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劍揚叫:“就這樣把他們扔在這裏”

    波琳娜說:“他們已經沒有價值了,留着也沒用,就讓他們躺在那裏喂螞蟻好了”

    安德魯嘿嘿一笑:“他們醒不過來了,就算能醒過來也變成白癡啦,讓他們躺在這裏,如果美國佬想回收,就把他們撿回去好了”

    看樣子,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之後,這些毛子真的將那兩名奄奄一息的綠扁帽當成了垃圾,隨手就扔在了這片叢林裏。如果那兩名綠扁帽當場就死亡了還算好的,假如沒有死,變成白癡了,那他們肯定會後悔自己爲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上,不要說毒蛇猛獸,哪怕是那該死的叢林蟻,也能把他們給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蕭劍揚遲疑了一下,還是拔出手槍,照着那兩名昏迷不醒的綠扁帽的頭部各開了一槍,這才追上了波琳娜,在前面開路。

    波琳娜衝他笑了笑:“心慈手軟”

    蕭劍揚可不覺得自己心慈手軟,剛纔開槍打死俘虜的時候他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他始終都覺得,殺人不過點頭地,尼羅鱷中隊雖然跟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但是這些綠扁帽都是極其優秀的戰士,值得尊重,應該給他們一個體面的死亡。他說:“如果我也變成那樣子了,你給我補一槍,我會感激你的。”

    波琳娜說:“別說這種蠢話,我不愛聽”

    蕭劍揚聳聳肩,加快腳步。

    夜間在叢林趕路是非常困難,根本就沒有路,深一腳淺一腳的,障礙物多得喪心病狂,幸虧軍裝都是用優質防刮布製成的,不然這一路下來還不得讓樹枝和荊棘颳得遍體鱗傷。再加上擡着傷員和屍體,走得就更慢了,一直到凌晨三點多才回到大橋旁。

    大橋那邊,殘骸已經清理乾淨了,死亡的古巴士兵的屍體也被清理出來,裝進裹屍袋裏,工兵挖了個大坑,從叢林裏砍來大量乾柴燒上汽油,把屍體放上去。波琳娜他們回來的時候,這項工作已經接近尾聲了。

    科夫曼神情嚴峻,問波琳娜:“怎麼樣了”

    波琳娜說:“伏擊我們的綠扁帽尼羅鱷中隊兩個小隊被全殲了,一個都沒跑掉。”

    科夫曼神色緩和了一點,又看了看那幾名陣亡的前蘇聯特種兵早已僵硬的遺體,眉頭擰得緊緊,眸中掠過一絲傷感之色,打了個手勢,馬上有人拿裹屍袋過來將遺體裝進去,然後擡進坑裏,放到乾柴上。科夫曼大吼一聲:“敬禮”

    刷

    包括身受重傷,根本就站不起來的傷員在內,所有人都揚起右手,對着躺在土坑內的戰友敬禮。杭納上校語氣悲愴,說:“士兵們,記住這一天就在今天,我們遭到了帝國主義者的暗算,將近一百名優秀的戰士在這裏長眠他們沒有死在安哥拉戰場那鋪天蓋地的炮火之中,卻死在了敵人無恥的暗算之下牢牢記住躺在那裏的每一張臉,因爲他們都是我們的好戰友,我們的好兄弟現在他們不明不白的犧牲了,我們該怎麼辦”

    幾百名古巴和前蘇聯士兵發出霹靂般的大吼:“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杭納上校說:“對,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沒有人能在傷害了我們之後還能全身而退,不必付出任何代價不過是一年,兩年,還是十年,這筆血債,我們都要連本帶利的向敵人討回來現在,讓我們先送這些長眠在這片土地的戰友最後一程,鳴槍致敬”

    幾十名士兵擎起步槍,槍口對着天空,一次次扣動板機,槍聲爆豆般響起,槍彈呼嘯着飛向夜空。陣陣槍聲中,杭納上校和科夫曼中校將火把投入土坑內,澆了汽油的乾柴被點燃,呼一聲騰起一團大火,迅速蔓延到整個土坑,熊熊燃燒,燃燒着的樹葉被滾滾熱浪托起,翻飛着升上夜空,彷彿一隻只浴火重生的鳳凰。

    幾百名士兵圍在土坑旁,帽緣邊的那隻手一直沒有放下,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目不斜視,默默地看着上百名戰死的士兵消失在熊熊烈火之中。那一雙雙明亮的眼睛裏同樣也有一團大火在燃燒。

    仇恨的火焰

    現在古巴軍團沒有能力爲那些戰友們舉辦一個體面的葬禮,誰也不知道第二輪甚至第三輪襲擊會在什麼時候突然降臨,所以他們只能將遺體火化,然後將大坑填平,再用木頭刻成一塊墓碑,將它豎立在那裏,然後迅速離開,不敢久留。他們甚至不敢再帶着大量車輛,每個

