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大人啊,你可真羅嗦

    紀瀟瀟心中翻了個白眼,能不能不賣關子

    還好,知縣很快加快了講故事的速度:“你嫁給白林江的時候,他的原配妻子江氏還在,大女兒白珠兒,也就是本案死者九歲,小兒子白韶五歲。”

    “你嫁入白家之後一年,江氏便過世了,你成了白家的正頭大夫人。”

    “自從你從楚姨娘變成了白夫人之後,這位白家二姑娘便日日與你不對付,從不聽你的話,你讓她往東她偏要往西,整個白家都知道你管不住白二姑娘。”

    說到這裏,楚蘋急急地分辨起來:“可那又如何,她雖不聽我的,我真心待她不就行了嗎”

    “真心嗎”知縣似乎被這話氣笑了,“這世上挾私報復者衆,以德報怨的倒是少見,白夫人真是高風亮節。”

    他的話語中帶着譏諷,楚蘋是個聰明人,當然聽出來了。

    “我娘就是如此好脾氣,我娘真心實意地對二妹妹和三弟的”可惜白愫比她親孃卻要愚蠢得多,此刻聽到知縣的話,還真當做了誇獎。

    “啪”知縣氣得拍了驚堂木,倒是嚇着了就近的紀瀟瀟。

    我的青天大老爺,剛纔是你自己夸人家高風亮節的,不怪人家親女兒聽錯了好不好“大人,我從小有好喫好喝好玩的,都會緊着珠兒和韶兒姐弟二人,想着我女兒雖然跟着姓了白,但到底不是老爺親生的,便早早與她說了人家,將她嫁了出去,連嫁妝都

    是婦人自己平日裏攢的,老爺心好,添置了一份,這纔不至於難看,現如今大人這話,顯是不信小婦人真心。”

    “是真心還是黑心,怕是要挖出來才知道了。”知縣看看紀瀟瀟,換了神情,“有勞紀姑娘了。”

    紀瀟瀟擺擺手,難得這個知縣大人禮賢下士,知人善用,雖然昨日頭回見她也是和衆人一樣瞧不上她,但畢竟還不算太糊塗。

    現在聽了林捕頭和仵作的話,加上昨晚這一鬧騰,對他可謂是青睞有加,就差直接說讓她留下給自己當師爺仵作一把抓了。

    紀瀟瀟指指放在案臺上的一個瓶子,從懷裏拿出銀針插入瓶子裏。

    銀針發黑,顯然有毒。“這瓶毒藥,是昨日從白愫姑娘的身上找出來的,你可別告訴我,是有人偷偷放在你身上的。”紀瀟瀟看着白愫,“你和你的丫鬟媚兒在門口交接的時候,林捕快帶着衆衙役

    都看到了。”白愫臉色一白,倒是楚蘋叫起來:“這丫頭從小跟着她爹爹,就喜歡研製一些稀奇古怪的藥材,昨晚只是去拿她練好的藥,這不能證明她和珠兒的死有關,珠兒她真的是不

    小心。”

    紀瀟瀟笑:“我看過珠兒姑娘的屍體,她中的是蠍子毒,而你這瓶子裏就是提純過的蠍子毒液,有這麼巧的事”

    “世事就是這麼巧。”白愫強辯,“我就是想要做個蠍子毒。”

    “那我問你,你這個蠍子毒是怎麼做的”

    白愫不語,知縣大人已經揮揮手:“昨日本官審訊了媚兒,她都招了,這毒藥是你讓任三兒抓的蠍子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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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是又如何”白愫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我就是做來玩玩。”

    “這麼說起來,你並沒有參與制作”

    “是”白愫脫口而出。

    紀瀟瀟走到她面前,忽然抓住她的手:“既然你沒有參與制作,這手上的傷想必不是蠍子蟄傷的吧”

    “你放開我”白愫掙扎。

    林捕快早就上前扯掉了她手指包裹的白布。

    傷口潰爛流膿,有黑色的血冒出。

    “我夜宿白府,白家大姑娘傷了手指,當夜聽說廚房的拔火杖不見了兩三回,心中便有些疑惑。”“之後我見到二姑娘的屍體,正是蠍毒所致,可普通的蠍子毒,若是及時處理,鮮少有性命之憂,像白珠兒身上這麼強烈毒性的,必須是提純過的蠍子毒才能達到的效果。

    ”

    “可你們爲了顯示她只是意外身亡,必然就要找新鮮的蠍子放到她身上,所以白愫,你只能親自動手了。”

    紀瀟瀟居高臨下地看着白愫,娓娓道來:“那天白雲樓上,白愫,你在吧”

    白愫擡頭看着她,這女人的目光太鎮定,鎮定到她沒來由有些心慌。

    “不,我不在”

    “是,你不在,可施公子在,對不對”紀瀟瀟忽然轉頭看向施廣平。

    施廣平愣了一下:“這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說這話的卻是白愫,“若不是爲了你,我何至於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施廣平莫名其妙,平素溫柔賢良的妻子,怎麼變成如今這般猙獰可白愫說完這句就不說了,紀瀟瀟笑一笑:“白雲樓的夥計很忙,可白雲樓對面裁縫鋪的掌櫃的卻閒得很,珠兒姑娘進去喫飯的時候,正好是他閒着無聊,端着午飯碗,蹲

    在門口數白雲樓客人的時間,知縣大人已經問過裁縫鋪的掌櫃了。”

    白愫臉色一白。

    “招了吧,那日你爲什麼刻意隱瞞進了白雲樓”

    “隱瞞的又何止我一人”白愫恨恨地看着施廣平,“我是跟着我相公進去的。”

    施廣平一愣:“爲何跟着我”“那就要問你做了什麼了”白愫越發氣憤難當,“自我嫁給你之後,知道我是高嫁了,平素你納多少個妾侍進門我都要假裝賢良大度,你出去喝多少花酒,我都要假裝不知

    ,可爲什麼,你竟連我的妹妹都放過”

    施廣平越發聽不懂了:“我平素確實體恤那些女子,也缺乏定力,可我與你妹妹這從何說起”

    “我明明看到,她在園子裏衝着你笑,還送了你手帕。”

    施廣平想了想:“是她的茶水翻了,髒了我的衣衫,所以才用帕子給我擦。”

    “可那帕子你小心珍藏在書房,我去整理的時候翻出來了。”

    “書房”施廣平想了想,“我分明還給她了。”“那你們經常在白雲樓相會總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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