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道：“雞肉呢，端上來，我餓了。”
王老漢愣了下，就笑道：“好嘞，那麼大的公雞，我家小孫子也喫不完，”很快，一大盆炒紅辣椒的香噴噴雞肉上了桌，湯色黃亮，聞一聞就就把饞蟲勾起來了。
“喫，別客氣。”
王浩沒動筷子，說道：“我不喫辣，你們喫吧。”
我又招呼兩個警察一起喫，一路上，他們默默地一句話都沒說。他們耷拉着頭，也不理我，看場面有點冷，方浩急忙說道，“我這兩個兄弟平時就不愛說話，你們喫，不用管他們。”
王老漢拿着雞毛撣子來擦桌子，兩個警察唰地讓開，有些避讓唯恐不及。
喫完飯，神棍悄悄跟我說：“這兩個警察有些不對勁兒，身上沒有正氣，反而有股陰邪的感覺。”
“你能感覺到？”
“我沒有正法修煉，都是些一鱗半爪的法術，但是我的靈覺很敏銳，對陰氣很敏感。”我想了下，說道：“我有個事情要你去做，你仔細聽好。”
事情宜早不宜晚，當天我們就決定去找水鬼。
我讓石馬蛋留下，但是他堅持要說：“我要親眼看着水鬼怎麼死地，我是個獵手，熟悉動物，肯定能幫的上忙。”
我們朝着西河裏頭過去，那邊水草枯黃，因爲很少有人來，顯得很荒涼。即使是大白天地，豔陽底下也冒着一股嗖嗖陰氣。
“水鬼的巢穴在底下，我們怎麼下去呢？”
方浩拿出個圖紙給我看，說道：“這是我從鄉政府借來地，是以前這裏挖河的一個工程圖。你看，這條溝以前是沒有地，從東邊的虎頭灣引了水過來，咱們從這兒過來，後面抄了它的老巢。”
石馬蛋忽然指着一個地點，說道：“就是這兒，水鬼的巢穴。”
“你怎麼知道？”
方浩還不清楚石馬蛋的來歷，以爲是我找的一個帶路的獵戶。
石馬蛋跟我說道：“水鬼出現後，我爺爺來探過路，那時候它還沒有多兇，被我爺爺跑掉了。”
“好，就去這兒。”
沿着河岸走過去，進了個偏僻的山頭，水從洞裏流出來，我們拿着手電筒穿過去，來到了一個陡峭的山崖。
“嗷嗚，”一頭野狼忽然從旁竄出，咬中了一個警察的胳膊。這警察叫了聲，猛地把野狼給甩開，旁邊的警察拔出槍，砰的一聲。
野狼腦袋冒血，噗通倒下去，槍聲在山洞裏迴盪着，遠遠地傳出去。
馬九千一拳打在警察臉上，罵道：“你瞎了啊，在樹林裏頭不開槍，跑這兒來開槍？生怕水鬼不知道我們來了？”
那個警察一聲不吭，扭頭就跟馬九千廝打起來。
我叫道：“方浩，管管你的手下，別把野獸招來了。”
我提起了警惕，搖頭道：“這些東西只是暫時讓我用着，還是有主人地，不能借給你。”
“是嗎，真遺憾。我們一起來打虎，不是應該同心協力嗎？你這麼小氣，好東西都不肯跟我分享，哎，這次說不定要失敗呢。”
我覺得他語氣怪怪地，“你什麼意思？”
方浩聳聳肩。
野狼被打死，驚動了下面的野獸，好幾條野狼撲了上來。
我們被野獸給逼散了，方浩帶着兩個警察打死了一個野狼，匆匆跑進了一個岔路口，居然溜了。馬九千拿着短棍，一人就抵住了好幾條，石馬蛋拿着獵槍，砰砰射死兩個。
“怎麼辦？這麼多的野狼，我們過不去。”
我運起攝魂術，眼睛瞪着一頭大灰狼。
它一個哆嗦，嘴裏嗚咽，嚇得把尾巴都夾起來了。
“我知道你聽得懂我說話，不要反抗，否則我就殺光你們，立刻退開。”野狼啊嗚一聲，嗖的就帶頭跑掉了。
石馬蛋看了下，說道：“我爺爺當時走的是左邊這條路，那些警察怎麼往右邊跑了？他們想幹嘛？”
馬九千不耐煩道：“管他們做什麼？”
我想了下，說道：“他們是地頭蛇，對這兒比我們熟，沒必要跟着。咱們的目標是妖鬼，不要節外生枝。”
我們往前走了幾十米，出現個空曠的石臺子，地上到處都是糞便，臭的燻人。
馬九千叫道：“看上面。”
上面居然懸着十幾具屍體，男女都有，被吊着脖子，像是等着風乾的臘肉，散發出腐臭的味道。石馬蛋撲到一具屍體下，發出了哀嚎：“這些都是虎頭村的村民啊，那個警察不是說打電話叫人來收屍嗎，怎麼會到這裏啊。”
我想起方浩之前的笑容，嘆氣道：“他騙人了，根本沒有打電話。”
外頭有個高瘦身影跑進來，還拖着兩具屍體。他身上長着粗毛，眼睛冒綠光，像人又不是人。看到我們，他喫驚，操着生澀的舌頭，叫道：“你，們，什麼人？”
“你爺爺。”
馬九千提着短棍衝上去。
洛風嘯跟我說過，通了靈的野獸會尋找人的屍體，把魂兒轉移進去，變成半人半妖的怪物。這隻野獸很兇猛，還不怕疼痛，馬九千連續三棍，才把他的腦門給敲碎了。
一團虛幻的白霧飄出來，隱約是個狼。
我心裏唸誦着善衡守序經，嘴裏哈哧一聲，就把白霧給吸進了肚皮，頓時有股被撐滿的感覺。之前喫鬼丸子還有一些心裏負擔，現在喫野獸的魂魄完全沒有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