    人都儘自己所能從車上取下最多的一份給養帶上,然後一把火將剩下的東西全給燒了,背上這些東西鑽進林子裏,先離開敵人的視線再說。

    科夫曼跟波琳娜一塊走,兩個人用俄語飛快的交談。

    科夫曼問:“有沒有抓到俘虜”

    波琳娜說:“抓到三個。”

    科夫曼眉頭一聳:“有沒有撬開他們的嘴巴”

    波琳娜說:“當然撬開了。據俘虜交代,他們是美軍特種作戰司令部非洲分部下轄的綠扁帽第103中隊,代號尼羅鱷。這次他們奉cia和特種作戰司令部的命令,出動了兩個小隊對我們發動襲擊,目的是阻止我們離開剛果。”

    科夫曼濃眉一皺:“爲什麼”

    波琳娜嘆氣:“有人希望我們爛在剛果這片毫無生機的爛泥潭裏,不要跳出去給他們製造麻煩中校,我們的計劃似乎泄露了,美國人知道我們要去哪裏”

    科夫曼沉聲問:“你還撬出了什麼”

    波琳娜說:“俘虜還交代,他們的密營設在離這裏僅幾十公里之遙的坦噶尼喀湖中央的聖圖森島上,那裏建有一個情報站和一個小型直升機基地,除了他們這個中隊之外還有一個情報小分隊,再加上後勤保障人員,長期駐紮的人數都維持在四十人以上。”

    科夫曼中校目光銳利:“你殲滅了他們兩個作戰小隊”

    波琳娜說:“是的,一共十七人。”

    科夫曼說:“也就是說,他們只剩下二十來人了”

    波琳娜說:“而且是以後勤補障人員爲主。”

    科夫曼獰笑一聲,打開地圖,迅速尋找着聖圖森小島的位置。他們現在距離非洲第一大湖坦噶尼喀湖並不遠,也就幾十公里的路程,搭乘獨木船順流而下,很容易就能到達那裏。坦噶尼喀湖面積達到三萬兩千多平方公里,湖岸線長達一千九百公里,最深處達到一千四百公里,上面有衆多小島,聖圖森小島就是其中不怎麼起眼的一個嗯,偏離熱鬧的航道足有幾十公里,也遠離漁民捕魚的區域,島上異常貧瘠,連淡水都沒有,極少有人關注,誰又能想到美國佬硬是能憑藉強大的國力在這裏建立了一個小小的據點,駐紮了一箇中隊的特種部隊和一支情報分隊

    至於把一支情報分隊扔到那麼個兔不拉屎鳥不下蛋的鬼地方能蒐集到什麼情報那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了,科夫曼中校不是上帝,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他盯着地圖上那個小小的島嶼,目光銳利如刀,一字字的說:“打掉它,以牙還牙”

    是的,必須以牙還牙。古巴軍團死在這次襲擊中的人實在太多了,不是擊斃十幾名襲擊者就能抵銷的,唯有將美軍建立在聖圖森小島上的據點連根拔起,才能消心頭之恨

    波琳娜說:“我也傾向於以牙還牙,將這個據點連根拔起。不過我們的動作一定要快,一旦讓他們察覺到伏擊我們的那兩個小隊已經全軍覆沒,提高了警惕,就很難得手了。”

    科夫曼說:“我心裏有數”收起地圖,三步並作兩步趕上杭納上校,把他拉到一邊飛快的交談起來。

    上校的情緒似乎有點兒激動,即便是科夫曼上校一再提醒,他的聲音仍然很響亮,以至於科夫曼不得不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死於這場襲擊的絕大多數都是古巴士兵,杭納上校當然心疼,但他是整個軍團的指揮官,必須對所有人負責。以牙還牙固然快意,不過他必須考慮清楚:繼續跟美國這個龐然大物針鋒相對,對古巴軍團到底有沒有好處會不會爲古巴軍團招來更加可怕的打擊

    軍人從來就不是快意恩仇的俠客。

    但科夫曼中校的意思非常明確:必須以牙還牙,否則會被美國視爲軟弱可欺,打擊只會來得更快,更猛兩個人進行了長時間的激烈爭辯,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是依蕭劍揚的判斷,科夫曼中校說服杭納上校只是時間問題,因爲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是整個古巴軍團的意願,哪怕杭納上校是整個軍團的最高指揮官,也無法壓制他們。他上前一步,對波琳娜說:“我也去。”

    波琳娜讓他弄得莫名其妙:“什麼你也去”

    蕭劍揚說:“襲擊美軍基地,我也去。”

    波琳娜嫣然一笑:“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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