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堂一見肖允,臉色立時變了。

    肖允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含笑望着蘇靖堂,完全沒有見到朋友男人的謙遜,更別提尷尬了,彷彿在示威似的,到了別人家了,還自在自由自然的很。

    蘇靖堂愣了一下,望了一眼在一旁略顯尷尬不安的陳諾,又將視線轉移到在兩人中間的傢伙可愛肖宵漢身上,肖宵漢的手中還拉着一根白色的細線,線頭繫着一隻鱷魚樣子的氣球,圓圓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蘇靖堂。肖允嘴角含笑,笑得跟一朵純潔的白蓮花似的,蘇靖堂看着鬧心。

    再整體看一下眼前這仨人。

    多像一家人呢,毫無違和感。這會兒自己倒成了外人一樣。那可不行,必須拆散他纔是正夫他再次把肖允當作情敵,或者對於陳諾身邊的雄性動物,他從來沒有放鬆警惕過。

    看着肖允一身休閒裝,有那麼一點點點點點點的帥氣,心裏更加防備了。

    當即臉色再一次轉變,即刻露出大大的笑容,儼然就是一盤開在陽光下的一黃澄澄的太陽花。外黃內含圓頭瓜子兒,瓜子殼裏還藏肉心。

    在陽臺爽朗地招呼着“哎喲,這不肖大帥哥嗎哎喲,這是肖帥哥呀吃了嗎你們”從剛剛愣神搖身一變就是一副村幹進居委會逢人就熱絡的樣子,甭提多熱心了。

    話一出,換仨人愣住了,陳諾望着蘇靖堂不明所以,以爲他會不高興,可這會兒白白的牙齒都露出來了,這也忒高興了吧他這是整哪一齣

    肖宵漢來就不懂,看看叔,看看阿姨,又看看蘇靖堂,更迷糊了。

    肖允是在衆人之上,應付自如的樣子,既然他敢來這裏了,在心底也都設想了蘇靖堂會是怎樣的臉色難看,怎麼樣的冷嘲熱諷,他都可以做到從善如流,沒想到蘇靖堂出乎意思料,肖允也不由得愣了。

    蘇靖堂倒是歡快的很呢,笑問“老婆,咱家還有剩飯不”

    陳諾誠實回答“沒”

    肖允趕緊打斷,“別、別這麼客氣,我們喫過了。”

    “喔,喫過了啊。”這個喔字蘇靖堂是拉長了音的,感覺沒讓肖允喫剩飯失望極了。接着蘇靖堂想往客廳走,可是一走就得跛着腳走,但跛着腳多掉相啊,必須走出一陣風來,這纔有氣質,男人的氣質。於是暗暗地拿着勁兒,穩了,咬着牙,撐着,繃緊了腿,儘量邁出比正常更穩健的步子,向這邊走來,結果,肩膀左起右伏,身子一歪一晃,嘖嘖,這姿勢還不如跛了腳呢。

    肖宵漢好奇地打量蘇靖堂一晃一晃地走過來。

    肖允忽而想笑。

    陳諾趕緊上前扶着蘇靖堂,蘇靖堂十分刻意地伸手攬過陳諾的肩膀,手掌上帶勁,緊緊地抓着陳諾的肩頭,嘴上卻“老婆,你別扶我啊,我不就傷了腿嘛,能自己走的,哎,你太關心我了,你怎麼不去給客人倒杯水啊,這太失禮了。快去倒水。”

    陳諾倒是想去倒水,可是,蘇靖堂半個身子都掛在她身上,臉都蹭到她額頭上了,手掌緊緊地握住她的肩頭,她走不掉啊,沒法兒去倒水呀。

    終於把他扶到沙發上,陳諾準備去倒水。

    “哎喲喔”蘇靖堂大聲呻吟了一聲。

    陳諾忙回頭問“怎麼了”

    “沒事。”蘇靖堂皺着眉頭。一副隱忍的樣子。

    “是不是傷口疼了”陳諾又伸手放在他的額頭,沒有發燒,心想現在是吃藥擦藥的時間,於是也顧不得肖允和肖宵漢便直奔臥室去拿藥。

    陳諾剛一進臥室。

    肖允就忍不住開口“演技那麼拙劣,她怎麼就被你騙了呢”

    蘇靖堂立馬展眉,也疼了,也不呻吟了。笑望着肖允,一臉幸福,得意地“因爲愛情。”

    肖允“”過了一會兒才“有必要這麼得瑟嗎”

    蘇靖堂繼續笑,唱道“因爲愛情,怎麼不能得瑟”

    肖允氣結,咕噥一句“幼稚”

    蘇靖堂不介意,媳婦兒疼他就行了。這會兒十分享受陳諾端來白開水吃藥,一仰頭把藥給吃了,又喝了口水哼唱“因爲愛情,幼稚一點又如何”

    肖允氣結,白了他一眼,接着低頭和肖宵漢“宵漢,咱們回家。”

