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澈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她這又是在要酒呢。
雖然明白,但是他還是沒有言語。
宇落見他裝傻,便開口點破:“離澈,酒呢”
離澈:“出門倉促,忘記帶了。”
宇落微笑莞爾,“你以爲我會信”
離澈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淡淡道:“那藥酒,只能喝一次,再喝就成傷了,你這內傷本就沒好,不可以再沾酒了”
“恩”
宇落墨黑的眸子忽的暗了下來,他說的,她當然也知道。
可是有的時候,卻想借着酒勁讓頭腦迷糊一些。
離澈起身,“天色不早了,宇落早些回去歇息吧。”
宇落點點頭,“離澈也早些回去吧”
離澈依舊是把送宇落回了太子殿才走。
她轉身之時,那一抹黛紫色,已經消失不見了
宇落回到寢殿後,往去後殿的泉涌走去。
今日,她耗費了許多靈力,同時,體力也急速的被消耗。
良久,她拖着疲憊身體爬上了牀榻,小手依舊搭在那方錦盒之上,不一會,便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清晨。
默拿着一道聖旨站在門外等候,而辰惜則是端着少主最近常喫的砂鍋粥。
宇落一開門,便見到一左一右站着的兩人。
她半開玩笑的說道:“你們兩個,無論身高,容貌還是氣質,都是蠻般配的嘛”
默只勾了勾脣角,一瞬,便消失了。
而辰惜則睨了她一眼,“少主,你一天沒個正經,來,先喫飯,趁着粥還熱着。”
宇落轉身回了會客殿,辰惜端着早膳走進來,給她盛了一碗粥。
默也一起走了進來,“主子,皇上差人送來的聖旨。”
宇落向上看了一眼,示意他打開。
默將聖旨鋪開來,放在她的面前。
她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個聖旨,句句狠絕,言辭犀利,皇上這明顯就是要把她叫去彈劾啊
她挑眉,今日,看來是要去會會那個皇帝了。
她把二人遣了出去,回去屋內換衣裳。
這回,她穿的依舊是一件玄色的錦衣華服,湊近去看,其上繡着的繁複的暗金刺繡,更添尊貴之氣。
她將敖宇翔的玄色玉扳指掛在頸間,拿了幾把袖珍的匕首放在袖兜中,出門。
門外,兩人在外候着。
“默、辰惜,今日,你二人隨我來。”
“是。”兩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太子殿大門外,一隊錦衣衛正列隊在外等候着。
“王妃娘娘,您請。”
傳旨的小太監一見到宇落的身影,便趕緊湊上前來,恭敬的請她上車。
皇上下聖旨的時候已經是滔天盛怒了,他若是不能把王妃娘娘帶回去,恐怕自己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宇落挑眉看着前面黑壓壓的這百十來人,戲謔道:“皇上還真是興師動衆啊,我可真真兒是受寵若驚了”
小太監此時焦急的很,可他又不敢去催促宇落。
只能謙卑的去提醒一句,“王妃娘娘,還請您上馬車吧,皇上急着要見您呢。”
說着,他小步上前撐開了門簾。
“不用了”
宇落一擺手,而後看了默一眼。
默立即會意,“啾”的一聲口哨響,只聽馬蹄聲聲傳來,三匹千里良駒自後面的馬廄走了過來。
小太監一眼便認出了爲首的那匹棗紅馬,那是太子殿下的專用坐騎。
他知道,那馬兒倔強的很,別人都進不了它身的。
曾經,秀兒公主想過去與太子殿下說話,就差點被馬兒踢傷了。
棗紅馬走到宇落身旁,親暱的蹭着。
小太監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太子妃到底何方神聖啊就連平日裏脾氣暴躁的棗紅馬,在她身邊都如綿羊一般溫順。
宇落拍了拍棗紅馬的脖頸,翻身上馬。
小聲對後面說道:“默,叫玄旗軍去王宮待命。”
而後她輕碰馬腹,一抹玄色疾馳飛揚而去,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辰惜緊接着跟在她的後面,飛奔而去。
默調轉馬頭,去通知玄旗軍。
而此時,當小太監緩過神來的時候,太子殿的大門前就只剩下他和御林軍了。
他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後面,“這一晃神的功夫,怎麼人就都消失不見了。”
他抱着頭蹲在地上,“天吶這讓我如何去與皇上交差啊”
路上,宇落走着走着,忽的調轉了方向。
辰惜也趕緊揚鞭跟上,他來到這裏之後,也對這裏的地形做了些瞭解。
