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特種作戰:幽靈部隊 >四六零 綠松石行動
    直升機在坦桑尼亞北部城市阿魯沙降落,那裏已經成爲一個巨大的難民營,從盧旺達逃過來的難民大量涌入,坦桑尼亞不得不火速在城外建立收容區以收容這些難民。這些難民好不容易纔逃到坦桑尼亞,他們當中很多人的家庭已經破碎了,丈夫失去了妻子孩子,孩子失去了父母,陳靜在走下直升機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年僅七八歲,頭部有一道又深又長的刀傷的男孩神情呆滯地坐在帳蓬外號啕大哭,他是全家唯一的倖存者了,真的讓人心酸。

    被鐵牙犬小隊營救出來的二十多名中國公民早早等候在這裏,看到陳靜出現,他們不約而同地發出歡呼,算是放下了一塊心頭大石。好幾位交情很好的同事迎上來擁抱她,大聲說:“你總算是回來了嚇死我們了,我們都以爲你回不來了呢”

    蘇紅硬擠過來,用力拍着陳靜的肩,叫:“謝天謝地,你還活着看到你掉進河裏被洪水沖走,接下來好幾天一點音信都沒有,我還以爲你”

    陳靜衝她笑笑:“以爲我什麼以爲我死定了是吧”

    蘇紅說:“我可沒有這樣說,但是當時的情況確實讓人不得不往這方面想嘛。”

    陳靜說:“我當時確實是進了鬼門關,但是有人硬將我從鬼門關拽了回來別動,我的腳扭傷了,疼”

    蘇紅原本還打算將她抱起來原地轉兩圈的,聽說她的腳有傷,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

    蕭劍揚被擡了下來,他已經陷入昏迷,身上插着針管,面色蒼白,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多少生命的痕跡。興奮的人羣見此情景,心又揪了起來,蘇紅驚叫:“這是怎麼了他這是怎麼了”

    陳靜眸中閃爍着淚光:“都是我害的”

    蘇紅叫:“你可別嚇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曹小強叫:“讓開一點,別擋着路,我們要把他送到醫院去陳靜,你也要上醫院去,你的腳有傷”

    大家趕緊閃開,救護車開了過來,鐵牙犬小隊的士兵們將蕭劍揚送上救護車,陳靜也上去,然後救護車一路鳴笛,呼嘯而去。

    蘇紅還是拉着曹小強的手,問:“他怎麼啦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曹小強說:“在接近邊境的時候遭到數百名武裝人員的圍攻,他拼死反擊,打死了三四十個,自己也受了重傷不過最嚴重的並不是槍傷,而是他在來到盧旺達之前就受了傷,被一次爆炸震裂了肺泡,一直沒有時間去治療,連續十幾天高強度的奔波、戰鬥,讓他的傷勢急劇惡化了,要不是處理及時,只怕他現在已經沒命了。”

    蘇紅聽得小臉發白,半晌都沒有說話。最後她看着曹小強,愣愣的問:“你們一直是這樣過的嗎”

    曹小強說:“受傷了自己忍着,傷好了繼續訓練或者執行任務,我們都習慣了。”擡頭望向天邊,露出笑容:“喲,天快亮了,我得抓緊時間去補一覺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了,我都快累死了”說完打着哈欠,快步走開,找地方睡覺去了。

    蕭鴻飛衝蘇紅擠眉弄眼:“他騙你的啦,像我們這種超級精英,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受傷這傢伙就喜歡編鬼話騙小女生,我鄙視他”

    蘇紅聲音哽咽:“他他從來不會騙我的我從來不知道他這些年過得這麼苦”

    蕭鴻飛說:“苦個屁,我們哎喲,誰扎我”他正打算瞎扯一通,屁股卻傳來一陣劇痛,伸手一摸摸到一個小小的注射器。他扭過頭去狠狠地瞪着後面幾位隊員,嗯,92號和伏兵一臉淡然,31號在打哈欠,羅雅潔下巴與脖子呈一百八十度,斜眼望天。他恨得牙癢癢的,指向羅雅潔:“是你乾的,對吧”

    羅雅潔氣憤地叫:“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乾的你怎能憑空污人清白”

    蕭鴻飛冷笑:“這麼多人裏就你喜歡拿注射器當暗器,不是你還會有誰小白兔,別抵賴了,絕對是你”

    羅雅潔怒吼:“你再叫一聲小白兔我就給你一支麻醉針把你麻翻,然後將你綁起來用手術刀把你割成松鼠魚”

    蘇紅看着這兩位打鬧直髮愣,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這些在戰場上嚴肅得令人生畏的精英戰士,

    私底下也有如此逗逼的一面

    伏兵沒有參與打鬧,他問92號:“用凱夫拉勒喉絲將一個人的腦袋生生切下來是什麼感覺”

    92號一副想吐的樣子:“別提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用勒喉絲了”