    “這麼快就走了”陳諾問,感覺有些抱歉,從一開始他們進門,陳諾就沒有上心,這樣太失禮了,又因爲肖允長得那麼像皇上,心裏更加有負罪感了。

    肖允摸了下鼻子,“嗯,還有點事兒,回見。”也沒和蘇靖堂告別,接着拉着肖宵漢向外走。肖宵漢揮着手,脆生生地和陳諾“阿姨再見。”大眼睛望向蘇靖堂時,脖子向後縮了一下,手放在嘴邊,被蘇靖堂做的鬼臉嚇了一跳,陳諾疑惑地回望,蘇靖堂馬上擺出笑臉。

    肖宵漢拉着肖允走到玄關處,回頭皺着鼻子伸出舌頭翻着白眼對着蘇靖堂做了個鬼臉。接着揮着手“醜叔叔,拜拜。”

    醜

    蘇靖堂和肖允槓上了。

    這是一場男人與男人的戰爭,不,這是一場雄性與雄性的戰爭。

    蘇靖堂討厭肖允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彷彿自己是一朵出淤泥而染的白蓮花,俯瞰荷花池中所有荷葉,壓根兒忘了自己是從荷葉枝椏裏冒出來的,真當自己是皇上了呢。並且覺得肖允三觀不正,陳諾都有老公了,他還時不時跟陳諾走那麼近,想幹嘛一點羞恥心道德觀念都沒有

    肖允同樣討厭蘇靖堂一副沒節操的樣子,跟個麪糰似的,搓圓捏扁刀切油炸包餃子,怎麼搞怎麼行,可以是麪條、饅頭、南瓜餅,餃子皮兒,甚至可以摻在酸奶裏當面膜覆在臉上。完全沒有一個標準的形態。這讓肖允頭疼氣結又恨得牙癢癢。並且一見陳諾整個人就想掛在她身上,撒嬌、耍賴、矯情一樣比一樣做得順手。男人的臉都讓他給丟盡

    總之,倆人互看不順眼。

    在電梯遇到,蘇靖堂腿腳不利也要先比肖允走出來,誰也不讓誰,一下子兩個人連帶兩個趕着上班的上班族卡在了電梯門口。

    在區遇到,陳諾和肖允打聲招呼後,蘇靖堂就走在兩人中間,肖允隔着蘇靖堂和陳諾聊天,陳諾一開口,蘇靖堂不是伸胳膊就是打哈欠要麼就是扭扭見着來往的人也不管認識不認識就一句“出去啊,你好啊”,總是打岔。

    蘇靖堂終於腿腳好利了。帶着陳諾與四禽獸及其夫人們匯合參加校慶。a大校門口熙熙攘攘,一個個年輕有朝氣的面孔,洋溢着青春亮麗的笑容。

    “陳諾,你也是a大嗎”五禽獸之一容時的夫人許颯颯笑着問陳諾。

    陳諾最喜歡許颯颯,因爲她的身上有一種純天然的東西。朱只山老婆暴力,梁路老婆霸道,趙宣家的溫柔,而許颯颯便是純天然,那麼陳諾給人的感覺就是呆和傻。

    所以她很喜歡靈動的許颯颯。

    “嗯。”陳諾點頭。

    “哎呀,那我們十個人就全部是a大了呢。”許颯颯笑着,“容時,這次我們都參加真是應該呢。”

    容時笑着,微點頭,望着許颯颯。一種寵溺的目光。

    陳諾不由得將目光放向蘇靖堂,蘇靖堂也在看着她,這種眼神好飢渴陳諾趕緊將頭撇過一邊。

    因爲十個人並不是同一個專業,陳諾暫時先和幾人分道,蘇靖堂和她交待了自己會在去哪裏,會幹嘛,又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匯合,又有事打電話給他。

    陳諾一一點頭應承。

    看着蘇靖堂與幾個相熟的同學笑笑走在梧桐樹下,陳諾着望着,蘇靖堂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頭望陳諾,陳諾在原地,發自內心地給他一個清恬的笑容。

    蘇靖堂愣了一下,這是第一次見她主動對他這樣的笑,那麼舒心,那麼溫暖,像一方玉一般,潤而清涼,他拍了拍身邊同學的肩膀示意了下,緊接着幾步跑到陳諾跟前。

    “老婆。”蘇靖堂笑着喊一聲。

    “嗯”陳諾不解他怎麼又回來了呢。

    蘇靖堂再一次捧着陳諾的臉,微微閉上眼睛,輕輕吻了一下嘴脣,“待會兒見。”

    這麼溫柔的吻,陳諾快醉了,訥訥地點頭。

    接着蘇靖堂再次歸入緩行的同學隊伍中,同學間發出稀落地調侃之聲。

    “哎喲喲好肉麻,怎麼辦,我罩不住了。”

    “譁帶感”

    “喔”

    “堂哥,不能在學校上演這麼深情的一幕,會帶壞孩子的”

    “跑那兩步就可以吻一下,真值了”

    “”

    不時,有人故意往回看陳諾。

    陳諾只覺兩頰發燙。趕緊背過身來。

    蘇靖堂沒有回頭看,他突然也覺得自己剛剛好肉麻了,不好意思回頭,於是狠狠地拍了幾位同學的肩膀,嚷道“走走走都別貧不然把你們都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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