲畜,讓我們過去贖人”,斥候兵答道。

    “疤臉沒有被害,留了談判的餘地,從這裏過橋,翻越這片山地,進入烏鞘嶺是最近的路線了,上游山高,下游河寬,都不是好的去處”,老呼衍說道:“我們有必要化解這個誤會,看看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

    呼蘭和默克爾贊同老呼衍的觀點,打消了過去搶人的想法。對付一幫山民,本沒有談判的必要,但是老呼衍注意到,橋是從北岸被割斷的,那麼真正偷牲畜的人應該在北岸,也就是自己這邊;讓那幫人誤會,看來這夥盜賊的裝束與自己相近;若是他們爲了逃跑而把橋弄斷,這件事情就簡單一些,無非是賠償的問題。

    呼蘭和默克爾各帶兩個人,隨着斥候兵來到橋邊。這條河不算寬,但是兩岸都比較陡峭,岸邊是破碎的石塊,雜亂無章的躺在那;現在是水量豐沛的季節,可以清晰的聽到流水的聲音,水流拍打着石頭,激起陣陣浪花;這水比較清澈,可以看到裏面的水草,幾隻青蛙受到驚嚇,跳到水裏,正好衝散了一羣覓食的柳葉魚。

    那橋修的比較簡單,由幾條繩子、樹藤連接在兩岸的樹樁上,再在繩子上鋪上木板,一架吊橋就成了。說起來簡單,真要修的話可不容易,呼蘭檢查着損壞的橋面和斷了的繩索,想着:這下免不了,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了。

    “匠頭,你看看這橋能搭起來麼”,呼蘭問身邊的騎士,他是個工匠。

    “可以的,隊長,就是需要些時間,我們身邊缺少木材,關鍵是沒有這麼粗的繩子,臨時接上的話,可能承受不住戰馬的重量”,工匠說道。

    “能走人就行了,實在不行,戰馬可以游過去,我看這河也不寬,水流是急了點,也沒到沖走人的程度”,呼蘭說道:“你先回去,叫上人手,準備工具和材料,別讓對面那夥人看出動靜,免得他們加強戒備”。

    “對面的人聽着,我是人質的隊長,我想我們存在誤會”,呼蘭三次喊話,這家話聲如洪鐘,蓋過了水流聲,傳到對岸,迴盪在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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