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唐瑜想說他知道這麼問很無禮，可彭淑涵卻打斷了他。
“我當然要過，小唐，我要過！”彭淑涵眼淚快速盈滿了眼眶，“我要過，真的，我每次去看小予，我都跟他爸說能不能讓我把小予帶走……”
“阿姨，阿姨。”唐瑜把椅子拉近一點兒，“你別激動，我……”
“他爸不讓，他爸是個流氓，回回都威脅我。”彭淑涵放下手上的面把頭低了下去慢慢搖着頭，“我想跟小予商量，只要小予同意，我可以帶他去一個他爸找不到的地方……那些年，我存了一些錢，我能帶他走了。”
“……”唐瑜擰起眉，他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然後把手擱在彭淑涵肩上輕輕拍了拍。
“小予不願意跟我說話，我沒機會跟他說話。”彭淑涵低聲啜泣起來，“他爸說，小予恨我，絕對不會跟我走。後來，後來。”
彭淑涵擡起頭看着唐瑜一臉的悽楚，“學校給我打電話，我馬上就去了，小予說要跟我走，我就馬上帶他來了這裏。可小予還是不願意跟我說話，一說起來就說是我不要他。”
唐瑜慢慢的呼出一口氣，他嚥了咽喉口的堵塞，也知道了彭予是把自己母親想的太冷血了。
“我當年，身無分文，我哪敢帶他走。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養活自己，我總不能帶他去要飯。”彭淑涵擡起胳膊捂在眼睛上，“他爸，我和他生活那些年，他不讓我工作，我沒有一技之長，離婚後我幹了幾年服務員，存不下多少錢……”
“……阿姨，你別……”唐瑜仍舊不知道怎麼勸，說了幾個字又只剩下沉默。
“也不是這麼說的。”唐瑜繼續拍着彭淑涵的肩，“小予父親如果生活條件好點兒的話，當時你把小予留在他父親那兒，也是合情合理的。”
“嗯……”彭淑涵嘴角顫抖着點點頭，“他爸那時候在廠裏是個小領導。我就是不知道他怎麼教孩子的，怎麼小予能這麼……”
“小予挺好的。”唐瑜看彭淑涵說不下去，他馬上接了話，“小予真的非常好，很獨立，像他這麼大的孩子基本都還在靠家裏，他卻凡事都靠自己，這很不容易了。”
“嗯，對，小唐你說的對。”彭淑涵擡起袖子擦擦臉，“小予來這邊兒後，是越來越好了。不打架了，打工什麼的都很有主意，他喜歡跳舞，我還沒看過他跳舞。”
說到這裏彭淑涵又有點忍不住的傷心起來，“你說說，我怎麼當媽的，兒子學舞蹈，我都沒見過他跳舞。”
“哎。”唐瑜沉沉嘆口氣，“阿姨，慢慢會好的，我會多勸他的。”
“嗯。”彭淑涵再次抹把臉，仰頭髮了會兒愣，轉臉看着唐瑜說，“小予能跟你好好相處，我很意外。”
“……”唐瑜清了清嗓子，“他能跟很多人好好相處，他可能只是不太懂怎麼跟長輩相處而已。”
彭淑涵點了點頭，“也對，你跟他年齡相差也不大，我最近吧就覺得，有你這樣的哥哥願意教他，他肯定會越來越好。”
“是啊，哈哈。”唐瑜心虛的乾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