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開車了,我先走了。”盛雪話畢,不給蘇靖堂機會便慌慌張張地離開。

    一股綿連着懷念與回憶的氣息還沒散去,蘇靖堂立在原地,擡頭望了一會兒天上的月亮,接着回身開車回家。

    晚風又涼了一層。

    蘇靖堂開着車子行駛在回家的路上,出於大男人主義心理,加之盛雪的深厚情誼,他沒辦法迴應,感到十分的抱歉。這種心理可以類比爲你一直幫別人十分,有一天你只幫了別人七分,對方便覺得你欠了三分,這時你非但得不到七分的感謝,反而多了這三分的歉意。這時的蘇靖堂對於盛雪就多了這三分的虧欠,完全不記得了自己曾經給予她的十分付出。

    這種心理很微妙。

    而盛雪這一出現再一消失,效果達到了。

    蘇靖堂回到家中後,心裏還覺得自己晚上做的不妥,他最起碼能做點什麼彌補一下,哪怕送她到家門口,至少也算是做件事情了。減輕一點內疚感。

    陳諾見蘇靖堂自打回家後就眉頭蹙着,並且身上還有隱隱的酒味,於是問“靖堂,你是因爲喝了酒,然後交警偷個懶沒抓到你,所以你才爲市的交通隊而擔憂嗎”

    陳諾一出聲就把蘇靖堂給拉回神,見到陳諾糯糯話的樣子心都軟了,剛想撲上去抱抱她,一想着自己喝了點酒,趕緊地“老婆,離我遠點,我去洗個澡再陪你。”

    陳諾笑着見他進了浴室,跟着來到臥室,熟門熟路地打開衣櫃,及抽屜,取出蘇靖堂的貼身衣物及睡衣,接着打開浴室的門,把衣物給掛好“靖堂,衣服放這兒了,我下樓和媽媽看會兒電視。”

    “嗯,謝謝老婆。”

    洗好澡後,蘇靖堂邊擦身上的水珠,邊穿陳諾給他準備好的衣服,平時這衣服也都是陳諾洗好,晾乾,再疊好嗅到上面隱隱陽光與淡淡洗衣液的味道,蘇靖堂因爲盛雪的眼神與言行微微顫動過而涌出一股罪惡感。

    一直到睡在牀上,陳諾躺在他懷裏抱着他,他都有些不自在。有很多男人可以心裏住着一個女人,懷裏抱着另外一個女人而行爲自然,甜言蜜語。可是蘇靖堂沒三心二意過,追盛雪的時候,那是一心一意,盛雪漂亮懂事,是當時同屆的女神,現在也是大學生的女神不是嗎如今他與陳諾結婚了,從開始到現都是一心一意,怪就怪在那是最純真的情感,一些塵封的記憶被揭開,曾經他念念不忘的竟是誤會,揭開面紗露出他曾夢寐以求的樣子,並不是他一廂情願。原來盛雪記得他的愛好,原來盛雪還戴着他送給她的手鍊像一層浪花美麗的蕩起後,以爲它奔向了大海的懷抱,不曾想它又迴旋拍案,洗涮了岸邊。

    蘇靖堂僵硬地抱着陳諾。

    “靖堂,你今天怎麼了”陳諾不解地問。蘇靖堂今天不像以前那樣黏着她,衝她撒嬌又耍賴,而是心事很重的樣子。

    “沒事兒,老婆,睡覺。”蘇靖堂親吻了一下陳諾的額頭。

    陳諾沒有多想,很快就睡着了,懷孕的關係,最近她很容易就疲憊很容易就犯困,人也變得懶懶的,回回精神不濟之時,蘇媽媽都孕婦前幾個月都是這樣的,讓她去睡,她有些不好意思大白天就一直睡覺,因爲懷孕蘇媽媽幾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攬下來了,她很過意不去呢。

    蘇靖堂溫柔地撫摸着陳諾的眉毛,鼻子,長長的睫毛,嘴脣,他又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手掌緩緩地撫上她微微凸起的腹部,摩挲着,緩緩地閉上眼睛,抱着陳諾入睡。

    蘇靖堂想,下次再也不會了。

    這天,蘇靖堂與客戶們有個飯局,不想在飯局上又碰到盛雪,自上次以後,蘇靖堂儘量避免與盛雪接觸,畢竟有過過去的人,總是碰面難免心裏都疙疙瘩瘩的。還是各自過各自的生活比較好。

    包廂內,盛雪見到蘇靖堂亦是一副喫驚的樣子,兩人微笑着互相點了點頭。沒多做交流,不知情的人介紹完後也沒在意思。

    一席人,胡總、王總、李總、張總“總”們熱絡地聊着,所謂的飯局文化不過是你來我往尋一個合適契機,達成赴宴的目的,每個人都有每個的目的,能共贏那是最好不過,暫時不能達成目的,眼光也要放遠一點。

    盛雪所在的經紀公司想借此幾人爲盛雪之後的路打點一下,這次專門讓盛雪來露個臉,賣個乖,盛雪是不願意來的,但這會兒見蘇靖堂了,也就沒那麼討厭這裏的人了。

    飯桌上多是四五十歲事業有成者,蘇靖堂算是很年輕有爲的一個,另外一個只佔了“年輕”二字的便是與盛雪坐在一起的胡總,標準的富二代,沒什麼事,但可以拼爹,拼媽,拼舅他不需要努力,每天也有錢拿,世界上就有這麼一種遊手好閒的人存在,來調和忙碌的社會。

