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匈奴王 >第十一章 經過
    疤臉被捆在一棵歪脖樹上,臉上捱了幾鞭子,還留有血痕,這下子又要留疤了。他聽到有人來了,於是大聲呼救,暴露自己的位置,呼蘭聽到後,對那臺上的男子說道:“朋友,我們之間存在誤會,我們不是盜賊,請讓我看看我的人”

    “你能渡河過來,看來也有誠意”,那男子說道,於是吩咐手下:“把人帶上來”

    疤臉被兩個人押着來到衆人面前,呼蘭上去打量了一下,只是一些皮外傷,說道:“受苦了,我的兄弟,你再耐受些,我會替你討還公道的”

    呼蘭重新走到衆人中間,對那男子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強盜,這是怎麼回事,我們還沒有渡河,就看到橋斷了”。

    山民紛紛說道:“就是你們這夥人,搶了我們的牲畜”、“馬匹、衣服都是一樣的”、“附近沒有別的人羣”、“抓的這小子,一看就鬼鬼祟祟”、“我們在這等了好幾天了,就看到他偷偷過來”、“他們搶了東西還把橋砍了”、“一定是搶了東西,沒有來得及帶走,這是又回來取了”、“對對對,我還丟了好幾張獸皮”、“我的老山參也沒了”。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呼蘭和默克爾心煩意亂,金絲雀怕他倆收不住火趕緊說道:“二位不要急,不要急,我來說我來說”。

    那頭領也感覺有些失了面子,自己這些人亂說一氣,毫無秩序,讓人看了笑話,於是大聲喊話:“都給我住嘴”。

    人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稀稀拉拉的重現靠在了兩邊,默克爾和呼蘭氣惱的厲害,這下終於可以喘口氣了,這些山民的吐沫星子漫天飛濺。

    那男子看了看臺下的山民,說道:“讓大嘴巴先說,可要說清楚了,讓這些騎馬的外來人知道他們犯下的罪行”。

    人羣裏,一個人走出來,模樣古怪,那張臉全讓嘴佔了,鼻子、眼睛被擠在了額頭上,一看就是“大嘴巴”,大嘴巴說道:“那天早晨,我趕着羊在山坡上喫草。這是個不錯的清晨,我的大花剛給我生了四個崽子,兩個白花多一些,兩個黑花多一些。我想着大花很辛苦,就讓我老婆給大花熬了黍粥,給大花補補身子。可憐我的大花沒了丈夫,我的四個崽子沒了親爹呀,我的大黑子被他們搶走了。我那大黑子是個好羊,遠近聞名的種羊,對吧老柺棍,對吧大腦殼”。

    “他媽的,說重點,什麼大花、大黑子”,那男子窩着氣,本想找個能說的,找了個碎嘴子。

    大嘴巴正在訴說自己的辛酸,爲自己、爲大花、爲大黑子感傷,還要拉上老柺棍、大腦殼做個見證,被頭領一個臭罵,從深情中抽離出來,繼續說道:“說多了,說多了,不過我的大黑子真是個好羊。那天早晨,我走的大東坡,沒有很靠東,稍稍靠東一點,想趁着早,讓我的羊多喫點好草,那裏的草好,我的羊又多,我們這小西坡的草太少了”。

    人羣裏突然有人插話道:“大家約定都不去大東坡放羊,你小子怎麼又去了”。

    “好你個獨眼瞎,你他媽沒去啊,我還看見過你哩,頭領,這傢伙那天也在那,他的羊還跑到我的羊羣裏尋親哩”。

    獨眼瞎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眯縫着另一隻好眼,轉向大嘴巴,指着他說道:“好你個,大嘴巴,我說呢,我回去的時候少了一隻羊,我這左邊口袋裏多了個羊屎蛋,原來這對不上號的一隻讓你拐了去,趕緊給我羊”。

    “我可沒有拐你的羊,我是看它可憐,讓它在我那住幾天,人家兩口子纏在一起,我總不能來硬的把,衆位說是這個理吧,我那大黑,我是很尊重它的個人生活的”,大嘴巴,爭辯道,還想讓衆人評評理。