他知道,少主此時行進的方向是左大將的將軍府,再往前面,就是敖軍的軍營了。
辰惜領命,下了馬,上前去叩門。
半個時辰後,宇落來到了敖軍的大本營。
軍中是有很多人是認識她的,畢竟上次,太子殿下在衆目睽睽之下抱起了她。
衆人把她圍了一圈,眼神中滿是好奇。
“這太子妃沒事來咱們都是男人的軍營幹什麼啊”
“傳言太子妃不是失蹤了嗎,怎麼又出現了”
士兵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八卦着,卻沒有一人敢上前說話。
而宇落則是坐在棗紅馬上等,等一個說了算的人來。
這時,一位副將扒開圍觀的人羣,向前走來。
“太子妃您一介女子,實不該來這軍營,我看,您還是請回吧。”
他側目看着宇落,說話的語氣,像是在教訓自己的下屬一樣。
宇落見一大帳前面明晃晃的掛了一個“敖”字,便翻身下馬,往那個大帳中走去。
那位副將趕緊上前,伸出粗壯的胳膊攔住宇落。
“太子妃請留步,這前面的大帳不是誰都能進的,只有太子殿下和左大將軍纔可以出入。”
“那你說說,我如何進不得”
“太子妃,這是男人打仗的地方,不是你的後花園,我們可都是要提着腦袋上場拼殺的,此等大事,可不是繡繡女紅,哄哄男人就能解決的。”
副將的話音一落,周圍的兵士立時都笑了起來。
長得再美又怎樣,太子妃把太子殿下迷的神魂顛倒,可是,在這男人的營地裏,那可是喫不開的
宇落也不與他爭辯,停在原地,沒再往前走,也沒有後退。
那位副將依舊伸着胳膊擋在前面,雙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僵持着。
這時,只聽後面響起了馬車的軲轆聲。
左大將從車上走了下來,一見宇落,便趕緊上前,恭敬的把她請進了大帳中。
見此情景,那位副將臉上一會青一會紫的,很不服氣,他悄悄的跟了上去。
進了大帳,左大將請宇落上座。
宇落致謝,擺手表示不用,轉身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左大將沒有坐下,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剛剛進來的時候,他一眼就瞧見了宇落脖頸上掛着的玄玉扳指,這個扳指,可是太子殿下時時都帶着的,從未離過身。
他知道,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左大將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王妃娘娘此次前來,有何事情”
宇落從袖兜中拿出虎符,給左大將看。
左大將立時就驚了,“這,王妃娘娘,您怎麼會拿着這三軍的虎符”
宇落斂下眸子,淡淡說道:“是敖宇翔託我照看。”
左大將隨後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太子殿下他”
宇落:“有事在身,不在敖國。”
左大將緊握着雙手,“可是,王妃娘娘,如若現在別國來犯,我當如何是好。”
宇落:“放心,我自有辦法。現在,我有事要你去做”
“什麼太子殿下把虎符交給了你”
此時,一聲響亮的低吼打斷了她的話。
宇落側目看去,原來是剛剛擋路那個副將。
左大將大聲命令道:“李副將,你給我退下。”
“我纔不退,太子妃你給我說清楚,太子殿下到底幹什麼去了憑什麼把虎符交給區區一個弱女子,你什麼都不會,如何來執掌三軍如何來服衆”
李副將說的理直氣壯,左大將一時不知道怎麼應答了。
其實,李副將也是說出了他的心聲,他心下也正在疑惑着這件事情。
既然有人替他說了,那麼也不用他費心婉轉的去說了,原本,他也不想讓太子妃來執掌帥印的。
宇落見左大將一幅放任的態度,也並不感到驚訝。
她斜睨了李副將一眼,朱脣輕啓,“那你說,怎麼樣,纔算服衆啊”
李副將掃了一眼宇落,趕緊收回了視線。畢竟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他也不敢多看。
他心下感嘆着,怪不得太子殿下會被她迷的神魂顛倒,這太子妃當真是容貌出衆啊
不過一看她這嬌小的身材,便知是個風大些都會被刮跑的女人。
思及此,他輕哼一聲。
“哼,太子妃若問怎麼服衆,當然按軍中的規矩來,以武力服衆了”
宇落問道:“左大將,你過來與我講講規矩。”
左大將,“這,王妃娘娘,我看您還是回去吧,您千金之軀,又是何必呢”
宇落:“只管說來。”
李副將上前,“若是太子妃能贏,我李某人定當第一個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