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鑫川哭過眼睛紅腫，臉上也一片皴紅，塗抹潤膚乳也沒法一下就緩解他皮膚乾燥刺痛的感覺，他喫幾口東西總要擡手搓搓臉，彎曲手指要去摳的時候張琛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
“嗯？”彭鑫川不解的看右邊的人。
“去用瓶裝水洗把臉，然後再抹點乳液，別摳。”張琛吃了口粥後遞給彭鑫川一瓶水。
唐瑜和彭予坐在對面聽見這倆人對話，彭予沒什麼反應，唐瑜略感奇怪擡眼看了看張琛。
張琛手放在嘴邊乾咳了一聲，遞給唐瑜個“別多事”的眼神。
彭予的狀態讓唐瑜不敢掉以輕心，可在湖邊用帳篷擋着風口這麼坐了幾個小時，彭予都沒有什麼悲傷的情緒。
喫完粥他還攏了攏衣領稍微往唐瑜身上靠着，輕聲說：“困了。”
“去帳篷裏蓋着睡會兒。”唐瑜接下彭予空了的粥碗放在一邊。
“不去。”彭予輕輕搖搖頭，“你抱我睡。”
“……”唐瑜掃視了一遍周圍三個人，陸弢就坐在唐瑜另一邊肯定是聽見了，他瞥唐瑜一眼稍微笑了一下，是寬容體諒的笑，沒什麼嘲諷的意思。
對面張琛沒什麼反應，彭鑫川正拿着水在湖邊倒水洗臉。
“來。”唐瑜兩腿盤好張開胳膊，“過來。”
彭予坐在唐瑜腿上，拉開唐瑜羽絨服拉鍊把兩條胳膊伸進去，迎面抱住唐瑜，頭枕在他肩頭輕嘆了一聲，打了個小哈欠就不再動彈了。
彭鑫川掛着一臉水回來看見唐瑜抱着彭予微微愣了愣，而後牽起個輕淺的笑，去帳篷抓了睡袋把拉鍊拉開成個被子，展開抖一抖，蓋在彭予身上。
“謝謝小叔。”唐瑜看着人說。
“嗯。”彭鑫川會意，知道唐瑜的道謝不只是給彭予蓋被子，更是對唐瑜和彭予這種關係的理解表達謝意，他點個頭，“你是不是有點兒着涼？看着臉有點紅。”
說着彭鑫川手搭在唐瑜腦門上摸了摸，“還行，給你衝個板藍根喝一杯，預防一下。”
“煮着薑糖水呢，裏頭我放了幾包板藍根，難喝的要死。”張琛從旁邊小電磁爐上拿起滾開藥湯的燒水壺往幾個人的紙杯裏倒，“忍着喝吧，比病了強。後頭要處理的事兒還多呢，彭予還小，川哥唐瑜你倆忙不過來，我和陸弢都會幫忙，得抗住。來，幹了。”
坐回張琛身邊，彭鑫川接過張琛遞來的紙巾擦擦臉，又伸開手掌接了張琛要給他擠的乳液。
抹完了臉，彭鑫川對張琛笑笑，端起杯子一點點抿着裏頭齁甜還帶苦的東西，“哎，我哥那羣酒友，小予打過電話了讓他們都過來，結果一個都沒見着。”
“要我去挨個找麼？”張琛扭臉看着人，“一個個抓過來？”
“啊……”彭鑫川沒想到張琛會這麼說，他有點兒喫驚的說，“不，抓來也沒用，而且他們都是些地痞流氓，你弄不過他們的。”
“嘁。”陸弢坐那兒樂了，“小叔，你旁邊這人可以說是地痞流氓的祖宗了。要怎麼辦你說話，我們都不怕找事兒。”
就像是要印證陸弢的說法，湖邊小路上慢慢開進來一輛依維柯，車剛停下從裏面刷刷跳出七八個彪形大漢，邊往這邊走邊此起彼伏喊着：“琛哥，寅哥讓我們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