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拍打在臉上身上有點刺痛,伍月狂奔在雨中。無視路上打傘的行人對她的注目,瘋一樣跑着。藉此甩去那些惱人的話語,誰希罕再回到一個負心漢身邊,做他的白日夢去吧。

    回到租房,從門口到牀邊,長長的一條水路,伍月動作利索的找着衣服換。幸好,回來得還算早,要是被某人看見又沒好果子喫。

    反正也沒其他人在,她也懶得跑浴室,就在房間裏換起了衣服。換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的覺得旁邊多了個影子,一點聲音也沒有。第一反應就是林液回來了,手上的衣服順勢往胸前一裹,就擡起頭看向來人。

    “林液”不是,她沒看錯吧

    他穿着深藍色的t恤,頹廢得有點瘦弱,還有點病態,反正精神狀態很不佳。

    頭髮凌亂,鬍子也沒刮,和夢中那個不修邊幅的林液一樣。

    “老公,是你嗎”心砰砰亂跳着,瞧着這個心心念唸的男人,有點手足無措,又有點忐忑不安,她好像沒有臉面面對眼前的人吧。

    只是,“我在做夢嗎可是我並沒有在睡覺。”

    男人也是怔住了,她看得到他,她在喊他老公,她是他的月月一個激動,他上前想擁着她,可是,撲了個空,越過了她的身子。

    和上一次一樣,他還是摸不着她,怎麼回事莫非他是靈魂出竅了

    伍月也嚇得愣住了,眼瞪得老大,她沒有看錯吧,也不是在做夢嗎誰能來跟她解釋下。

    “老婆,聽得到我說話嗎我摸不到你。”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如酒釀般香醇。

    磁性的話語傳來,還是讓她心爲之一動,眼睛漫上了霧水,顧不得衣服沒穿好,手開始在他身上亂抓亂碰。

    “能聽到,我聽到你說話了。”她開始哽咽的厲害,“爲什麼碰不到你,你是不是出事了,你也死了麼”怎麼會這樣

    “你是我老婆月月對嗎爲何我們會在這裏相見。”他有好多的疑問,“我應該不是死了,我曾經來過一次這裏,也是摸不着你,然後不久就被一股神祕的力量吸了回去。”說到這裏,他突然好怕那力量又要把他吸回去,他纔剛剛和他的月月相聚。

    即使是夢中也好,至少他聽到她叫:老公。

    “是,我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死了後就回到小時候了。”她邊哭邊說,“我好想好想你。是我對不起你,我不夠專一,不夠執着。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原諒我。”她向他慚悔着說出了心底最想說的話,甚至有點語無論次。

    這是死後,第一次這樣正面向他訴說,說出來的感覺令心頭舒坦多了。

    “不哭,快不哭,我會心痛。”他慌得手足無措,頗有一種無力感,想要幫她擦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到,手一直在她眼前比劃着。

    他不想她難過,“我從沒怪過你,是我沒讓你過好,纔會走到那一步的。在沒有你的日日夜夜裏,很痛苦,我實在沒勇氣熬下去了,如果死了,我是不是可以天天見着你”

    頓了頓,憔悴又不失漂亮的眼睛閃爍了幾下,接着有點開心的說:“我上一次和這一次都是喝得爛醉,然後抱着你照片暈死過去的,也許是酒醒了就把我吸回去。”

    伍月抽咽着擡起浸滿淚水的雙眼,凝視着他,心難受得揪緊,“你又犯傻了吧。”千言萬語,化爲一句話。

    他就像是她的多拉a夢,總默默的伴着她,爲她做着一切,現在還能爲她穿越時空過來。

    他就是個大傻瓜,就像她看過的一幅漫畫。畫裏一個女孩悠閒的坐在湖邊釣魚,而那個男孩卻默默的游到湖裏,在她那魚鉤上掛上早準備好的魚。

    沒有她在,他還可以重新開始,活得更好。可他偏偏把自己搞得灰頭灰臉的,還賣醉。

    她沒忘記,他們一樣都是沾不得酒的人。

    “老婆,我怕一會又得走了,我捨不得離開。”他說得有點哀傷,俊眉擰緊,活脫脫一個在撒嬌的男孩兒。

    這時門卻咔嚓的一聲響。伍月醒起,這回是林液回來了,也顧不得悲傷,急急的壓低聲問:“我都能看到你,林液能看到你嗎不,不是,是你年輕時候的林液。”

    她越說越亂,揮了揮小手,“你怕他看到嗎怕就先回避下吧”

    他當然明白她說的林液是誰,回來的又是誰,都是他。他們還是走到一起了,這可以解釋爲伍月還是愛他,放不下他的是嗎

    想通這點,心舒坦,自然自覺的走到了房間旁的浴室裏面,輕輕掩上大半邊門。避免那人見到以爲見鬼,到時更不好解釋。

    林液把傘往門旁的架子一丟,瞧着地上躺着長長的水跡,脣抿了抿,有人就是屁股欠疼。

    早上出門前還叮嚀着帶傘,不帶就算了,不會打電話給他去接她回來嗎就不怕淋出病來。

    此時的伍月正勿倫的把衣服穿好,將溼衣服往桶裏塞,就見到白襯衫,黑灰色西褲的林液踱步過來。

    她有點恍惚,此林液和剛的林液好像有很多不同之處。一個朝氣蓬勃,一個憔悴頹廢。

    但兩個人都是她最愛的,沒分彼此,或者本來就是一個人。

    林液眼裏閃過不悅,拿過櫃裏的浴巾,一把摟過還在那發愣的人,大掌輕柔的爲她搓幹頭發。

    “你要知道,你是我的,身體也是我的,我不允許你對它不好。”霸道的話語中流露出無奈的關懷。

    “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你的,你纔是我的。”她嘴硬的反駁,嘴還微微翹起,她就是喜歡他心疼她。

    “嗯,不是一樣嗎,我是你的,我們就是一體的。”這般說的時候,卻不正經起來,向她討着好處。

    站在浴室門後的人,看着這一幕,心狠狠抽痛起來,在外面討恩愛的不該是他嗎曾不幾何時,他們也是這樣的嬉鬧。雖然知道外面那人就是他,可是他卻實實在在的在喫醋,難受。畢竟,他們同人不同心,活在不同的時期。

    這時伍月微薰的大眼卻瞥到了浴室裏面,那人受傷的眼神,心嚇到一顫,驀的推開了深情吻着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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