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一腿平放着,一腿支起,舉止甚是古怪。
靈若走到百應老人身旁,恭敬的說道:“老人,舟車勞累,您一把年紀,實在辛苦了”
百應老人見她走過來,忙收起了腿,輕咳了一聲,“沒事,老夫一向身體棒棒的,熬夜幾個晚上都沒有問題。”
靈若皺眉看着他,這人的言行舉止,可真不像表面上看的這樣。
上回救宣幽的時候,兩人見面也只不過一瞬,她與這位老者接觸不多。
可今日,與他在車裏面一同呆的久了。
她怎麼越發覺得他身份撲朔迷離呢,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也想不明白了,他爲何要出手幫忙,以他的能力,想救人怕是用不着自己的吧
思及此,韓靈若問道:“對了,老者,到現在你都還沒有告訴我,你要我做的到底是什麼”
百應老人回到:“這個不急,我的計劃還沒有完備,等人湊齊了,你便會知道了。”
韓靈若:“可是,到時你要怎樣才能找到我呢或許到時我都不在太古大陸了。”
百應老人:“放心,時機一到,老夫自會找到你”
韓靈若點了點頭,“可是,一直欠着別人一個人情,我總是覺得心裏不舒服。”
她的性格素來直爽,從不愛欠別人的人情,這樣一直壓着,她總像是有心事一樣,讓人不安。
百應老人語氣平緩,“靈若姑娘,放寬心,我讓你幫忙的事也是救人,不會讓你去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等時候到了,我自會去找你,這事,也無需再提起了”
靈若:“好,如果是救人,靈若定當全力以赴。”
百應老人點了點頭,微微頷首,闔上了眼眸。
靈若見他準備休息了,也不便打擾,便帶着些小點,向馬車走去。
進了馬車,她將水遞給了宣幽。
宣幽接過水袋,先是餵給敖宇翔一口。
此時,敖宇翔正安靜的躺着,沒有一絲波動。
可,即使這樣,他依舊給人一種冷冰冰,不容靠近的壓迫感。
而後,宣幽仰頭灌了幾口水,水滴順着他白皙的脖頸一寸一寸流淌下來。
靈若瞧着他那清秀的模樣,書卷氣外竟略帶着幾份誘.惑,不禁有些呆愣了。
宣幽瞥見她的目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龐,“怎麼了,靈若姑娘,我臉上哪裏髒嗎你怎麼一直看着我”
他這一句“姑娘”喚的,靈若立時就清醒了。
她低低垂下了頭,是啊,宣幽他還失憶着呢,對於他來說,現在的自己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沒,沒什麼”
韓靈若把手裏的小點盡數塞到宣幽手裏,便跑出去了。
百應老人挑眉看着兩人,那笑容,別有一番意味。
“呼”
見靈若走了,宣幽驀地鬆了一口。
他拿起一塊桃花膏,咬了一口。
兀自凝神思索着,按百應老人說的,去往羅霄山的路程如今已經走了一半了。
算來,不久應該也會到了。
只是,他不知道,前面等着的,到底是什麼
宣幽正拿着小點,發着呆,忽聽耳後有一凌厲的風聲襲來。
他下意識的護在敖宇翔的身上,與此同時,撐起了保護結界,將敖宇翔與自己保護的周全。
這時,只見一彎冰刃急速向敖宇翔掠來
若不是宣幽結界撐得及時,恐怕現在,敖宇翔就已經成了刀下亡魂了。
空也感覺到了來自周圍的殺氣,他一個閃現來到了敖宇翔的身旁。
“宣小王爺,沒事吧”
“沒事。”
宣幽指着前面的方向,“那個方向來的。”
空聞言,一個閃現,便消失了。
此時,百應老人,靈若他們也都回到了馬車裏面。
靈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細細的檢查着敖宇翔是否有受傷。
半晌,她露出了一絲笑意,“多虧了宣幽,太子殿下毫髮無傷。”
不一會,空回到了車內,他稍事喘了口氣,“偷襲的人已經走了,看腳印,應該是兩個人。”
百應老人縷着鬍鬚,“這應該是敖國太子一族的人,看樣子,已經有人泄露了我們的行蹤了。”
韓靈若有些不解,“既然是族人,爲何要偷襲敖宇翔”
宣幽:“皇室相互之間的權力傾軋,誰也沒辦法說的明白,或許他們覺得,敖宇翔本身是個潛在的威脅。”
百應老人看着宣幽,滿意的點點頭,他看穿了。
韓靈若:“可是,如果他們不想幫忙,我們還去嗎”
