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爲了防止他耍賴,霍真道,“你和我求婚那天,我會告訴你的。”
霍景席臉色更黑了。
霍真別開臉不看他,也沒讓他看見她控制不住掉落的眼淚。
霍景席知道不管怎麼問她都不會說,索性不再問,轉身離開了病房。
邊走邊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
布果城。
公良老宅。
十暗門門主昨晚帶着公良嬌和一個被僞裝成練歌羽的人離開公良老宅,老爺子傾近一半人手去抓,然而最終還是沒將人抓到,但公良嬌被救了回來。
公良嬌醒來,告訴老爺子被帶走的人並不是練歌羽,真正的練歌羽還在她房間的密室裏,只不過老爺子派人去密室查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中了這出調虎離山的計謀。
公良嬌得知真相氣得火冒三丈。
老爺子卻絲毫不急。
他在練歌羽身體裏注入的東西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他在她的肋骨裏縫了一枚定位追蹤器。
沒抓住十暗門的人沒關係,練歌羽被成功救走,就證明他的計劃成功了一半。
但他並沒有急着讓人啓動追蹤器。
那東西沒啓動之前什麼感應器都感應不出來。
但一旦啓動,就會被察覺。
他要再等等,等練歌羽被接回十暗門總部,屆時再啓動追蹤器,就能第一時間得知十暗門總部的具體位置。
這可比只抓住區區一個十暗門成員要有價值的多——當然,這是在老爺子不知道那晚調虎離山帶走假的練歌羽和公良嬌的人是十暗門門主的前提下。
書房裏,公良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邊清洗着茶具邊問道,“墨兒怎麼樣了?”
“墨爺這兩天沒有去公司,仍在調查練歌羽的下落,昨天已經從大公子身上下手了,而且墨爺已經知道那條被帶走的狗身上的祕密。”
老爺子只抓了一個重點,“沒去公司?”
“是的,墨爺沒去公司。”
“手機拿來。”管家遞上手機,老爺子接過手機的時候又問道,“他現在在哪?”
“墨爺在錦衣閣,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有離開過?”
“沒有離開過。”
倆人邊談話間電話邊撥通了,但傳來的卻是一道冰冷的提示關機的女音。
老爺子微微凝起眉,“再等等,要是接下來幾天他都沒有去公司,就去錦衣閣。”
“是。”
錦衣閣。
公良墨在浴室裏清洗練歌羽的身子時,趙姨不知道里頭髮生什麼,只能聽見公良墨不時的發出悲痛又絕望的低吼。她好幾次想敲開門,但都生生止住了。
男人的低吼持續了很久,聽得趙姨眼睛都紅了,剛剛練歌羽被抱回來的那個樣子實在太過觸目驚心,她至今不敢想象這兩天她到底遭受了什麼事情。
直到兩個小時後,男人抱着練歌羽出來,趙姨清晰的感覺到公良墨變了。
整個人渾身的氣息,比以往更加鋒利也更加冰冷,一雙黝黑的眼睛只看一眼就教
人如墜冰窟。
趙姨喉頭一哽,從他抱着練歌羽出來到走進臥室,趙姨一直盯着練歌羽的胸口瞧,始終沒看見她胸口有過起伏,一點也沒有。
但她什麼也沒說,只點了點頭,然後下樓去煮雞蛋羹。
練歌羽臉頰上的傷口有些嚴重,看得公良墨非常心疼,男人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卻又發現手機沒電了。
他於是拿了另一部手機給方隱撥去電話,“立即帶個女醫生過來錦衣閣。”
二十分鐘後,方隱帶着個女醫生風塵僕僕趕過來。
當看見安安靜靜躺在牀上,臉上和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全是猙獰可怖的傷口時,瞳孔一縮,“我的天……”
他只說了三個字,就被公良墨冷冷睨來的一眼打斷,“你吵到她了。”
方隱愣了愣,他怔怔看着公良墨,發現這個男人,好像有什麼地方,變了。
太冷了,他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冰冷的眼神。
而那被方隱帶過來的女醫生,在瞧見練歌羽的第一眼,就察覺了些許不對勁。
公良墨讓她看看練歌羽臉上的傷口,那傷口十分觸目驚心,破開的肌膚裏連肉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沒有血滲出來。
她心中微涼,輕輕擡手觸上練歌羽的臉頰,只碰了一下,她就倒抽了一口冷氣,猛地直起腰,震驚看向公良墨。
見她這反應,方隱只覺莫名,“怎麼了?”
女醫生吞嚥了口唾沫,公良墨冷冷掃了她一眼,“怎麼?你治不好她?”
女醫生被公良墨的眼神驚得倒退了兩步,彷彿她只要說自己治不好她,他會毫不猶豫撕了她一樣。
可是,真的……治不好啊,而且是不可能治得好。
“她已經……已經……死了……”
方隱渾身一震,“你說什麼?”
公良墨蹭的站起身,看向女醫生的眼神十分駭人可怖,“把她給我丟出去,庸醫一個!”
方隱怔怔看着勃然大怒的公良墨。
女醫生身子微微發抖,被公良墨的人拎出來丟出錦衣閣。
方隱仍處在震驚不已的狀態中沒反應過來。
他走向練歌羽,擡手想探她的鼻息。
公良墨擋住他的手,“你要做什麼?”
“公良墨……”方隱目光復雜落在公良墨臉上,“她……”
死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公良墨打斷他的話頭,“她只是睡着了,你再去找個醫生過來,她那麼愛美的一個人,醒來要是看見自己臉上的傷這麼嚴重,會哭的。”
方隱久久沒有動。
公良墨不耐回頭,“還不快去?”
方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練歌羽,他觀察了很久,始終沒看到練歌羽身上有氣息的起伏,且女人的臉色是那種死人的蒼白。
她死了。
這一刻方隱萬分肯定。
只是公良墨無法接受她死去的事實,不肯承認。
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可最終在觸及公良墨只有落在練歌羽臉上纔有了溫度的目光時,閉上嘴轉身走了。只是他沒有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