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周圍安靜得可怕。
拉林和沙沙這兩名老兵有條不絮地檢查着橋樑,不僅僅檢查橋身,還把身體懸出橋外去檢查下面。把一大堆炸藥堆放在橋身然後拉上一根電話線連接炸藥和啓爆器這種做法早就過時了,在炸彈上面安裝無線電遙控器,一按電鈕就爆那才叫王道,中東那邊都是這樣玩的,真的叫人防不勝防。好在信號旗部隊多次處理過這樣的情況,有着豐富的經驗,全頻電磁干擾一開,什麼遙控方式都不管用了。
就在這時,波琳娜看到遠遠的一股煙塵揚起,接着就是引擎的轟鳴,她叫:“有情況隱蔽”
真的有情況。一支車隊朝這邊開了過來,打頭的是一輛水陸兩棲運輸車,後面是兩輛滿載着士兵的卡車,看這裝備,都是正兒八經的俄羅斯聯邦部隊。車隊快速開近,波琳娜皺着眉頭,這支軍隊出現的時機實在太巧合了,信號旗小隊通過村莊的時候他們連影都不見,現在要停下來檢查橋樑了,他們就出現了,這裏頭肯定有問題她下令:“伊凡,擋住他們,別讓他們靠近”
小隊副隊長伊凡下車上前,向迅速開近的車隊作出“停止前進”的手勢。波琳娜則給狙擊中步槍換上了一個裝有穿甲彈的彈匣,瞄準了兩棲裝甲車的玻璃駕駛室。那是一層厚厚的防彈玻璃,普通槍彈想要打穿並不容易,但aw擊步槍射出的子彈飛出一千米之後動能仍然達到1700焦爾,殺傷力強大,現在雙方距離也就四五釐米,用穿甲彈打穿防彈玻璃擊斃後面的駕駛員是不成問題的。就算子彈打中玻璃之後改變了彈道,沒能擊中駕駛員,飛濺的玻璃碎屑也會給駕駛員一個驚喜。
車隊停了下來,從裝甲車裏冒出一個魁梧的身影,衝這邊叫:“你們在幹什麼”
伊凡說:“我們是聯邦軍隊,我們懷疑這條橋被恐怖份子安裝了炸彈,正在檢查”
那個跟公熊一樣強壯的傢伙大聲叫:“安裝炸彈別開玩笑,這條橋我們天天經過,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你們趕緊過去,別擋着我們的路”
波琳娜在對講機裏低聲說:“讓他們先過。”
伊凡不動聲色,叫:“怎麼,你們有急事”
壯漢說:“廢話,當然有急事”
伊凡說:“那你們先過去吧,我們不急。”
壯漢愣了一下:“你們是什麼意思”
伊凡說:“可能是我們多慮了,這條橋根本就沒有被安裝炸彈,而我們沒有急事,所以你們”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後面傳來嘭一聲大響,一名俘虜一腳踹開車門滾了出來,嘴裏塞着的東西不知道怎麼被弄掉了,衝着壯漢那邊大叫:“救命看在真主的份上,救救我們”
此言一出,雙方都變了面色,波琳娜喝:“幹掉他們”毫不客氣地扣動了板機。英國軍工精雕細琢花費巨大精力製造出來的高精度穿甲子彈咆哮而出,然後瞬間被幾百米外的防彈玻璃擋住了去路。攜帶強大動能的穿甲子彈尖銳的彈頭在鑿入防彈玻璃中,一穿到底,防彈玻璃出現了一圈裂痕,駕駛員左胸像是捱了狠狠一拳,不由自主地向後一仰,巨大的痛苦讓他的身體劇烈抽搐,穿甲彈彈頭在穿透防彈玻璃之後已經嚴重變形,殺傷力更加恐怖,在他胸口搗出一個茶杯大小的窟窿,鮮血和體液噴涌而出,把防彈玻璃給濺得一片血紅開完這一槍,波琳娜槍口略略移動,對準副駕駛又是一槍,防彈玻璃再次開了一個窟窿,子彈打入副駕駛的左肩,將他的肩甲骨打得粉碎,整條手臂幾乎從身體撕裂下來,發出殺豬般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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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那壯漢咆哮:“進攻把我們的弟兄搶回來”飛快地往車裏一縮,讓一梭子對着他掃過來的機槍子彈落了空。