    “你你你,”獨眼瞎氣急敗壞,這大嘴巴承認了羊在他那,可是不承認是他拐去的,自己的羊不爭氣,受了美男計,跟着人家跑了,上哪兒說理去,獨眼瞎憋得臉通紅,指着大嘴巴罵道:“就是你拐的羊,就是你指使的大黑子”。

    人羣裏有人不平,附和道:“頭領,大嘴巴經常幹這樣的事,仗着他那大黑長的雄壯,趕着它在山坡上亂轉”,又有人說道:“那大黑子也是浪蕩貨,成天叫個不停”,接着又有人說道:“上一年,我二姑家的羊就是在大嘴巴家找到的,還下了兩個崽子,這倆崽,大嘴巴硬是留下了”。

    大嘴巴成了衆矢之的,出來混是要還的,欠的債太多,這下被集體炮轟了。可是這小子還沒慫,不虧是大嘴巴,關鍵是臉皮還厚,說道:“怎麼了這是,都衝我來了,要不是我家大黑子,你們的羊能懷上崽子嗎。我牽着羊轉怎麼了,我那是鍛鍊身體,我的大黑子那麼辛苦,沒個好體格行嗎,那山坡又不是你家的,我愛去哪轉去哪轉;不是你家羊拋着媚眼子,我那大黑怎麼叫呢,叫又沒關你家事,給你家配種的時候還叫呢,你還說大黑子好氣力,有勁哩;還有你,好你個歪脖子,若不是你二姑家的羊,存在我那,早丟了,生產的時候我還頓頓喂黍粥,羊都喫肥了,你二姑都不要崽子了,你還提它,我還沒讓你二姑還我的黍哩”

    人羣又開始騷動起來,都是大嘴巴攪和的,說好的,講重點,講重點,這下又帶偏了,那男子說道:“好你個,大嘴巴,老子本以爲你能說清楚,沒想到你小子是個碎嘴子,給老子滾一邊去”。

    大嘴巴還要爭辯,看到頭領陰沉個臉,於是撇着嘴,慢慢退了回去,進了人羣,又開始嘟囔,不知道在與人嘀咕着什麼。

    “大腦殼,你不是看到過他們嗎,你來說”,那男子把大腦殼叫了出來,“別扯些沒用的,說說你看見的是怎麼一夥人”。

    “稟告頭領”,一個大腦袋從人堆裏鑽了出來,頭頂沒毛,反射着亮光,這腦袋,架在脖子上,晃晃悠悠,真擔心風一吹,從上面滾下來,這人先對頭領行了個禮,繼續說道:“那天下午,我老婆去後山找我,說是有人來換山娃子,給了一個金幣做定金。我婆娘,讓我明天上午拿着山娃子去橋頭取那另外的四個金幣,我感覺價錢合適,又給了定金,於是擡着山娃娃回到家中。”

    說到定金,人羣又開始有人說活了:“我們也收到定金了”、“這幫人早有預謀,一開始出手闊綽”、“他還問過我,誰家有皮子,誰家有山貨哩,我看那夥人出手闊綽,想着這是個好買賣”、“我三叔還埋怨我哩,說是我給他介紹的買賣,這下棺材本也被人家搶去了”

    “讓大腦殼,繼續說,都站一邊去”,男子喊話,這幫人沒個紀律,一不注意就炸了鍋。

    大腦殼跟衆人拱一拱手,繼續說道:“回到家中,我給山娃娃繫上紅繩,跟山神祈禱一番就與老婆睡覺了。我們很長時間沒見了,我一直在後山,折騰到半夜,我們才沉沉的睡下。想着我那山娃娃明天就要走了,我還做了一個夢,夢到山娃娃,我說不是我狠心,我也沒辦法,我們祖上傳下來的手藝,不能讓我荒廢了,我也要喫飯,我也要養家,希望你下輩子做個人,生在個好人家,我夢裏還向山神祈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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