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不是個有效的反饋,彭予咬了下嘴脣,繞過吧檯衝進樓梯間快速跑上了樓。
直到聽見從樓上傳來一陣音樂聲,唐瑜纔回過神,嘆口氣端着咖啡,把圍巾往肩膀一搭,拍滅一樓的燈,慢慢往樓上走。
到了三樓唐瑜才聽出來這首歌是什麼。
醉赤壁,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那首。有一陣子到處都在放這首歌,非常火。
音樂是從鋼管舞室傳出來的,唐瑜順着聲音順着那個房間的光亮找了過去。
進門看見彭予沒有上鋼管,而是在地面上隨着音樂的節奏和旋律正在舞動着。
彭予右手握着一柄長劍,看上去不像假的,整個箭身上都反射着金屬凌厲而冷硬的光芒。
前世誰在淚語紛紛,一次緣份結一次繩,我今生還在等一世,就只能有一次的認真
彭予穿着舞鞋的腳尖繃直向前一步,腳落地時膝蓋又柔軟的微微彎曲,另一腳再跟上向前一步。
執劍的手背在身後,空着的左手朝前伸展,手掌與指尖像是想去抓住什麼。
唐瑜盤坐在地上背靠着玻璃牆,把咖啡杯放在一旁,圍巾扔地上,脫着羽絨服,眼睛跟隨着彭予的每一個動作。
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我揮劍轉身,而鮮血如紅脣
彭予突然將劍在周身很大幅度且很快速的劃出一圈劍光後一個凌空翻身,腳落在地,舉劍回身向下一揮,劍尖正好指向唐瑜的臉。
唐瑜本能往後躲了一下後腦勺在玻璃牆上撞出“嘭”的一聲。
彭予嘴角明顯勾了一下,先勾起的依然是左邊的嘴角。
看上去有點惡作劇得逞的調皮,可眼神卻又帶着一絲邪佞。
後面彭予就沒再用劍指唐瑜了,他只是跟着音樂,忽而硬朗霸氣的舞劍,忽而幽幽悵然的輕步,忽而又悽楚寥落的靜默
自始至終,彭予都沒碰過鋼管。
這些鋼管只是變成了道具,是彭予凝望的人,也是彭予幽怨的落點。
曲畢,彭予嘆了口氣,把劍放在地上,關了音響,來到唐瑜身旁坐下,拿起被唐瑜胡亂丟在一邊的白圍巾疊成整齊的一個正方形。
正方形的圍巾被彭予放在自己腿上輕輕拍了兩下。
安靜的舞蹈室裏面,唐瑜能聽見彭予跳完舞顯得有些不穩的氣息。
“這個舞是在學校排的,我去方老闆那裏面試跳的就是這個舞。他問我會不會編舞,我說這舞就是我和兩個同學編的,他好像很滿意,後來每次我表演的舞都是按我的意思編排,跟其他姑娘一起排練兩天差不多就可以表演。”
彭予說話的聲音因爲氣息不穩有點起伏不定,說完他深呼吸了兩次,扭頭看向唐瑜,“哥,你覺得我的舞有勾引顧客來佔我便宜的意思嗎”
唐瑜看到彭予扭頭時從額頭滑落到睫毛上一滴晶瑩的汗珠,他擡手用食指刮掉這滴汗時彭予閉了一下眼睛。
食指關節觸碰到彭予的睫毛,他收回手用拇指搓着汗水笑笑,“我覺得沒有,不代表別人也認爲沒有。酒吧的環境就是那樣,你不管怎麼跳,都會有人覺得你在撩人。”
勾引這個詞並不那麼正面,唐瑜換了個詞來表述,可說出口後還是覺得不妥,他抿了抿脣繼續說:“就像很多姑娘夏天穿的少,高舉我可以騷,你不能擾的口號,可實際上還是有很多人就是”
“我明白。”彭予點下頭,“真的明白。可是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我的本意不是那樣,你就不能那麼說我。”
“啊。”唐瑜這纔想起來他確實在酒吧這麼說了彭予,心裏一陣糾結,帶着歉意看着彭予的眼睛,“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