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傀生活在深山老林中,潛藏在霓虹深處。
落葉下的屍骨是傀,行走在街道上的“人類”是傀。
它們的長相雖然不同,但是愛好全部相同。
自古以來就有“靈”與“傀”的存在,還有很多關於它們的傳說,比如說,“趕屍人”和“蠱毒”,還有更爲人知曉的神話,“刑天斷首”“梁祝化蝶”等等。
據說在第一次神明時代,傀的數量徒然增多。
現在的大世界進入第二次神明時代,喂已經感覺到,近幾年來,傀數量變多不少。
保護人類是傀儡師的使命,傀的增多,讓喂的每天都很充實。
最近他的工作是保護一名一線明星。
今天老大接班,他可以在“神明店”裏休息一會兒。
喂有着些許的潔癖,他跪在地上,抹着“神明店”的地板,地板已經很乾淨了,可是他心想,“既然今天不能給他們做飯,那最少也要將地板擦一下吧,畢竟它們這羣怪物是被自己囚禁在這裏的。”
“神明店”的客廳裏有有三隻怪物。
一隻黑貓。
一條黑蛇。
一臺冰箱。
黑貓是喂的神守,它坐在沙發上玩ps4.
黑蛇是喂降服的,它盤身在桌子底下看着女性雜誌。
冰箱是喂撿來的,它每天每小時每分鐘最大的愛好就是喫,用人類的說法,它就是一隻喫貨。
喂跪在地上,輕輕地抹着地板,他抹了一片又一片。
當他來到黑貓面前的時候,他看了黑貓一眼。
黑貓的眼睛裏倒映着遊戲的畫面,沒有理睬他。
已經很多天,他與它之間沒有任何對話。
喂看了一眼它,又看了一眼電視畫面,在確定黑貓已經將這一關打完的時候,他開口說,
“我想打掃一下衛生。”
黑貓沒有理會,它還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電視屏幕。
它的身體緩緩地從沙發上浮起,兩隻後腿盤在空中,尾巴在空中自然垂落。
這個世界,它只對兩件事情感興趣。
一, 遊戲中的成敗。
二, 他的死亡。
最重要的是他的死亡,喂的死亡,自己主公的死亡。
小喂抹完了電視機前面的地板,來到了桌子底下。
桌子底下,黑蛇盤着自己的尾巴,戴着墨鏡,津津有味的看着雜誌。
雜誌上印着那羣穿着比基尼的美女。
它的身旁擺着一隻木製的茶杯,茶杯裏裝着,腥臭紅色的黯淡之血。
“我可以打掃一下衛生嗎”喂說。
黑蛇緩緩地擡起頭來,墨鏡遮住了它的眼睛。
“當然可以。”
感覺他的身體已經被畫面裏的美女們掏空,只剩下軀殼在發出聲音。
黑蛇擡起頭來,身體一搖一擺地從桌子底下爬出了來。
等到它意識漸漸清晰,認知從雜誌上稍微有些放鬆的時候,它的眼神又鎖定在了喂的身上。
喂的身體乾瘦,渾身綁着繃帶。
也不知道黑蛇在喂的身體上看到了什麼,它看得異常的認真,認真到自己蛇眼上的墨鏡滑落下來都沒有感覺。
墨鏡滑落下來,露出了一雙色迷迷的蛇眼。
它張大了嘴巴,盯着喂的身體,口水涌出了喉頭,馬上要溢滿牙牀。
喂在前方的地板上,前前後後的抹着。
黑蛇的眼睛跟着喂的身體前前後後的轉着。
“沒穿衣服哎~”黑蛇眼神極好的盯着喂。
喂知道黑蛇說的是自己。
喂瞬間停在了那裏,他握緊手中的布,身體僵直,他知道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了。
一隻蛇尾竄了出來,蛇尾纏住了喂的一隻腳,喂剛想離開,黑蛇一擡尾巴將餵給託了過來。
喂倒在地板上,他支撐着雙膝坐了起來。
黑蛇的身體在地板上滑行,它將蛇頭擺向了喂的面前,它低下蛇頭,用自己的頭將喂的下巴慢慢擡起。
它眯着眼睛,用極其細小的眸子盯着喂說,“果然,果然,看了這麼久的人類,你永遠是最鮮美的啊這麼迷人的味道”
