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誰來告訴她她的脣怎麼會腫成這鳥樣
握了根草啊。
白瑩瑩在鏡前待了足足十五分鐘才接受了這個事實,心事重重回到牀上。
彼時去給她買早餐的白父也回來了,見閨女醒了,正一蹦一跳回牀上,忙過去扶她,可在擡眼看見她那張有點慘不忍睹的脣時,懵了懵,“你這是被狗啃了”
白瑩瑩一臉便祕,憋了許久才憋出這麼三個字,“大概吧。”
門外聽到白父那句話的林放俊臉一囧。
可聽到白瑩瑩的回答,臉上卻笑得如沐春風,頂着一雙熊貓眼,慢悠悠離開了醫院
在注射抗體的十三個小時後,霍景席的恢復狀況更加顯而易見了。
他體內的病毒細胞也基本被破壞得七七八八。
現在只需後續調養被這病折磨得有些傷了底的身子。
待調養得差不多,便可以出院了。
回到醫院的林放得知消息,如釋重負坐在椅子上,往後一靠,竟就那樣在椅子上睡着了。
林泉擇拎了件衣服披在他身上便退出辦公室。
霍景席還沒醒,但他身體的一切機能都在慢慢恢復,連臉上的氣色都恢復了不少,不像先前那般蒼白。
細緻檢查了遍,林泉擇才退出病房。
沈麗可別墅那邊,南南從畫板上醒來,洗漱完回到房間收拾行李,特地將準備給沈奶奶的素描畫拿出來,然後提着行李箱準備下樓。
餘光意外瞥見陽臺上似乎有道身影,她頓住腳步,慢慢走過去,便看到正靠坐在牆上熟睡的沈均炎。
這是在這裏睡了一夜這怎麼行,會感冒的。
南南推了推他,“沈均炎,沈均炎”
男人眉心微蹙,哼唧倆聲又睡過去。
南南無奈,正想再叫他,男人倏地睜開眼睛,眼睛很紅,眸光迷離。
南南一怔,下意識擡手摸上他的額頭,好燙
“你發燒了”
她的驚呼瞬間叫沈均炎清醒過來,拍掉她的手,男人站起來,看見她的行李箱,一聲不吭進了洗手間。
南南更無奈了。
哎,這臭脾氣。
她提起着行李箱下樓,看見迎面走來的管家,讓管家送兩片退燒藥上去給沈均炎。
正在飯廳喫早餐的沈麗可聽見動靜連忙走出來,快步走到南南跟前,“先來喫早餐”
南南先將素描畫遞到老人家手裏,“奶奶,您看看,喜不喜歡。”
沈麗可攤開畫像,畫中的人栩栩如生十分傳神,每一筆每一劃都處理得很用心。
老人家眉目一柔,伸手擁住她,“奶奶很喜歡,南丫頭,謝謝你,先進飯廳喫早餐吧,喫完讓炎兒送你回去。”
南南一笑,剛想說話,沈麗可忽地劇烈咳嗽起來,且一發不可收拾。
南南急得輕拍老人家的後背,“奶奶,您沒事吧”
老人家邊咳邊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下一瞬又開始用力咳起來。
南南連忙將人扶到沙發上坐下。
“我去給您倒杯熱水。”話落急匆匆跑去倒水。
正巧下樓的沈均炎聽到咳嗽聲,立即飛奔下來,眉心緊蹙,“藥呢”
聽到這話,南南手上的動作一頓。
沈麗可指了指臥室,有氣無力道,“在包包裏。”
沈均炎迅速衝進臥室,南南倒了水遞到老人家脣邊,喂她慢慢喝下。
一分鐘後,沈均炎拿着一瓶藥跑出來,可藥在手心裏倒了倒,卻是空無一物,沈均炎驀地瞪大眼睛,“怎麼沒了”
“我擦”沈均炎沒好氣爆粗口,“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新的藥是不是也還沒拿回來”
老人家臉色一囧,頂着沈均炎噴火的目光點了點頭。
“你”沈均炎氣得肝都痛了,“你真是不氣死我不甘心是吧”
甩完這句,沈均炎見沈麗可沒再咳嗽,拿起桌上的鑰匙便往外走。
臨走出去時,猛地頓住腳又回了頭看向南南,“我出去一趟,可能沒那麼快送你回去,你急着回去的話,讓管家送你回去吧。”
南南一怔,脫口道,“你是不是去給奶奶拿新的藥”
沈均炎點頭,“恩。”
南南臉色一凝,“我和你一起去。”
沈均炎訝然看着她,片刻後點了頭。
“奶奶,你先好好休息,我們很快回來”
“管家,照顧好她。”
一人一句叮囑完,倆人並肩離開別墅。
南南朝沈均炎伸出手,“鑰匙給我吧。”
見男人意料中的蹙起眉,南南道,“你還發着燒,我不放心將自己的命放在一個生病的人手裏。”
沈均炎意外的扯了嘴角笑了聲,將鑰匙放到南南手心,“可別是個馬路殺手”
南南眼一瞪,“你這是性別歧視”
沈均炎聳了聳肩。
南南兩年前就考了駕照,只是很少開,但不代表她不會,就是開的有點慢,按照沈均炎按的導航地址開過去,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被她開成一個半小時。
沈均炎直接在車上睡了一覺,恰恰抵達目的地時醒過來,看了眼手錶,輕輕嗤笑出聲。
南南老臉都有些掛不住。
沈均炎打開車門下車,南南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男人駕輕就熟走進去,拐彎拐彎再拐彎
林放這一覺睡得很沉,鮮少做夢的男人,突然做了個夢。
夢裏林泉擇沒有研究出抗體,霍景席在病毒的折磨下死於感染的三個月後。
南南得知真相,抱着霍景席的屍體跳海自殺,爲愛殉葬了。
他不是被嚇醒的,他是在做完這個夢之後,白瑩瑩倒在他懷裏哭得不能自己的時候醒過來的。
夢太真實,他看着林泉擇的辦公室,腦子一時間有點發懵,猛地起身衝出房間。
南南一直跟在沈均炎身後,經過一間病房時,看見裏頭正在忙碌的護士,思緒忽然飄到在塔木市當志願者那個時候。
也沒注意沈均炎是什麼時候停下來的,猛不丁就撞了上去。
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沈均炎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捂着鼻子眼睛紅紅的,莫名覺得好笑,於是低低罵了聲活該。
罵完擰開門把走進辦公室,南南嘆了口氣,“真記仇啊。”
揉着鼻子側身讓從辦公室裏出來的護士出去,南南擡眼看向一旁的走廊,剛收回眼,餘光裏忽地掠過一道極其熟悉的身影。
南南渾身一震,下意識再次看去,卻是什麼也沒有。
林放飛奔進霍景席病房,看見躺在牀上熟睡的男人,呼吸有那麼一秒鐘停了一瞬。
可還沒來得及舒出口氣,原本安靜的病房陡然響起一聲極其刺耳的嘀。
短促的兩秒鐘過後儀器開始嘀嘀嘀嘀快速跳動。緊隨着牀上安靜沉睡的男人忽地就開始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