    這位胡總一張臉長別人兩張大,一個屁股可以坐兩凳子,他沒事他也有事,喫喝玩樂那是一般人比不上的。瞧那張大臉喫得油光滿面的,比大寶d蜜油還大。

    曖昧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所有女性後,最後停在了盛雪身上。

    其他的“總”們包括蘇靖堂有意無意聊了一些市的一些行情,把彼此誇讚一遍,便開始一些與工作有關係,但不大的事情。

    坐在盛雪身邊的胡總覺得厭煩,這些“總”們連喫飯都喫不安生,天天工作,天天錢,多俗氣,一點不懂得享受。他一心撲在一旁邊盛雪身上,見她一舉手一微笑間,都能勾得他心癢癢的,這會兒喝點酒便有點飄飄然了,動作也在有意無意之間顯得輕浮。

    蘇靖堂平時在陳諾面前雖胡鬧折騰,對待工作外人都相當的認真。只是盛雪在這裏嘻嘻笑笑,與他人交談過程中,他的目光會有意無意掃過她。

    而盛雪從始至終雖未正眼看蘇靖堂,但餘光及注意力從未離開過蘇靖堂。

    這邊胡總醉眼看美女,越看越美。有人喜歡從頭到腳的打量,他偏偏喜歡從腳到頭勾引。這不,盛雪卻腳被碰了一下,她往一邊挪了挪。這才坐正身子,就有一隻滑膩膩又有點黏嗒嗒的肥手爬上她的大腿,往上移,肥胖的身子也往她身上蹭。

    盛雪是何等清高,她從來沒受過這等猥褻,平時裏的爲人處事在自身受到侵犯時全然被拋着腦後,霍地起身來,十分不留情面地呵斥“胡總,你幹什麼”

    隨同的經紀人被盛雪的行爲嚇到了,他沒有安慰盛雪而是直接去跟胡總道歉,“胡總,對不起,盛雪年輕不懂事兒”

    胡總就二世祖的孬脾氣,面子一損,什麼也不管不顧,一把推開經紀人,話很難聽,“裝什麼清高給錢不還是脫光了爬上來”

    盛雪受不了這話,伸手一杯酒,連酒底都給潑到了胡總的臉上。

    座上的人都嚇一跳,胡總抹了一把臉,咒罵了一聲,伸手就是一巴掌,卻沒落在盛雪腦上,及時被蘇靖堂給攥住了。

    蘇靖堂暗暗用力,笑着“胡總,何必動怒,你一向可都是紳士有風度的。”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依然笑着“盛姐對你可真好,這最後一點發財酒都給你了,你倒好,瞧把人都給嚇壞了。這樣多不好,你們是不是”蘇靖堂將話拋給其他人。

    衆人也不想鬧得不快活,你一言我一語均是將胡總碎掉的面子給補上來。胡總卻是皺着眉頭,他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茬兒,蘇靖堂把他手腕攥的生疼,他倒不是怕蘇靖堂,只是蘇靖堂、容時、趙宣、梁路、朱只山五人,他知道,他們知道的,一人有難,四人出力。這點,僅他胡家,他惹不起,也不必要爲了一個女人鬧翻,既然衆人都給臺階了,他就順溜溜地下了。

    氣憤未平,嘴上還罵罵咧咧的。

    蘇靖堂笑他最會憐香惜玉,這胡總把人給嚇着了,他得安撫安撫,於是將盛雪拉離這些人。出了酒店,盛雪才覺得後怕。

    蘇靖堂沒有她,畢竟碰到胡總這樣的人,不是她的錯。開口“我送你回去吧,以後遇到這樣的人不要硬碰硬。”

    接着轉身向車子走去,不想剛跨出一步,被突然從背後抱住。

    盛雪顫着聲音“靖堂謝謝你。”

    蘇靖堂如被火燒一般,趕緊將她推開。

    盛雪擡眸望着他,一雙鳳眼,水意朦朧,不變的姣好面容,深情地望着他,柔軟的聲音帶着泣意,“靖堂,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嗎”

    轉眼到了已是夏末。

    陳諾穿着寬鬆的衣服挺着大肚子悠閒地在陽臺上給陽臺上的水仙花換水,又給其他幾盤花澆了澆水,余光中瞥見樓下兩個身形相當熟悉,待看清楚之時,心下一驚。手一抖,連花壇都給碰倒了,碎在陽臺上。

    待到蘇靖堂回來的時候,陳諾纔剛拿掃帚準備去掃一下。蘇靖堂看到後連忙去整理,陳諾沒有推辭,任由蘇靖堂忙乎,關於剛纔看到的那一幕,她也沒問,而自顧自地去進了廚房。

    蘇靖堂收拾好以後,來到廚房,輕聲問“花盆怎麼掉陽臺上了呢”

    陳諾語氣和平時無異,“我剛纔給水仙換水時,不心碰到的。”

    “那你有沒有傷到”蘇靖堂趕緊拉過陳諾查看。

    陳諾笑着沒事,轉而問他今天都幹嘛了。

    蘇靖堂講了今天的一些工作,以及容時他們的事情,唯獨沒有提盛雪。

    陳諾也無異樣,笑着和他了一下,等會兒媽就回來之類的。

    作者有話要爲什麼你們會認爲俺會狗血呢╮╰╭快來看 ”xinwu” 微信號,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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