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條被弓砸得眼冒金星的野狗剛剛站起來,槍托便帶風砸到了它的腦袋,只一下便將它的顱骨砸了個稀巴爛,它汪一聲翻倒在地,蹬了幾下腿就不再動彈了。

    蕭劍揚右手往大腿外側一抹,81式匕首出現在手中,往槍管的刺刀託座一插,咔嗒一聲便上好了。這一系列動作並不妨礙他的右腳狠命踢出去,包鐵的陸軍野戰靴靴尖重重踢在一條朝他脛部咬來的野狗身上,將它踢飛出去。81式自動步槍在他手中舞了半圈,原本是手握槍管的,現在變成了手握槍托和槍身,寒光閃閃的刺刀指向汪汪叫着猛撲上來的野狗羣,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重心向前,目光陰冷,冷冰冰地盯着野狗羣,渾身籠罩着凌厲的殺氣。這可怕的殺氣讓野狗羣有種野上了天敵的感覺,遲疑地停下了腳步。

    一共還有九條野狗,真是一個龐大的野狗羣。非洲野狗是瀕危動物,動物保護組織如果能夠發現一個這麼大的野狗羣,不知道得多興奮。然而在蕭劍揚眼裏,這只是一羣要將他和陳靜撕成碎片的猛獸,僅此而已。

    職業軍人的信條是“獅子搏兔,亦盡全力”,只要威脅到他的安全,別說一羣有着尖牙利爪的野狗,就算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他們也照樣趕盡殺絕,所以蕭劍揚根本就不管它們是瀕危還是極度瀕危,既然這些野狗衝他露出了利齒,他就斬盡殺絕,絕不留情

    一般人被這麼多野狗包圍,很容易就驚慌失措,但是蕭劍揚不會,因爲他在部隊可沒少跟軍犬打交道,並且從老兵那裏學到了如何逃脫軍犬的追蹤,如何格殺軍犬。連軍犬都不怕,他更不會怕野狗,無非就是挨幾口而已,怕個屁他背靠牆壁,避免了後背遭到野狗攻擊的可能,刺刀死死指向前方,目光凌厲,緊盯着野狗們的一舉一動,整個人就像一頭猛獸,在居高臨下打量着自己的獵物。這種冰冷的目光讓那些野狗有種遇上了天敵的感覺,一時間竟不敢上前了。

    蕭劍揚居然還敢向它們挑釁:“來呀,來呀,你們這幫只敢跟在猛獸後面撿點腐肉和骨頭喫的雜碎,來咬我呀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誰喫誰”

    野狗羣似乎聽懂了他的挑釁,一頭格外強壯的野狗口裏發出低沉的嗷嗚聲,九條野狗齊聲大叫,如離弦之箭,直奔蕭劍揚而來

    蕭劍揚動作比它們還快,就在野狗羣撲來的那一瞬間,他的手中變戲法似的多出一支信號槍,照着野狗羣就是一槍一枚紅色信號彈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正打在那條最強壯的野狗身上,噝噝燃燒,野狗的皮毛也跟着燃燒起來。這條很可能是野狗王的野狗登時渾身是火,發出驚恐至極的狂吠聲。動物都有害怕強光和火的本能,看到信號彈射出,高速衝鋒的野狗無不渾身一顫,而就在這一瞬間,蕭劍揚向它們發動了攻擊,一個箭步衝出,81式自動步槍來了一個凌厲至極的防上刺

    “汪”

    淒厲的慘吠聲響徹山林,衝在最前面高高撲起撲向蕭劍揚面門的那條野狗腹部被一刺刀刺穿,隨後被當成垃圾甩了出去,腹部鮮血狂噴,眼看就活不成了。而在此同時,一條進攻下三路的野狗一口咬在蕭劍揚右腿上,高腰野戰靴給予蕭劍揚的腿部不錯的保護,狗牙沒能穿透,但是也夠疼的。蕭劍揚眼都沒眨一下,槍托狠命照着這條野猴的腰椎撞去,咔嚓一聲,野猴的脊樑骨被生生撞成兩截,癱瘓在地,只剩下蹬腿發抖的勁了。

    身後傳來陳靜的尖叫聲,一條野狗從蕭劍揚身邊竄過,咬住了她的褲腳要將她拖倒。蕭劍揚低吼一聲,轉身,穿刺刺刀精準無比地刺入野狗的肛門,再一劃,腸肚糞便噴涌而出,野狗淒厲地慘叫,爪子亂舞掙脫刺刀,拖着一堆花花綠綠的腸子連滾帶爬的跑開,一路慘叫不絕。

    右臂傳來劇痛,就在蕭劍揚轉身去救陳靜的時候,一條野狗一口咬住他的右臂,狠命使勁試圖將他拖倒蕭劍揚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扔掉步槍,左手袖口處彈出一截長達一尺的三棱鋼刺,一吞一吐間,野猴咽喉多了一個三角形的窟窿,鮮血狂噴,全身的力氣也隨之消散,跌落在地。蕭劍揚右腳擡起,踏落,咔嚓一聲生生將它的頭顱給踩裂,當場就要了它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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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汪汪”

