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見他直勾勾瞧着她,慌不擇路又避開視線。
就在兩相沉默的對峙間,男人開了口,“好。”
南南驚了一下,她以爲他至少會問她爲什麼要去。
他連問也不問了。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南南偷偷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全是悲傷。
其實她知道。
他什麼都知道,他在等她跟他開口說關於溫睿的事情,關於修諾的事情。
一切都如修諾預料的那樣。
他配合她演這場戲,只是想看看,她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可這場戲中戲。
他註定是要失望的。
抵達asken會所,霍景席牽着南南準備進去的時候,南南毫無預兆扯住他的手臂。
男人回身,溫柔看着她,“怎麼了”
南南仰頭,帶着一種無法言術的表情,又是糾結又是內疚的,複雜的情緒讓霍景席心中微微一沉。
片刻,南南搖頭,挽着他的手臂走進會所,“沒什麼,走吧,我們進去。”
南南牽着霍景席進了一個包廂,包廂里正放着歌,麥就放在桌上。
南南走過去,一個麥遞到霍景席手裏,一個自己攥在手裏。
然後跑到點歌臺前點了一首男女合唱的情歌。
她回過頭,隔着滿目搖晃的彩色燈光,看着那個站在不遠處衝她盈盈一笑的男人,“我們一起唱首歌好不好”
男人走過來,牽起她的手將她摟進懷裏,“好。”
她想和他一起合唱一首歌,可到底沒有唱完,她口袋裏的手機嗡嗡震了起來,只震了兩下就沒有再震了,她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所以她放下麥,抱歉的和男人說要去洗手間。
霍景席沒有攔她。
她退出包廂後停了一會兒,才轉身往包廂更裏面走進去。
她自然沒有去洗手間,掏出手機看了下,短信裏寫的是另一個包廂號。
溫睿就在裏面。
她快步朝那個包廂衝過去,推開一看,就見溫睿被綁在椅子上。
她驚呼出聲,“溫睿”
男人回頭,驚喜看着她,他想叫她,但因爲他嘴裏被塞了一條白布所以沒能喊出口。
南南連忙上前解開他身上的繩子,鬆了束縛,溫睿摟住南南用力將她抱進懷裏,“南南,我好擔心你”
“你有沒有怎麼樣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有沒有傷害你”
說到傷害,南南想起霍景席在他手臂上開的一槍,忙掙開去看他的手,“你的手怎麼樣了有沒有傷到筋骨”
溫睿知道她這麼擔心是因爲什麼,心中一柔,“我的手沒傷及筋骨,以後還可以提筆作畫,你放心。”
南南鬆了口氣,“那就好。”
溫睿擡手撫上南南的臉,“南南,我好想你。”
男人瞳孔裏聚滿濃濃的思念,南南垂下眼瞼,抓下他的手,但並沒有鬆開。
這讓溫睿心中大喜,“南南”
南南打斷他道,“這裏不安全,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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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倆人起身,手牽着手走出包廂,南南警惕的左右查看,沒有看見霍景席的人也沒瞧見修諾的眼線,會所裏很安靜,也沒有傳來任何打鬥的聲音。
南南拉着溫睿走樓梯離開會所。
出了會所,她忍不住頓下腳步,回頭看向她和霍景席一起進的包廂,那間包廂靠窗,樓下往上看是能看到的。
溫睿扯了扯南南,“南南,你怎麼了不是說不安全嗎”
南南沒有說話,只是仍一瞬不瞬的盯着包廂。
她不知道的是,霍景席就在她後面不遠處看着她。
那個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他在想,不管南南答應修諾要幫他做什麼,只要這一刻,她選擇不和溫睿走,他就原諒她,也放過那個狗男人。
可他終究沒有等來自己想看到的局面。
見南南不動,溫睿直接抱住南南,捧着她的臉將她的視線拉回來,“你在看什麼”
那瞬間啊,霍景席只想將溫睿碎屍萬段。
南南抓下他的手,有些失落的搖頭,“沒什麼,我們快走吧。”
然後她抓着溫睿回頭,正準備攔的上車離開,就看見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靜靜看着她的霍景席。這一幕實際上在南南腦海裏演練過很多遍,她知道她一定會痛得像要死掉一樣,所以她一遍一遍的想象着這樣的畫面,想讓自己的心在面對這一幕真實上演的時候,會沒
有那麼痛。
可她也不知到底是她低估了自己愛他的程度,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一刻,她連呼吸都忘了。
察覺南南的不對勁,溫睿目光順着南南所看的方向望過去,於是再次看見那天帶走南南的男人。
他一把將南南攔在身後,隔掉倆人對視的目光。
霍景席的視線挪到溫睿身上的時候,一片冰冷,噙着一股死亡的氣息。
溫睿心中大驚,拉着南南連連後退,嘴上還在逞強,“你休想再動南南一下”
“呵。”爺冷哼,手一擺,漠然道,“把他殺了。”
男人話一落,四面八方涌上來一羣人,將來人團團包圍。
而在聽到那句把他殺了,南南一下子從溫睿身後站出來,“霍景席,不許你碰他”
霍景席的拳頭一點一點捏起來,用力得青筋暴跳,男人臉色緊繃,眸底翻涌的墨色已經不止是驚濤駭浪這麼簡單了,“南南,過來。”
“來到我身邊。”
南南還沒動,溫睿先拽住南南的手臂,“南南,不要過去”
霍景席大怒,怒吼道,“把他的手給我剁了”
南南崩潰大吼,“都不許過來”
見狀,楊裏也不敢亂下指令,看向霍景席等待男人的意思。
爺滿臉陰鷙,一雙眼佈滿猩紅的戾氣,他正處在爆發的邊緣,“我再說一遍,回來我的身邊。”
南南眼中染上了淚,她雙手緊握成拳,掙扎看着霍景席。
須臾,她閉上眼睛,滾燙的熱淚順着眼角滑下。
原來,和最愛的人站在對立面,是這種感覺。下一瞬,她聽見自己用冷漠倔強的聲音說了兩個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