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實際上並不抱有多大的期望。
因爲她曾在布果城昏迷過一年零五個月。
懷笑是在她昏迷的時候剖腹產生下來的,而在她昏迷的那一年多的時間裏,沒有任何人來找過她,她就像個被整個世界拋棄了的女人一樣,一直無人問津。
這也是爲什麼她在看見霍景席擺在她面前那些證據的時候那麼不可思議的原因。
也是她爲什麼沒有告訴霍景席懷笑真實身份的原因。她回到布果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當年她昏迷的那個醫院,醫院搬家了,搬去了港口附近,她今天本是打算去那家醫院詢問關於四年前她被送來醫院時發生的所有事情的
始末,企圖從中得知一些線索。
但沒料到會在那裏遇見霍景席。
這個男人的出現打破了她來布果城之前的一切設想。
她有很多困惑很多委屈,以及,很多憤怒。
而在理清這些困惑、委屈和憤怒之前,她需要先知道,懷笑是不是她和霍景席的孩子。
懷着滿心沉重的心緒,南南捏了一根小奶包的頭髮然後換了身衣服下樓,託酒店的前臺幫她將頭髮寄去y國。
之後纔回到房間,摟着小奶包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南南是被懷笑拍醒的,小奶包取笑她,“都快九點了媽咪還不醒,羞羞臉”
南南被小奶包萌了一臉,捧住她的臉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好啦,知道啦”
母女倆洗漱完,南南抱着懷笑走出房間,準備出去覓食。
哪知懷晏之就在門外等着,手裏提着兩份早餐。
此番南南來布果城,懷晏之不放心她們母女來,非要跟過來,房間也是挑在南南對面。
小奶包看着懷晏之手裏的早餐,霎時眼前一亮,立即衝他伸出手要抱抱,十足一個小喫貨,“晏子爸比愛你愛你”
雖然懷晏之並不是懷笑的親生父親,但懷笑確實是真心喜歡懷晏之的。
只是在奶娃娃的心裏,親生的和不是親生的,她自己較得很真。
起初南南並不知道懷笑心中所想,直到有一次她無意中發現小奶包的畫冊。那本畫冊小奶包從來沒有拿給南南看過,是南南在收拾她的小書包時發現的,在小奶胡亂塗鴉的畫本里,除了她和懷晏之,在小奶包自己的身側,始終有一個沒有臉的高
大男人的身影。
畫是一個人的心聲。
南南是在那瞬間驟然明白在懷笑的心裏,一直有她親生父親的位置。
看着懷晏之,南南心裏有愧疚也有無奈。
她不是不知道懷晏之對她的心思,可她始終無法給予迴應。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對他單純的只是這幾年來對她和懷笑照顧的感激之情,多的,就沒有了。
四年前她昏迷的時候,有一天懷晏之找上門,接手付起了她昏迷那段時間全部的醫療費用,因爲她的身體裏,有一顆和他妹妹匹配的腎源。
她當時懷着孕,剖腹產的一切治療包括孩子平安產下後長達將近半年的照顧,都是懷晏之負責的。
至於她的姓名,因爲醒來的時候失去了以前全部的記憶,而整個醫院也沒有人知道她是誰,總不能叫她喂,何況孩子也需要起個名字。
鑑於懷晏之當時是她恩人的情況,加之她醒來的時候正值夏至,於是她給自己起名懷夏。
這一叫,不知不覺,就叫了快三年了。
“夏夏,昨天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懷晏之將早餐攤開放在桌面上,抱着小奶包坐下來,將東西挪到她面前。
昨天,她連醫院的人都沒見着,而眼下,她似乎也沒有必要再去一趟了。
當然,需得是霍景席所言確是真相的情況下。
但他擺在她面前的畫像,的的確確是出自她的筆鋒,自己畫的東西,她還是認得出來的。只不過,她對畫上的內容,是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懷晏之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昨晚那個男人,你認識嗎”
南南蹙了蹙眉,下意識看了懷晏之一眼,男人目光坦坦蕩蕩。
見狀,她收回視線,淡淡道,“他好像知道以前的我是誰。”
懷晏之直勾勾瞧着她,“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南南搖頭。
什麼打算她自己也還不確定怎麼打算。
懷晏之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手機突地嗡嗡震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瞥了一眼,然後起身走到陽臺接起電話。
隔着落地窗,男人嘴角含笑,眸光溫和看着屋裏的那對母女。
但在聽見那頭的人傳來的消息時,臉色頓時變了幾變,“真的”
“千真萬確”
懷晏之背過身,神色越來越冷。
自從東西寄過去y國後,南南就一直待在酒店裏,不難看出如坐鍼氈,因爲她真的想快點知道鑑定的結果。
而在結果出來之前,她還不知道怎麼面對霍景席,所以在等鑑定結果的這幾天,一直沒有出門。
而霍景席這幾天也不知是不是有事忙,再也沒有出現。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住的酒店早已被霍景席的人包圍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爺的視線裏。
她說她需要時間消化,好,那他就給她足夠的時間。
反正,她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至於懷晏之。
他調查過了。
他四年前去布果城,一年半後從布果城回到y國,帶着南南和一個小奶包回到懷家。
可南南並沒有在懷家住下,而是帶着女兒住在了外面,只時不時的會帶小奶包回一趟懷家。
兩年多來,一直如是。
也就是說這兩年多的時間,南南始終沒有答應懷晏之再次和他在一起。
那懷晏之又何足爲慮
眼下南南還沒打開心結,等她徹徹底底想通,他會將她鎖在身邊,到那個時候,懷晏之休想再靠近南南一下
五天後,加急件。酒店前臺幫忙簽收的快遞,南南終於拿到了鑑定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