    又是兩聲短促的慘叫聲,兩條野狗被蕭劍揚生生踢飛出去。天知道他出手有多重,三十多斤重的野狗被一腳踢出七八米遠,喉嚨裏嗆出大股大股鮮血,站都站不起來了。踢飛這兩條後,他的左腿又傳來劇痛,沒什麼好想的,左臂的鋼刺往下使勁一戳,咬住他左腿不放的野狗身上多了一個窟窿,血線噴起一米多高。但幾乎同時,右腿又被咬住,然後往後拖,力氣極大,他失去了平衡,面朝着地摔倒。本來這不是什麼大事,打羣架嘛,摔倒太正常了。但他沒有留意到地面有一塊小西瓜大的石頭,他胸口正正撞在石頭上,胸骨發出一聲呻吟,撞得他險些閉過氣去內臟像破裂了一樣痛,眼前金星亂舞,幾乎什麼都看不清了,他拼盡全力翻身,右腿往胸前拉,左腿盤過去絞住野猴的頸部形成十字錮,不顧野狗鋒利的爪子在自己腿上亂爪,奮力坐起,防衛鋼刺照着野猴張大的嘴巴狠狠捅了進去,帶出一股黑血。

    還沒有鬆開這條已經受了致命傷的野狗,身後突然傳來陳靜的尖叫聲:“小心啊”接着,一雙爪子從後面搭上了它的肩膀。一股燒糊了皮毛的焦臭味傳入蕭劍揚鼻端,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那條剛開打就被他用信號槍打了一槍,弄得全身是火的狗羣首領,它居然撲滅了身上的火,跑到他身後來了

    跟野獸搏鬥,最怕的就是被繞到後面,尤其是像現在這樣,蕭劍揚只要一回頭,野狗首領便回一口咬住他的咽喉就算他有通天本領,被咬破咽喉也是個死如果他不回頭,野狗往頸部兩側來一口他也是死路一條,兩側都是大動脈呢蕭劍揚想都沒想,雙肩高高聳起,脖子往下縮,用這種看似滑稽可笑的姿勢將頸部兩側大動脈保護起來。還沒等他採取進一步的行動,砰一聲槍響驚得林中鳥兒簌簌飛起,野狗的頭顱爆裂開來,鮮血混合腦漿滾燙燙的濺了他一臉,野狗首領那近乎癲狂的嗥叫聲戛然而止,全身一弓,滾落在地,不再動彈。

    蕭劍揚慢慢站起來,轉過身去,只見陳靜手中多了一支935手槍,槍口還在冒着青煙。她面色蒼白,驚恐地看着他,顯然剛纔這場短暫而慘烈的搏殺把她給嚇壞了。蕭劍揚看到滿天鳥兒亂飛就知道要壞事了,對於追蹤者言而,沒有比這更明顯的指示,他原本是想發火的,但是見陳靜渾身都在發抖,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將防衛鋼刺收回去,將扔在地上的步槍和水壺撿起來,聲音低沉、嘶啞:“快走”帶着她迅速往密林鑽去。

    陳靜奮力跟上他的腳步,聲音還在顫抖:“你你沒事吧你手臂的傷口還在流血,要不要處理一下”

    蕭劍揚說:“等一下再處理,現在趕緊走”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軍犬的吠聲,讓陳靜汗毛倒豎。她知道自己闖大禍了,原本蕭劍揚帶着她專挑人跡罕至的地方走,成功地避開可能存在的追兵,距離邊境越來越近,可現在槍聲一響,馬上就暴露了,那些一直在窮追不捨的追兵是絕對不會放過她和他的,那些在山林裏追殺同樣試圖逃往坦桑尼亞的圖西族難民的胡圖族民兵很快就會像聞到血腥味的蒼蠅一樣蜂擁而來,就算蕭劍揚有通天本領也對付不了這麼多兇殘的敵人她哭着說:“對不起,我不該去抓那條小狗的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蕭劍揚頭都沒回,只顧着走路,陳靜只當他是在生自己的氣,哭得越發傷心。她沒有看到,他的面色已經變得蠟黃,冷汗一串接着一串往下掉,每走幾十米就要停下來揉一揉胸口,似乎透不過氣來了

    半個小時後,一幫追兵來到了那道斷牆前。

    人早就走了,但滿地野猴的死屍還沒有冷卻,那條肛門被刺刀刺穿的野狗還沒有斷氣,衝着來人發出聲聲微弱的吠聲。

    這支追兵人數不多,就二十來人,兵員構成也非常複雜,黃皮膚黑皮膚白皮膚通通都有。爲首的是一名年近四十歲的白人,他沒有理會這條大多數腸子都暴露在空氣中的野狗,鷹隼般銳利的目光首先在那七條中箭死亡的野狗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掃視這片恐怖的戰場,半晌才說:“一個人就解決了十七條野狗高手我對這幫敢跑到基加利去撒野的傢伙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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