宣幽斬釘截鐵的說道:“去,必須要去,因爲這是救敖宇翔的唯一方法,即使前方艱難險阻,也一定要克服我答應宇兒的,就一定要辦到。”
衆人的表情不自覺凝重了起來。
太古大陸,皇后寢宮。
敖林淑此時正坐在牀邊給敖秀兒換着頭上的錦帕,她的高燒持續不退。
敖林世此時也趕到了皇后的寢宮,他焦急的問道:“皇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那個太子妃的身子很弱嗎怎的會把秀兒打成這個樣子。”
皇后聞言,一轉身,撲到了皇上的懷中,“皇上,你可要爲咱們秀兒做主啊那太子妃驕橫跋扈,任誰都不放在眼裏,您看給秀兒欺負的,您可要重重的懲治她啊我們的秀兒多冤啊”
說完,她嚎嚎大哭了起來
皇上眉頭緊鎖,聽了皇后的話後,他是怒不可遏,手掌擡起,重重的一拍桌子。
立時,一條裂縫從桌面蔓延到了桌腿。
“皇后放心,朕定不會輕饒她她傷在秀兒身上,朕定十倍討回來”
太子殿。
晚上,辰惜還是給宇落熬了砂鍋粥,端來主寢殿。
她這陣子雖然每餐都是喫的這個,但卻百喫不厭。
“辰惜,你以後就留下給我當廚子吧”
“我纔不要,男兒志在四方,怎可去做如此婆婆媽媽之事。”
宇落笑的眼兒彎彎,“可是你現在正在做啊”
“那還不是因爲少主你不好好喫飯,我沒辦法,只能屈尊降貴給你當廚子。”
辰惜邊說話,邊盛出第二碗在旁邊晾涼,給她備着。
她今天心情大好,食慾也漸漸好了起來。
宇落玩笑道,“好好好,你有功以後誰若是嫁與你,定是幸福的很。”
看少主心情這麼好,辰惜也暗暗鬆了口氣,定是剛剛宣小王爺傳的那封平安信的作用。
玩笑歸玩笑,可是,一提到正事的時候,他瞬時便換上了一幅冷峻的面容。
辰惜一改玩笑的表情,正色道:“少主,今日我們出去查了,可是,並未找到與滿樓有關的事情,這人,似乎隱藏的很深。”
宇落:“恩,我估計也不會那麼容易查到。”
辰惜:“少主,明日我們再出去查。”
宇落:“這事,你派念然和念一去吧,我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那日我們所見的百應老人,你去查查他的底細。”
辰惜領命,“遵命,少主。”
見主子喫完,他又端來了藥,滿心希望的看着她,“少主,你還是喝了吧”
宇落看着那冒着綠氣的整整一碗,立時反胃起來,一揮手,讓他下去了。
辰惜走出寢殿,轉身關上了房門。
見默一個人靜默的倚在門口,他知道,他是在保護着少主呢。
兩人同時很有默契的向對方頷首致意,不用言語,雙方便已沒有敵意了。
而後,辰惜便走了。
晚上,宇落推開窗,一個凌空落在了雪地之上。
她手中赤色的光芒一閃,便飛出數道火刃,她無論如何都想把體內的第二重封印結界破除。
可是,礙於有傷在身,她每次使用靈力都會源源不斷的傳來鈍痛。
她忍着痛,依舊不斷的練習着,或許身體的傷痛,能夠暫時蓋過心靈的傷痛。
特別是在晚上,那個空蕩的主寢殿,沒有人的時候最是寂寥。
遠處,那一抹黛紫色翩然而來,清靈決然
離澈依舊穿梭在她的火刃中間,緩緩靠近。
宇落見是他來了,便收了手。
她玩笑的說道:“離澈這麼忙的人,怎的有空來看我”
離澈淡淡道:“只是看看去了皇宮的你,是否完整的回來了。”
宇落淺笑莞爾,“你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探子都滲透到敖國皇宮了”
離澈也淺淺的笑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宇落一挑眉,“你果然是敖宇翔的一大勁敵。”
離澈餘光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可是,有件事,此生離澈都贏不了他了”
宇落很好奇:“什麼事啊”
離澈平穩的語調裏多了一絲波動:“祕密。”
“好好好,既是祕密,我便不再多問。”
作爲朋友必須要有各自的空間,君子之交淡如水,宇落是這樣認爲的。
離澈:“宇落,明日恐怕又是難應付的一天。”
宇落明白他的意思,敖秀兒被她打得重傷,皇上定會向她發難的。
離澈:“若是需要離澈幫忙,定隨叫隨到。”
宇落笑的意味深長。
“沒事,我可是就等着這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