    在戰鬥中,就是他幽靈般出現在法國外籍軍團狙擊小組身後,突然發動襲擊,先是用消音手槍擊斃了觀察手,接着用凱夫拉勒喉絲將狙擊手的腦袋生生切了下來。一舉擊斃兩名法國外籍軍團的精英戰士,這樣的戰績也頗值得驕傲,但是用勒喉絲將一個人的頭顱生生切下來的感覺並不好受,至少92號是打死也不願意再來一次了

    伏兵說:“跟我第一次用勒喉絲時的感覺一樣,多用幾次你就習慣了。”

    92號

    鐵牙犬小隊沒有去醫院,因爲蕭劍揚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他們還是抓緊時間休息吧,別忘了,這是邊境,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的。

    陳靜被送到醫院,一位來自中國的軍醫替她把移位的腳踝關節歸位,然後上藥,打上石膏,綁好繃帶,吩咐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項,就算完事了。她躺在病牀上,只覺得身心俱疲,可就是睡不着。這些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每一件都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和蘇紅出去逛街大屠殺突然爆發躲進維和部隊安全區,然後維和部隊奉命撤走安全區被團團包圍,危在旦夕蕭劍揚帶領鐵牙犬小隊從天而降這一件件,一樁樁,都是如此的清晰,彷彿已經銘刻進她的腦海之中。隨後她失足落水,被洪水沖走,蕭劍揚奮不顧身跳進洪水中將她救起,帶着她孤獨地在滿是敵人的山林中逃亡,那幾個晝夜更讓她記憶深刻。明明四周全是敵人,明明山林中遍佈毒蛇猛獸,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害怕,因爲他就在她的身邊,這種安全感,是任何人都無法給予她的。

    但是她發現她已經看不透蕭劍揚了。他捨命救她,拼盡全力保護她,在逃亡的時候將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直到身負重傷,打光了最後一發子彈,仍然她在她前面,自己去面對敵人黑洞洞的槍口和冰冷的刺刀然而他卻又對她的歉意和重歸於好的暗示態度異常冷漠,這站讓她非常困惑、難過。當波琳娜出現之後,她終於找到了答案。這位前蘇聯女特種兵身手矯健,姿容俏麗,落落大方,不管哪一方面都比她強,而且還跟蕭劍揚同生共死,在戰場上救過蕭劍揚的命她有跟蕭劍揚一樣的經歷,兩個人曾在戰場上並肩作戰,這些都是她無法比擬的,更何況自己還跟蕭劍揚有過如此可怕的誤會,生生將蕭劍揚給罵到吐血陳靜啊陳靜,你拿什麼去跟人家爭你還有什麼資格留在他身邊

    想到這裏,她心口隱隱作痛,淚水奪眶而出,濡溼了被單。

    算了,不去想那麼多了,睡吧,好好的睡一覺,將這一切都暫時忘卻吧

    只是想睡一覺也不容易,邊境那邊槍炮聲一直都沒停,不斷有傷員送下來,淒厲的慘叫聲和憤怒的咒罵聲充斥着醫院,讓人毛骨聳然。盧旺達愛國進線的軍事行動並不順利,他們在各條戰線都遭到了阻擊,盧旺達政府軍在交戰中動用了重型火炮和戰鬥機,雖然這些裝備都只有五六十年代的水平,但還是對只有輕型裝備的盧旺達愛國陣線造成了嚴重的殺傷。如果僅僅是這樣,盧旺達愛國陣線還不太怵,他們這些年一直在打仗,有大批身經百戰的老兵,又有坦桑尼亞軍隊的祕密支持,只要給他們時間,他們總能找到撕開敵軍防線的辦法,然而在交戰中他們卻駭然發現政府軍的作戰序列中居然有法國正規軍

    盧旺達大屠殺爆發之後,在盧旺達有着衆多利益的法國立即着手準備,派遣兩千餘名法軍士兵進入盧旺達展開護僑、撤僑行動,行動代號“綠松石”,在鐵牙犬小隊帶着二十多名中國公民在崇山峻嶺中躲避盧旺達政府軍的追擊的時候,法軍已經部署到位了。如果這支部隊願意阻止這場大屠殺,那麼肯定會產生積極的影響。然而事與願違,法軍進入盧旺達之後非但沒有去阻止大屠殺,反而對試圖進入盧旺達境內解救正在遭受慘絕人寰的屠殺的圖西族和溫和的胡圖族人的盧旺達愛國陣線部隊實施猛烈打擊。法軍兵力雖然不多,但不管是裝備還是戰術都高出盧旺達愛國陣線不止一個檔次,在他們的打擊之下,盧旺達愛國陣線傷亡極其慘重,幾乎每一條戰線都陷入了癱瘓。

    “綠松石行動”也由此成了法國與盧旺達之間一道過不去的坎,哪怕是二十多年後,盧旺達依然不能原諒法國在大屠殺期間的所作所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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