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聲問我:“王偉手裏,也有尼泊爾軍刀”
我有些意外:“你跟他不是同學嗎,他有什麼愛好,你難道不了解萬一他有收藏好刀的習慣,而且,我也親眼看見他手裏有一把刀,可以確認,那真是一把尼泊爾。”
“尼泊爾軍刀是國家管制刀具,一旦開過刃,那就不能私人收藏既然你今天跟我提到這個問題,我就必須得重視起來”
張澤的眉頭越皺越緊,看他的表情,可能是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行動。
我問他:“你會不會直接找王偉下手。”
“不會。”
他吃了一口菜,回答得很乾脆,我也吃了一口:“爲什麼,既然他手裏有刀,你就應該針對性的進行調查。”
“其實我們早就已經調查過他了就在當初他讓我們對你們幾人展開調查的時候,我們也對他進行了調查。”
張澤雖然邊喫菜邊說,但吐字很清晰,完全不影響他自己的表達功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經常在喫飯時工作的人。
這也很正常,因爲警察本來就是一份忙碌的職業,很多時候,他們會忙得連喫飯的時間都沒有,所以久而久之,就練出了這種本領來。
我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你的大體意思,在你對我們五個人進行調查完畢後,發現我們五人其實都是清白的,所以你們就把案件的重心,轉向了遊戲上去目標直指遊戲的發起者,對嗎”
“你說得大部分都對,但有一點說錯了。”
張澤按下了筷子,盯着我。
我提起湯勺準備打湯,不過看到張澤停下了動作,我也停下動作,擡眼問他:“什麼地方對案件有影響嗎”
“其實你們五人也不清白至少你們當中有一個人不清白,因爲張明新死了,而他的死,必然與你們五個人中的某一個人有關。”
聽張澤這麼說,也印證了我當初的猜想:“你的意思,殺死張明新的兇手,就在我們五人當中”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證據和調查的指向,張明新就死於你們五人的其中一人之手。”
這是警方的發言,雖然不是最終的結論,但至少這也能說明,我們五個人中,的確有一個隱藏的兇手。
這是很讓人後怕的,他今天能殺死張明新,那明天又會殺死誰
我聽了張澤的話,深吸了一口涼氣:“你們有具體的懷疑指向嗎”
“有。”
“是誰”
聽張澤很肯定的說了出來,我的心又緊了起來,因爲我迫切想知道這個殺死張明新的人到底是誰,他殺了張明新又割了張明新腦袋,到底想做什麼
張澤慢慢悠悠地回答:“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們懷疑殺害張明新的兇手不是別人,而是你。”
“我”
我驚得跳了起來,這是哪跟哪我這剛被洗清殺死自己妻子的冤屈,這又被扣上了殺害張明新的罪惡帽子,這難道是給顆糖喫又打一拳的操作嗎
張澤擡手示意我坐下:“吳醫生,其實你不必要激動,我今天來找你喫飯,也就是爲了此事而來我來告訴你,我們警方是依據什麼懷疑你是殺人兇手的,當然,如果你能自證清白,那就更好了”
一百萬。
這不是一個什麼小數目,足以用來買兇殺人。
“買兇殺人在你們看來,我就是個被人僱傭的殺手”
對於張澤的這個說法,我瞬間感到不可思議。
警察都是這麼辦案的嗎一個遵紀守法的心理醫生,竟然也變成了他們眼中的殺手,而這個懷疑,卻是因爲一筆鉅款
張澤點了點頭:“如果你想要得到清白,請你解釋清楚,你這筆鉅款的來路。”
“這是我完成任務的獎勵。”
我強壓着心中的憤怒,望着面前的張澤,突然覺得他有些無理取鬧。
張澤說:“你們進行的這個遊戲,本來就是一個非法遊戲,所謂的遊戲獎勵,那也是你的非法所得把非法所得據爲己有,那也是一種犯罪行爲。”
我據理力爭:“你錯了,我並沒有把它據爲己有,我甚至一分都沒花過,如果你不信,現在你就可以調查我這筆款項的去向。”
我一怒之下,掏出了那張卡,拍到桌子上。
張澤盯着桌子上的銀行卡看了兩眼,淡然一笑:“我只想知道,你當初接受到這麼一筆來歷不明的款項時,爲何不第一時間選擇報警”
“”
他這步步相逼的架勢,問的我難以招架,搞得我自己都以爲自己是一個隱報非法所得,妄圖私吞財產的經濟犯了。
如果真是這樣,我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
“學長,他卡里的這筆錢,是他的正常收益,沒有什麼私吞非法財產的說法。”
身後響起了邱欣欣的聲音,她的手從我身後伸來,抓起了桌子上的銀行卡。
我回頭看到紅着眼眶的邱欣欣,眼睛一亮,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但邱欣欣像是不想理我,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便把那張卡裝進了她的包裏。
然後掏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在我們面前播放了起來:“學長,這是吳曉收到這筆款項當晚,跟銀行客服溝通時的電話錄音,你不妨仔細聽聽”
不由得張澤同不同意,手機裏的錄音已經開始播放,我豎耳一聽,果然是我那天晚上,給銀行客服打電話時的所有電話錄音。
不錯,銀行客服在電話裏面明確說明,我這筆款項沒有任何問題,完全屬於正常的資金往來,也沒有任何非法侵佔銀行財產的嫌疑。
張澤一字不漏的聽完了這段錄音,然後微笑着擡起頭來,看着站在桌邊的邱欣欣。
只見邱欣欣臉上殺氣騰騰,好像不解決這個問題,誓不罷休的樣子。
張澤說:“小學妹,你出現得真是恰到好處啊”
“學長,我老公是個老實人,你不要總盯着他今天我不來,你不會又把他銬到警察局去了吧”
邱欣欣的話語裏帶着憤怒的意味,這是在爲我討公道的架勢,看她咄咄逼人的樣子,氣勢完全不輸對面的她的警察學長。
我心裏暗暗佩服這女孩,她竟然能在關鍵時候想到用電話錄音來給我自證清白,這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代更比一代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