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阿特利一直都沒有覺得諾埃爾的行爲是一個恐怖分子做出來的事情,還是有點道理的,雖然很多年過去以後會有人來進行批評讚揚,但是阿特利這個時候,還是處在歌頌一個“暴君”的年代,而他本人也是歌頌的其中一員。

    不過那都是多年以後的事情了,目前這個時間段“暴君”諾埃爾還沒有被編入教科書,他還在那段被記載了的歷史裏,正還面對一羣被一條蛇嚇壞了的魔法部的巫師們。

    他原本爲這些“元老”們準備了別的東西,可就算是諾埃爾本人也沒有想到,這些已經有着足夠閱歷經驗的老一輩巫師們,居然這麼輕易就被一條蛇給嚇壞了。科庫又不是蛇怪,作爲巫師不是沒有一戰之力的,何況這個會議室裏的巫師也並不少,一定要和一條蛇對戰的話勝算也不能算小。

    這種反應讓諾埃爾感到有些失望,這就好像你制定了一個完美而複雜的計劃準備去謀殺一個人,各種艱辛的前期調查與周全準備,結果最後你打算謀殺的對象卻一腳踩在你不小心從垃圾桶裏落下來的果核上,然後滑倒在地上摔死了,明明達成了目的又狀況好的超出預計,偏偏還有一種所有的精密計算都沒有了用武之地的深沉憋屈感。

    除了諾埃爾與阿布拉克薩斯以外的巫師們都面面相覷,又看了看眼前被用魔法疊的整整齊齊的羊皮紙們,感覺要看完這些東西必須得花上不少的時間,更別說還要去琢磨這中間的深層含義,有沒有什麼文字陷阱,這花的時間就更多了。

    “如果我們不籤,你就準備再拿那條蛇來嚇我們嗎”工作於魔法部的巫師果然不是被一條蛇就能嚇的理智全無的,當科庫回到了諾埃爾的袖子裏,跟着循環系統一起順暢起來的還有思維條理,沒有隨隨便便就簽下是什麼內容都不知道的文件,擡頭聲線平穩地問向了諾埃爾,還帶了點嘲諷的語氣。

    大概他們是在恢復思考以後覺得,諾埃爾既然都把蛇叫回去了,那麼一定是不會危及他們的生命的,至少諾埃爾還需要他們來同意這些東西,這樣一想,就認爲自己其實還是有很大優勢的,不論諾埃爾是怎麼樣的態度,本質上還是對方對自己有所求,就算諾埃爾再讓那條蛇出來,他們也不會像之前那樣真的以爲自己有可能會死於一個爬行動物的獠牙,更不會那麼容易被嚇到了。

    聽到這話,黑髮綠眸的巫師感到十分好笑一樣的,真的笑出了聲。他的眉梢和嘴角都彎了起來,開口說話的時候都好像還有着隱隱的笑意,“你以爲科庫是用來嚇唬你們簽字的”

    見到說這話的巫師臉上現出了少許的錯愕表情,諾埃爾抿了抿脣減小了笑意,眼角仍留着些溫潤的意味,“你剛剛要是不說話,我真的要以爲你們會被一條蛇給嚇得簽下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文件了。”

    少年這樣說,身上迫人的氣場都已經一點都不剩了,襯着那張容顏清雋的臉,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罷了,但是經過這人的一再變臉,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真的這樣認爲。

    “既然我們都覺得就這樣簽字十分不妥,那麼我也總不好叫你們失望,對吧”這麼說着,年輕的巫師並沒有繼續散發什麼氣場,只是轉頭看向了身側的馬爾福,示意接下來的事情由對方來做了,他重新坐回了自己身後的椅子上,翹起了腿似乎心情非常好的樣子。

    向後靠着椅背,少年撐着自己的臉,整個人的姿勢都歪的厲害,看着阿布拉克薩斯一份一份將與之前的文件相比十分之薄的羊皮紙放到了魔法部的巫師們面前,不打算繼續開口了。

    鉑金色髮絲的男人接過了自己上司的任務,表情看起來正經又嚴肅地解釋道:“各位不妨先看看文件,如果還是覺得很沒有簽字的價值,那麼我只能提醒你們看一眼我剛剛給你們的東西了。”

    話是這麼說,但其實阿布拉克薩斯自己都不知道那上面都是些什麼,哪怕這都是由他交給這些巫師們的。

    大多數的人都沒有遵從阿布拉克薩斯的話先去看一開始放在桌上的文件,因爲那實在太厚了,所以他們選擇了先看薄的那一份,然後所有巫師在看到自己剛剛拿到手上的文件的時候都一致變了臉色,而其他先看了一眼厚文件的巫師見到這樣的反應也先轉回去看了薄的那一份。

    阿布拉克薩斯感到很奇怪,因爲這些人的表情都很奇怪,以他一直活到現在爲止的人生經驗,他居然覺得這些巫師的臉上是一種混雜了恐懼與高興的表情,這樣兩種極端的情緒同時出現,導致每個人的表情看起來都扭曲而怪異。

    但是唯一沒有出乎他意料的是,所有人都和一開始計劃的一樣,乖乖的簽上了他們的名字。

    阿特利也是其中之一,他是先掃了一眼更厚的那一份文件,然後纔看後來放到自己面前的那一份的,但就他之前掃的那一眼來說,他認爲諾埃爾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再多發一份後來的,他大概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好的想法,然而那更薄的一份羊皮紙,簡直就是唯一的污點。

    這個人本可以換一種方式,名利雙收,卻偏偏要搞成這種自毀形象的狀況,他都不知道該說對方是聰明還是傻了。但是轉念一想他還是可以理解,作爲一名領導者,他需要威信,單靠這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方式,總會有那麼幾個會覺得對方好欺負,而最快建立威信的方法阿特利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羊皮紙,心情複雜的嘆了口氣。

    與其去糾結這個人究竟是聰明還是愚笨,還不如說他的可怕之處更爲突出顯眼,可偏偏就因爲這種可怕,他才覺得,這人真好,他想拿掉不可見的天平了。

    不過其他人的想法倒是跟阿特利不太一樣,因爲那厚厚的一份文件裏的內容是真的看起來對許多人有利,反而更叫他們擔心其中會不會有什麼沒發現的文字陷阱,簽完字以後全部的心思都用來找不存在的東西了。

    “我們本還可以有很多種方式可以選,很多種裏就是沒有你們任何一個人也同樣可以。”在所有人簽完文件以後,阿布拉克薩斯這樣說,讓之前還抱有對方不可能會弄死自己想法的“元老”們紛紛感到些許後怕,然後看見鉑金的馬爾福扯了扯嘴角,接着道:“所以感謝諸位的配合,這對每個人都好,”

    話是馬爾福說的,意思差不多卻是來自諾埃爾的,他確實有很多種方式可以達成目的,可他在巫師界的時間有限,或者說他就是單純想早點回到bau去,所以才選了時間花費比較少的這一種,那已經算是快速達到目標的方法裏比較溫和的一種了,若是換成更加溫和的,那他就得花上好長一段時間呆在這裏了,而他並不想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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