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君寒忙攔在他面前:“這位老爺爺,你嚇到瀟瀟了”
老爺爺
陳老爺臉色不太好,鬼面郎君卻一直盯着沐君寒看,不過他沒有說話。
紀瀟瀟看不清楚他面具下到底是怎麼樣的表情,但她明顯能感覺到,自從他們進了這個房間之後,鬼面郎君的目光就一直在沐君寒臉上打轉。
但他一直在掩飾,好像不想讓人知道他在意沐君寒。
而紀瀟瀟神奇地發現,好像沒有人在意他的目光。
難道真的只是自己多心而已嗎
“紀姑娘,這這位蘇姑娘的下落,對老夫真的很重要。”陳老爺冷靜了一下,聲音也平緩了一下,“還請姑娘如實告知。”紀瀟瀟低頭,嘆口氣:“陳老爺或者,我應該叫你陳公公,我知道你來明遠縣不是來告老還鄉的,也知道你一定有你的使命,但這些事跟我都沒有關係,你信也不好,不信也好,我真不知道這位蘇大夫去了哪裏,但我也跟你說句實話,這個世上確實也找不到她,我只是一個小女子,只想安安分分在鄉下過日子,還請陳公公不要再爲難
小女子了。”陳公公看她一臉嚴肅,良久才嘆口氣:“我也打聽過了,你確實身世簡單得很,私塾先生之女,飽讀詩書,受聯羣村沐老爺之託,照顧他的小兒子沐君寒,你在私塾里長到
十四歲,聽說一直是被紀老先生當大家閨秀一般養的,很少出門,卻沒人知道,原來你不止是在房內讀書,你還見了不少人,是不是”
呃,這麼理解也不能算錯。“是以前,在私塾的時候,我經常會偷偷溜出去,我喜歡結交各種人,跟他們學本事,我自己也不知道認識了多少人,大部分都是一些江湖人士,不會在一個地方留太
久,我就算跟他們認識了,他們也不會記得我了,也不會再來找我。”這段是她之前跟張大人,還有聯羣村的村民們說的,已經說了很多回了,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原主偶爾確實會溜出家門,當然了,那只是因爲她在家裏悶了,也從來沒遇到過什麼江湖人士。
但至少小玉可以作證,她們曾經偷偷溜出去過。
不管是一次還是兩次,還是像她說的好多次,反正只要出去過,那她就不算撒謊,她說的這些就有人信。
果然,陳公公看了她半晌,實在也沒看出什麼破綻來,最後只能點點頭:“沒錯,我查到的也不過就是這些了。”
一切清白得很。
“看來一切都搞清楚了。”鬼面郎君忽然在這個時候開口,“那看來我們也不用在明遠縣久留了,那叛徒的屍首就交給我們聖火宮帶回去吧,我們自有對付叛徒的法子。”
張大人看向陳公公:“公公纔是苦主,一切聽公公的安排了。”
“既然是聖火宮的內務,那就交給聖火宮處理吧。”陳公公倒也大方,“人就交給宮主帶回去吧。”
“多謝公公成全”
着張大人,“你們且先回去將人交給聖火宮,我與宮主還有些話要談。”
張大人是個識做的,當下立刻點點頭:“下官告退。”便立刻領着紀瀟瀟等人離開了。
屋內,就剩下陳公公與鬼面郎君二人,馮興站在門口守着。
“公公真打算不報”鬼面郎君看着陳公公,有些擔憂,“怕是不好過關吧”
“宮主覺得,那三公子的病你有幾成把握”
“這”鬼面郎君遲疑了一下,搖搖頭,“並無把握。”
“可那位紀姑娘,卻有機會。”
鬼面郎君沉默了一下,點點頭:“我明白了,公公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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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瀟瀟跟着張大人到了縣衙,想了想道:“既然事情已經搞清楚了,那我也就今日回去吧。”
張大人搖搖頭:“紀姑娘,你幫人幫到底,不如就等那聖火宮的人走了再離開吧,免得下官還得次次派人去找你。”
紀瀟瀟看得出來,張大人是真的有些怕了,想想他往日對自己也算有恩,當下點點頭:“行,那我就再留一日,等聖火宮的人走了,再回村子裏去。”
張大人當下十分高興:“我這就讓夫人準備一些小菜,紀姑娘用了早點歇息。”
紀瀟瀟失笑,這張大人經過這一次,怕是真的有些被嚇着了。
也得虧他只是一個縣令,明遠縣又偏遠,這十年來沒有什麼大風大浪的,不然像他這樣的膽子,怕是早就要嚇破了。
認真想了想,紀瀟瀟覺得,自己也許也處在了有些危險的境地。
陳公公是來自大內的人,聖火宮又是個忽然高調出現在江湖上神祕組織,她被這些人注意到,是不是表示她快要亡命天涯了
紀瀟瀟其實有不太好的預感,但又覺得自己剛剛對陳公公說的那番話實在是再誠懇沒有了。
她只是一介小女子,實在沒有什麼野心,只想安安分分地賺錢做生意過日子,沒有任何野心。
至於她胡謅出來的江湖大夫也好,蘇大夫也好,那些人別說他們了,她自己都查不到呢
暫時,應該危機算是解除了吧
紀瀟瀟和沐君寒當夜就在縣衙後宅歇下了。
沐君寒不是王薛,一定是要纏着和紀瀟瀟一起睡的,於是他們二人只需要一個房間。
月黑風高,一月底,夜涼如水。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竄到了縣衙內院,從窗戶翻了進來。“誰”紀瀟瀟的意識剛剛從空間出來,她最近發現自己可以不用全身進去,靠意識一樣可以看到空間內的變化,甚至可以收穫裏面的植物以及蜂蜜,這實在是方便了很多
。
但她剛剛退出,就發現眼前站了一個人,接着窗外搖晃着的紙燈籠,加上最近可能是仙泉水喝多了讓她開啓的夜視功能,紀瀟瀟隱約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宮主”來人,竟然是白天見過的鬼面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