口水滑落喂的面頰,喂不躲不避,依舊微笑。
黑蛇的上牙和下牙磕住他的腦殼,眼看喂的就要爆體而出的時候,最希望喂去死,最喜歡看到喂去死的,神守黑貓轉過頭來,它頗有興趣的打量着這邊。
它想看到喂死的具體細節,它想看他會不會悲鳴,會不會悲傷,亦或絕望。
然而,一切都沒有。
黑蛇用沾滿了口水的舌頭舔了舔喂的臉,喂面不改色。
黑蛇鬆開了自己的嘴巴,幻化成人形,從身後抱着喂,用極力控制自己食慾的嗓音說,“我不會吃了你的,所以你的表情不錯。”
喂微笑着回看了這個男人一眼,沒有說話。
看到喂沒有喫掉,黑貓有點不爽。
“你爲什麼不喫掉他”黑貓問。
黑蛇抱着喂脖子說,“我渴求着他,我也希望被他渴求。”
黑蛇的食用美學,黑貓不是很懂。
黑蛇用臉蹭着喂的臉龐繼續解釋說,“我已經受夠了單方面的滿足,面對主公這麼美味的身體,我希望,我願望,在我想喫掉他的同時,他同樣希望被我喫掉。”
黑貓無趣的扭過頭去,繼續開始遊戲。
黑蛇問喂說,“那主公,你會滿足我吧,你會有一天想被我喫掉吧。”
喂轉頭看着頭,表情毫無變化的回答說,“會的,如果有天我的媽媽和哥哥死了,我會的。”
黑蛇鬆開了喂的身體,喂的眼睛看着黑蛇,黑蛇說,“好樣的,人類的壽命是短暫的,我不介意多等一些時間,在這期間,你要給我保證,在你快要被別人殺掉,或者忽然自己單純想死掉的時候,一定要呼喚我,你的身體是我的,你身體上的一切都是我的”
喂對黑蛇點頭答應,“是,青。”
黑蛇名青,是一隻道行很高的怪物。喂並不知道它的來歷。
黑蛇戴回了墨鏡,回到桌子底下,繼續看那些能補充“營養”的書。
喂將身體上一圈繃帶摘了下來,上面全是黑蛇的口水,如果被媽媽看到這麼多口水,一定會被罵吧,喂心想。
摘着繃帶,身旁的冰箱裏開始向外流血。
“牙牙,怎麼了”
牙牙是住在冰箱裏那隻怪物名字,冰箱內沒有回答,依舊是咯吱咯吱,傳來不知道什麼東西被咬斷撕裂的聲音。
“牙牙”喂朝着冰箱又喚了一聲。
終於。
“嗯哼~”
冰箱裏傳出來一個奇怪小男孩的聲音,聽它的聲音,似乎嘴裏塞滿了東西。
牙牙特別喜歡喫東西,並且什麼東西都能喫的下。
喂猜測這一灘紅水是從他嘴裏咬着的東西上流出來的。
“你把地板弄髒了。”喂不緊不慢的說着。
“咯吱,咯吱,咯吱”冰箱裏的牙牙還是沒有回答,依舊吞食着某種東西,喫得津津有味。
過了好大一會兒,就聽到它大口嚥下去的聲音,然後說道:
“主公,這不能怨我呀,誰讓你買的果汁已經過保質期了,我也只能將它倒出來。”
聽它的口氣,滿是委屈。
喂不怒,反笑,開導道,“過期了食物,要倒到冰箱外面,而不是冰箱裏面,不然會將冰箱裏其它的食物會髒掉的。”
話沒說完,冰箱裏傳出一陣很長的,“卟~”的一聲。屁響
接着就是牙牙很爽,很爽晃動身體,冰箱裏的食物的包裝紙被它晃的“咯咯“作響的聲音。
“主公你剛纔說什麼”冰箱裏的牙牙這才反應過來。
“沒什麼”
喂伏下身子抹着眼前的紅色果汁,他覺得在這個時候,語言是最蒼白無力的。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來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一名和尚,一名道士,一名儒生。
和尚,袒胸露乳,活像米勒。
道士,仙風道骨,鬢須半白。
儒生,眉清目秀,食指拈花。
來者正是“傀儡師”先天界的“道法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