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不想嫁給君焰,也不想做什麼君太太……”蘇然期盼的看着蘇卓銘,她放軟了語氣,卑微的乞求着自己的父親。

    她希望父親能看在她們的血肉親情的份上不要強迫她。

    可是,事情並不如蘇然想的那樣,蘇卓銘見她心意已決,那張原本還維持着慈父般該有的姿態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他冷冷的看着蘇然,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蘇然,你不想再找你媽媽了嗎?如果你肯配合嫁給君焰,我會告訴你關於你母親的消息!”這是蘇卓銘握在手裏的關於蘇然的軟助。

    他敢揹着蘇然替她作主,那有把握能控制住她。

    聽了父親的話,蘇然的雙目瞪得滾圓,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父親,看着這個生她養她的男人,這一瞬間,她竟覺得自己在他的眼中只是個交換的工具。

    他就沒有想過,君焰那樣身份的人,爲什麼要娶好嗎?

    這個連蘇然都已經想到的問題,她那活了半輩子的父親,居然隻字不提。

    “好,很好,爸爸,你對我……真的很好!”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蘇然咬着脣瓣,將自己最後一絲尊嚴拾起。

    半晌,她倒抽了一口氣,面色已經恢復如常,那對原本還泛着天真的眼眸裏,似乎在一瞬之間,冷卻了:“什麼時候能告訴我媽媽的下落?”

    蘇卓銘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試圖去拍蘇然的肩膀,卻是被蘇然給避開了:“然然,你不要誤會爸爸,爸爸也是迫不得已……”

    “呵……迫不得已要挾我是嗎?”蘇然冷笑,卻再不想質問太多。

    她怕問的越多,自己的心就會越傷。

    蘇卓銘的僞善面具被撕了下來,他是徹底失去了扮演慈父的耐性,也不再假心假意的說些煽情的話,只冷冷道:“只要蘇氏的危機渡過了,我就會告訴你關於你媽的下落!”

    蘇然漠然的點了點頭,麻木的走出了父親的房間。

    終於,眼淚絕堤的落下,她回到房間,靠在冰冷的門邊,任由身子慢慢的滑落,在這個家……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妹妹搶了她的男朋友,父親利用她換取利益,後母假心假意。

    這一刻,蘇然好想媽媽,雖然媽媽在她五歲時就離開了,可關於媽媽的溫暖,她卻記憶猶新,媽媽的懷抱,媽媽的溫柔目光……

    這些年來,她似乎堅定只要自己還在這個家裏,媽媽就會回來找她,可是……令她不懂的是,爲什麼媽媽還不來找她。

    她想問個清楚。

    次日一早,蘇然故意起的比較晚,她想避開和父母、妹妹的見面,換好衣服、拎着小包,她準備找閨蜜說說話,卻不想,剛下了樓梯,她就看見蘇家的所有人都在。

    確切的說,除了蘇家的人,還有一名五十上下的男人,那男人穿着極爲少見的古式長袍,灰黑的顏色顯得極爲低調,他的面容帶着謹慎,卻沒有一絲卑微,鬍鬚也有些花白了,只是那對朝着蘇然望過來的眼睛,是帶着少有的炯然之色。

    “姐,我們都等你半天了,你怎麼纔下來?”蘇希愉悅的走到她的身邊,親暱的挽起蘇然的胳膊。

    這聲‘姐’,叫得很甜很甜,卻讓蘇然涼透心扉。

    這個時候,蘇希不該是去畫畫麼?她怎麼會在家裏?蘇然看着這個無論什麼時候都顯得光彩照人的妹妹。

    她穿了一身純白的連衣裙,領口有着淡雅的蝴蝶花紋,給人一種藝術的氣息,一頭柔順的直髮,隨意的披散在肩頭,一白一黑的對比,似乎越加的襯得她那張小巧玲瓏的臉是精緻至極。

    蘇然的雙眼眯了眯,她不着痕跡的將手從蘇希的胳膊底下抽了出來。

    她做不到像蘇希那樣,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蘇希搶走了少辰,搶走了她最愛的少辰,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家,搶走了該屬於她的一切,她原本也該像蘇希那樣,臉上蕩着天真純潔的笑。

    可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嗯”淡淡的點了點頭,蘇然便繞過他們,朝着大門口走去。

    蘇卓銘的臉上閃過一絲嚴厲之色,眸光收緊,透着淡淡的不悅,而後壓住怒火,和顏悅色的叫住了蘇然:“然然,快過來,這是君家的孫管家,以後你在君家,還要得孫管家多多關照!”

    蘇卓銘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滿是恭敬。

    蘇然冷笑,不過是君家的一名管家,就讓蘇卓銘如此低聲下氣,看來這筆買賣,他做的並不順利,君焰這個女婿連一絲面子也不曾給他。

    居然只派了個管家來蘇家。

    “然然,孫管家今天是特意過來接你去君家的!”唐琳也站了起來,像母親對待女兒那樣,溫柔的走到蘇然的身邊,想伸手拂開她額前的亂髮,卻被蘇然後退一步給避開了。

    這些小動作,令她噁心。

    倘若她過去還顧念着父親的感受,會容忍他們,那麼……從現在開始,她不再需要容忍任何人了。

    “今天?婚禮都沒舉行,我怎麼就要去君家了?”蘇然冷冷的發問。

    這個問題,卻令所有的人都尷尬了,蘇卓銘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蘇家和君家的懸殊,又豈是天地之別?

    君焰會來了興致要娶蘇然,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誰還敢去問什麼婚禮不婚禮的事?

    倒是孫管家,站了起來,隔空朝着蘇然恭了恭身,照實回答了她的話:“少奶奶,少爺的時間非常的緊迫,所以暫時不能舉辦婚禮,但少奶奶放心,只要少爺能空出時間,君家一定會安排的!”

    孫管家這樣說,是客氣,蘇然心裏明白。

    君焰就是不想將她公佈天下,讓她像一個見不得人的傀儡一樣生活在黑暗的君家。

    當然,蘇然也不想舉辦什麼婚禮,只是,她沒想到,她的好父親,連這個也可以不聞不問,若是昨天夜裏,自己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那麼今天,蘇然對蘇卓銘的親情,已經完完全全的死了。

    “好,我跟你去!”

    就在大家以爲,又是一場持久戰之際,蘇然突然爽快的答應了,她轉身上樓,拿了幾樣平時常用的東西,那些東西裝在一個小行李袋裏,都裝不滿。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想快點離開蘇家。

    “然然,媽去幫你收拾一下東西……”唐琳假心假意的想跑上樓去。

    卻被蘇然制止了:“不必了,沒什麼好收拾!”說完,她率先走出了大門,外頭停了一部低調的保時捷,有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守在車旁,見蘇然出來的,那人立即打開了後座的門,而後上前接過蘇然手裏的包。

    孫管家與蘇家的人禮貌道別,車子便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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