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幻滅神座 >64 被祕密隔開的兄弟
    兄弟二人都站在雨裏,喂抱着白衣女子,喂的哥哥則朝倒地的母親走去。

    雨水洗刷着兩個人的距離,雷霆在灰色天空上展開荊棘。

    他和他插肩而過,一個白髮一個黑髮,喂看着哥哥走去的後背,眼睛微垂,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他隱約記得人類的書文裏有這麼一句話,“眼見爲實。”

    喂並沒有將母親棄之不顧之意,他是用自己的身體吸引了白衣女的注意力,母親才得以擺脫,更何況,這白衣女子是他的熟人,他很清楚知道白衣女並沒有惡意,她之所以找上自己的母親,是因爲她找不到自己。

    白衣女子,是那棟空別墅的主人,她是ub集團的董事長“貴公子”耶羅,因爲體內的魂力曾經被喂覺醒過,ub集團才成爲大世界衆多的“神族產業”之一。

    神族產業,擁有一位或多位神明作爲領導者的產業被稱爲神族產業。在普通人類的眼中,那些魂力被覺醒的人就是神明。

    喂將耶羅抱回了她的別墅,別墅裏什麼人也沒有,走廊與走廊之間都是黑洞洞的,破碎的窗戶中間鼓動着風,天空中飄落的雨與走廊裏的血跡交匯在一起。

    “每一次都那麼痛苦,爲什麼不找個僕人呢”喂溫柔的問耶羅。

    耶羅在他懷裏睡熟沒有回答。

    耶羅躺在了牀上,喂將煮好的紅茶吹過氣,喂到了她的嘴裏。

    她是一個很可愛很漂亮的女孩,雖然臉色蒼白,但柔軟的頭髮如同夜色一般展開,散落在玄黑色的枕頭,玄黑色的牀單,與白色玫瑰勾勒的蕾絲裝扮上。

    頭頂上放有一頂紗帳,紗帳是蜘蛛吐的絲,溫軟滑亮,銀河可以掛在夜空,也可以掛在耶羅夜晚的牀上。

    一隻白色身後揹着五顆星星的蜘蛛從紗帳上滑落下來,落在了女孩的胸口。

    “她已經好多了。”喂對那滑落的蜘蛛說。

    蜘蛛不會說話,而是將八隻腳收攏在身下,躺在女孩的胸口上靜悄悄地看着她。

    它看着她,就像白狐看着喂一樣。

    喂看了看蜘蛛,又看了看趴在木椅上正在慵懶望着自己的白狐,露出了一個很是溫柔的微笑,白狐看了喂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對喂的笑容不夠滿意,它百無聊賴地鬆了鬆自己的前爪,然後蜷縮在自己溫暖而奢華的白毛上開始睡覺。

    人與動物的關係是微妙的,在靈魂產生共鳴後,這種羈絆又細膩豐富了一層。

    寂靜的空氣中,忽然半夢半醒的耶羅對着喂喊了一聲,“姐姐姐姐”

    喂端着茶杯抱怨道,“嗨、嗨、不是姐姐,是哥哥。”

    耶羅眯着眼睛說,“是姐姐,是姐姐,我的很溫柔很溫柔的姐姐。”

    耶羅將喂稱爲姐姐,都是溫柔惹得禍。

    當一個男子長相溫柔,做飯溫柔,微笑也如月亮一般溫柔的時候,稱呼他一聲姐姐,似乎並不過分。

    耶羅一個人生活在這棟大別墅裏,平日裏她活的倒是無憂無慮,只不過作爲女孩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是十分要命的。

    耶羅不比其它的女孩,她的魂魄曾經接近過死亡之海,每當滿月,身體開始流血的時候,她會特別的虛弱,就如滿月下的死亡之海要將她溺亡一樣。

    這一天又是滿月,房外的雨水已經不再下了,血雲掩蓋着月光,白暈透過溫軟的蛛絲紗帳落在了喂的白髮與耶羅的臉上。

    “如果,你都不算姐姐的話,又有誰能算呢。”耶羅睜開眼睛,精緻潔白的眼角攏起一灣清井,井水每到滿月都會倒影出那名爲她煮茶熬湯的男子。

    照顧好耶羅以後,喂回到家中。

    家裏媽媽的恢復速度比耶羅慢上很多,媽媽被嚇到了,想想也是,在血雨裏渾身被黑色的頭髮包裹,也是足夠恐怖的。

    喂停在了門口,他對臥室裏那半掩着的門道了一聲,“我回來啦。”

    “你回來啦。”

    家裏沒有山,卻傳出了類似迴音的回答,只不過,我變成了你,聲調與溫柔的程度都沒有變化,那是哥哥對喂的回答,每一次喂從外面歸來後,他都會這麼的回答。

    喂頓了一下,心中有些苦澀,他推開了臥室的門,自己年邁的母親躺在牀上,哥哥和嫂子守在牀邊。

    喂走了過去,坐在牀邊,哥哥也沒有擡頭也沒有看他,只是眼睛微眯,看上去是在微笑。

    原來是兩個人守在牀邊,現在是三個人守在牀邊,人越多,這裏的氣氛越是安靜到了詭異。

    明明沒有風,嫂子抱着胳膊感覺到後背隱隱的寒意。

    喂和哥哥平時關係很不錯,只是互相不愛說話,家裏的祕密太多,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將哪一片祕密戳破。今天又下了這場大雨,兩個人成了被祕密推開的島嶼,雖然只隔了一步的距離,卻看不見彼此眼中的自己。

    嫂子坐在一旁,等得不耐煩了,看着快要平靜到成爲化石的兄弟二人,她忽然大吼了一聲,

    “好了,可以啦,你們玩夠了沒有,你們就沒有誰想先說點什麼嗎”

    “沒有。”兄弟二人異口同聲回答,嫂子嚇了一跳。

    她抱着手臂,歪着頭看着他們問,“關於這場大雨,關於那個可怕的女人,關於她差點將媽媽吞掉的事情,你們就沒有一點想法”嫂子不可思議的問道。

    “沒有”兄弟二人再一次不約而同的回答。

    嫂子捂着自己的額頭,仰頭長嘆道,“是我瘋了,還是你們瘋了,全世界都想知道爲什麼,你們兩個竟然無動於衷。”

    喂和哥哥一起微笑着擡着頭看向了嫂子。

    嫂子捂着額頭的手落在來捂住了眼睛,“一定是我瘋了,我竟然嫁到了一個這麼可怕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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