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幻滅神座 >10 獵獵袂風,迎恨起
    以他現在的力量什麼人都救不了。

    如果他在這裏,花朽家的人會繼續殺人。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這麼肯定,不過最自然的條件反射讓他知道,自己就是個禍源。

    喂將臉上綁好繃帶,從房間裏走出來。

    他看都沒有看花朽一眼,朝着遠處走去。

    花朽看着他的反應。

    他毫無反應,看到殺人也毫無反應。

    花朽有些失望。

    很快,巳蛇將丁芯拎了出來。

    被拎在他手上的丁芯,還在低聲的呢喃,“神神神”

    她如同壞掉的人偶只會重複同一個字。

    巳蛇將丁芯拎到開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上,血盆大口內那六個人的骨頭還浮在冒着冒泡的口中。

    花朽很滿意巳蛇的做法。

    他轉過頭來,果然,那名白髮青年終於站在了他的面前。

    花朽笑了,他的笑很驕傲,很傾邪。

    你終於還是忍不住,準備出手了嗎

    出了手,就由不得你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了吧。

    花朽很慶幸自己的做法

    白髮青年站在花朽的面前,用他審判一樣的眼神看着花朽。

    花朽毫無錯意,回望着白髮青年,如果可以,他希望將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最微小的反應全部看在眼底。

    “怎麼樣你可以欺騙我,你卻不會欺騙自己,你果然還是看不得我殺生吧。”高傲如他,也會露出這種嘲諷成功後的微笑。

    喂沒有去看巳蛇手中的丁芯,而是看着花朽,不說話。

    花朽見他並無回答,他有些焦躁。

    他命令喂說,“你說點什麼對於你的背叛”

    說點什麼只是想讓喂開口說話。

    對於你背叛是花朽想問的諸多問題中最明顯的問題。

    喂依舊不說話,他依舊看着花朽,如同花朽的那張臉是他是第一天見到那般。

    被他那雙聖潔的眼睛盯得太久,花朽有些狂暴,有些惱怒,如果他沒有錯,他不會惱怒,但是他殺了生,他錯了,太過明顯的錯誤會讓人狂暴化。

    花朽握緊拳頭,他走向了喂。

    他用更加威嚴的聲音命令道,“你說話,就像當年你說過的那樣,說話”

    當年的事情,花朽記得很清楚。

    那個人的一句話,改變了花朽所有的命運,如無盡黑夜般絕望的命運。

    然而,喂依舊沒有說話。

    他看着花朽的臉,他注意着花朽動作裏最微小的變化。

    他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

    等了很久,對方都不說話。

    花朽是神,神從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他的耐心全部耗盡了,在他看到喂的第一眼就耗盡了。他恨不得喂,馬上叫出自己的名字。

    “放她下去。”花朽脣齒微涼,對身後的神守命令道。

    巳蛇得到了主公的命令,鬆了手。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被喫掉,你真的沒有反應嗎

    花朽盯着喂,然而,當他真正注意到的時候,他才發現喂消失了。

    剛纔只是一眨眼的瞬間,他去了哪裏

    喂看着花朽的表情,觀察他的動作,爲的就是現在這一瞬間。

    他從花朽的身邊插肩而過,穿梭到了巳蛇的身邊。

    巳蛇放了手,喂張開懷抱。

    腳底一用力,喂彈跳起來,原本應該掉入開明獸嘴裏的丁芯,完好無損的在他的懷裏躺着。

    “神神神”懷裏的丁芯盯着弟弟的臉說。

    喂將丁芯放在地上,他用自己極其溫柔的手指理着丁芯凌亂的頭髮說,“已經沒有關係了。”

    他的聲音很小,即使再小,也會被想聽的人聽到。

    花朽聽到,渾身發抖。

    發抖因爲兩個原因,極度的興奮和極度的氣憤。

    興奮,他的聲音果然還是那般溫柔。

    氣憤,對於那個人來說自己連一個奴隸都不如。

    花朽是神,是統治大世界的神。

    如今他在那個人的眼裏,連個奴隸都不是。

    花朽忍受着恥辱,就如他曾經忍受過的背叛那般。

    他的眼睛開始充血,他將要失去所有的理智。

    他要對那個人實施最狠毒的懲罰。

    獵獵袂風,迎恨起,有時風雨,有時空。

    花朽轉過身來,他看到,跪在地上的白髮青年正在用一種忘卻的眼神看着他。

    忘卻了錯誤,忘卻了仇恨,忘卻自己存在的時間與意義。

    他朝着開明獸張開的嘴巴,縱身一跳,沒有殘影,淨身跳了下去。

    站在開明獸旁邊的巳蛇原本可以阻攔,但是沒有主公的旨意,他無法確定自己的行爲。

    花朽眼睜睜的看着喂跳了下去。

    他感覺到胸口忽然消失了空氣,窒息,絕對的窒息感襲來。

    他努力睜開自己的眼睛,想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

    這個世界是真的,自己是真的,那個白髮青年是真的,胸口那揮之不去的感覺是真的。

    既然,他選擇這麼做,自己還有什麼可以挽留的呢。

    花朽張開了嘴巴,緩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幾分鐘後,他打開了車門,恢復到原有的表情對神守們說,“我們走吧,我們回家。”

    兩名神守,尾隨在花朽身後關上了車門。

    開明獸不需要啓動發動機,它瞪着自己圓圓的大眼睛,雙腿蹬地,尾巴在後面波瀾而起,地面一陣塵土飛揚,花朽主神帶着他的神守們消失在路人的眼前。

    人去,路空。

    遺留的灰塵被風吹散,露出了裏面的七個人。

    六個人是學生,一個人是喂。

    其餘的六個人身上的衣服全部消失了。

    而喂身上的披風不見了,只剩下渾身纏繞的繃帶。

    喂望了一眼天空,又望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的丁芯。

    他走向丁芯,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姐姐,你看女僕裝,你再不醒來就看不見了。”

    “女僕裝”

    “哪裏有女僕裝”

    丁芯眼裏忽然恢復了心智,她睜大眼睛尋視着周圍,根本就沒有女僕裝。

    丁芯捲起袖子,拎起喂的耳朵就向外扯,“你小子,又敢騙我,我生氣了,明天就算把你綁起來,一定要給你套上女僕裝。”

    喂被扯的直咧嘴,“姐,姐,疼疼。”

    喂的臉被花朽弄碎,如今再被扯耳朵絕對很疼。

    丁芯看着喂包着一半的臉,問道,“你的臉怎麼了還有我們爲什麼在馬路上”

    喂笑眯眯的對丁芯回答道,“芯姐貧血不小心暈倒了喔,我的臉哎呀,我的臉怎麼受傷了,我自己怎麼不記得自己受傷了~~~”

    “你小子又跟我玩失憶,找打”

    嘻嘻哈哈,歡歡樂樂,一如既往的受傷,一如既往的矇混過去。

    天空開明獸的車子上。

    花朽看着窗外的天與雲。

    巳蛇在一旁問道,“主公,你剛纔爲什麼不殺了他們。”

    花朽道,“我殺不殺人,用你來教我嗎”

    巳蛇低頭道,“屬下唐突了。”

    純白的記憶裏,花朽很虛弱。

    那個人轉身打招呼道,“呦是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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