波琳娜瞄準那輛btr80兩棲裝甲車連開三槍,子彈擊穿了裝甲車後部外置式油箱的裝甲,燃油噴涌而出。她再補上一發曳光彈,馬上,油箱轟然爆炸,大火將整個車身都給裹在裏面。車內傳出驚駭萬分的尖叫聲,有人帶身一身大火從裏面滾了出來,撲倒在地上不停翻滾,這輛裝甲車算是完蛋了。
此時,那些試圖幹掉信號旗小隊的恐怖份子已經是惱怒萬分了。連日來,信號旗小隊潛伏在山區,不斷伏擊小股經過格魯吉亞進入車臣援助車臣兄弟聖戰的武裝份子,抓了不少俘虜,雖然造成的損失並不大,但也讓車臣人很惱火,這些武裝份子都是來幫他們打仗的,結果他們卻連讓人家安全入境都做不到,那不是在抽他們的臉嗎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於是,他們一邊動用大批兵力,對信號旗小隊活動的區域展開大規模搜索,一面讓滲透到周邊各個地區的同夥設法截擊可能撤離山區的信號旗小隊。這次他們掌握了較爲準確的情報,動員大批人手,在北奧塞梯阿蘭共和國設下了伏擊圈,試圖一舉將這支小隊幹掉,奪回被俘的人員,就算奪不回,也不能讓他們活着被送進俘虜營然而,如果周密的安排卻在第一時間被識破了,他們沒有傷到信號旗小隊一根汗毛,自己反倒損失不少狂怒之下,一大批武裝人員呀呀大叫着,向波琳娜藏身之處衝去,他們要將這個狙擊手碎屍萬段
波琳娜卻是理也不理,只是換了一個位置,狙擊步槍瞄準大橋底下的橋墩,扣動了板機。那兩名隊員在跳河之前就已經發現了炸彈,並且通過步話機將炸彈的位置告訴了她,這一發曳光燃燒彈過去,馬上將車臣叛軍精心安放在橋墩的炸藥包給打爆了
轟
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用鋼鐵和混凝土建造而所的橋墩瞬間粉碎開來,大大小小的碎片以爆速向四周激射這一幕把正在步步逼近的叛軍給驚住了,他們在橋身安放炸藥包就是想請這支信號旗小隊坐土飛機,這種事情只有出其不意才能奏效,但信號旗小隊早就發現了橋上有炸彈,這一招已經失效了,爲什麼這個該死的女狙擊手還要打爆炸藥將整條橋給炸掉呢莫非她瘋了
其實同樣的炸藥還有好幾組,一旦同時引爆,整條橋都會被炸上天,但波琳娜只打爆了一組。僅僅是打爆這一組,便將中央的橋墩給炸成了粉,大橋失去支撐,在駭人的巨響中斷成兩截,大塊橋體碎片墜入河中,發出嗵嗵巨響,聲勢駭人。波琳娜乘着這幫傢伙被爆炸所吸引,把狙擊步槍往身後一背,跳起來猛衝出去,一個飛躍,整個人像條飛魚一樣騰空而起,扎入冰冷的河水之中。叛軍這才反應過來,猛追過來朝河面張望,只見河中泡沫翻滾,卻哪裏還有這位女狙擊手的蹤影
好幾名叛軍勃然大怒,對着河面瘋狂開火,密集的彈雨傾泄入水中,打得河面沸騰開來。然而誰都知道,這是在作無用功,水是最好的防彈衣,普通步槍子彈只要打進水裏一兩米就完全失去了殺傷力,這條河有五六米深,波琳娜扎入河中,就算把反器材狙擊步槍擡過來也傷不着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指揮官身上,追,還是不追
指揮官臉上的橫肉抽搐了一下,說:“爆炸的動靜那麼大,附近的駐軍馬上就會趕過來,我們不能戀戰,趕緊撤”
叛軍發狠的往河裏扔了好幾枚手雷,這才悻悻撤退。他們雖然能滲透進北奧塞梯,但這畢竟是俄羅斯聯邦的地盤,爆炸一響,俄軍火速趕來,他們是佔不到任何便宜的,趕緊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