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朽等待着喂的回答。
喂認真的看了一會兒花朽的臉,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根本不認得花朽。
純白的頭髮,純白的睫毛,還有那一雙比白晝還要聖潔的眼睛,如果說不是他,誰會相信呢。
花朽的表情瞬間變化,從激動轉變到冷傲,他對自己能找到對方而感到很激動,而對方做出的回答而感到可笑。
“你以爲你能騙得了我”花朽冷笑地看着喂。
喂沒有說話,他站在花朽的面前沒有畏懼,只是不想說話。
花朽看到他的反應很是憤怒,他一把將餵給拎了起來,花朽很高189,而喂只有170,喂在他的手裏就如一個女人。
喂被拎在了空中,周圍的氣氛因爲花朽的憤怒,而糟糕到了極點。
沒有人敢說話,即使站在花朽身邊的兩名神守也從來沒有見過主公這麼憤怒。
原本在房間裏撿錢的人,一時間全部離開。
只剩下牆上的鐘,滴滴答答地走着,這時到了整點,一隻小公雞從鍾殼鑽了出來,咕咕的叫了兩聲,又折了回去。
或許被小公雞叫醒了理智,或許她忽然爆發了勇氣,櫃檯後的丁芯手持着勺子指着花朽說道,“放他,放他下來,把我弟弟放下來。”
她的叫喊聲讓周圍的空氣都跟着躁動。
花朽轉過頭,看向丁芯。
丁芯也看着花朽,她的心臟跳的很快,她只是知道對方很有錢,她還不知道對方是花朽家的人,如果被她知道對方正是花朽本人的話,她一定會被嚇暈過去。
花朽問丁芯道,“他是你弟弟”
丁芯握緊勺子,重重地點了點頭,她沒有說謊,在她的心裏她早已經將那名溫柔的白髮青年當成了自己的弟弟。
似乎不相信丁芯的話,花朽有用同樣的問題問喂道,“你是她弟弟”
喂笑了,他沒有回答,只是笑了。
他的笑代表了什麼,又不代表什麼。
花朽看着他的微笑,眼前又浮現了那個人的微笑,他的微笑讓人覺得很滿足,又帶着刻骨銘心的傷痛。
花朽無法再直視那個微笑,他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卻又看到了十年前的那個人,那個人沒有姐姐,那個人只有比一千年,一萬年更加長久的記憶。
花朽失望地喘了一口氣,恢復了往日神情,失望讓他變得更加冷酷。
他厭惡地盯着喂的面龐說,“既然你不是他,那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裝成他的樣子。”
說着,他的拇指按在喂的臉頰上,他輕輕用力,喂的半邊臉瞬間破碎。
喂從花朽的手上滑落下來,他臉上的血水如同噴泉一樣向外涌出。
看到弟弟跪在地上,丁芯這才明白過來,站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人,而是神。
丁芯嚇的蹲到地上,她嘴裏一聲一聲呢喃着,“神神神”
看着軟弱無力的姐弟兩個,花朽失去興趣,他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他不想再看白髮青年一眼,而是對自己的神守說,“我們回去。”
“回去”巳蛇不知道回哪兒去。
申猴手裏還拿着喂的奶茶說,“奶茶不要啦”
花朽沉沉地說了一句,“回酆都。”
“是”兩位神守瞬間明白了花朽的意識,俯首尾隨而出。
店內恢復靜寂,花朽已經離開,而跪在地板上喂,捂住自己的半邊臉,用剩下的半邊臉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微笑。
圍住車的人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附近高校的學生。
這些學生穿着動漫裏某些有暴露傾向的服裝站在他的車前,其中就有女僕裝。
花朽走了上去,看着他們。
五個女人,一個僞娘。
看他們的樣子,是在看清“花朽家”的車牌後才靠過來的。
在大世界裏,有很多關於“花朽家”的傳言,最廣爲人知的就是花朽家的神明全都好色。
這六個人一定是聽信了這個傳言,纔敢毫無羞恥地站在車門前買弄姿色。
花朽站在六個人的面前,那六個人無論男女都是靠在車門前做出了很攝人魂魄的姿勢。
花朽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冷笑了一下。
那六個人看到了花朽的笑容,以爲花朽真的笑了,其實他們不知道,花朽現在很惱火,他的心裏全部都是那個人的笑容,那個人的背叛,那個人站在他面前,他很有可能認不出來的惱怒感。
神明不是人類,那張臉可以隨心所欲的更換。
如果那個人不想見到自己
如果那個人不想主動出現
如果那個人不想承認身份
他這種大海撈沙的尋找,有什麼意義。
即使他是花朽主神,又有什麼意義。
對於那個人來說,“花朽”這個名字根本不算什麼吧。
六個人還在面前騷舞弄姿,巳蛇見主公心情很差,他準備出手將六個人抹掉。
誰知,花朽出手阻止了他。
花朽對着那六人冷冷的問道,“你們是想跟我回家”
六個人見到花朽在跟他們搭話,心裏說不出的高興,他們連連點頭,他們的確很想跟着神明回家,他們很想看看居住着神明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花朽笑了笑,他說,“可以~”
六個人喜出望外,讓開了車門。
花朽沒有打開車門,而是走到他們身邊,花朽張開懷抱將六個人全部抱了起來。
被抱起來的六個人發出了性感的尖叫,其中僞孃的叫聲最爲做作。
花朽抱着六個人來到車頭。
他對着車頭說了一句,“開門”
開明獸眼睛亮了起來,它張開了嘴巴。
六個人一看狀況不對,開始在花朽的懷抱裏掙扎。
花朽可是神明,他能一隻手指將喂的臉頰崩壞,更何況是他們,這些無知而可笑的奴隸。
開明獸的嘴巴張的很大,大的可以同時吞下六個人,花朽將他們的身體塞了進去,然後,又用力將開明獸的嘴巴蓋上。
開明獸的嘴巴里都是鋒利的牙齒,牙齒沒入肌骨之中,發出悶響,滾動的熱血從它的脣齒之間咕咕流淌,血腥無比。
開明獸的嘴巴里傳出了人類的悲鳴,過往的路人全部遮住了眼睛。
花朽聽着他們的悲鳴,感覺心裏舒服很多,暢快了很多。
他按住車頭,大聲的笑了起來。
其實,他的內心深處正在默默地咆哮着,“看吧,看吧,我又殺生了,如果你真的是他的話,一定會忍不住吧,一定會忍不住站起來保護他們吧。”
喂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血,聽着屋外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