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個山崖,很是陡峭,看起來空蕩蕩沒有稀奇地。
“是這兒嗎?”我發問道。
鬍子老鬼遲疑道:“我記得小時候,這裏是個山谷,怎麼長出懸崖了?”十界碑裏頭地貌變化很大,他也認不出來。
我拿過羅盤,上頭指針旋轉不休,看起來應該是到地頭了。
男鬼好奇道:“怎麼回事?你們是來找東西嗎?要不要我來幫忙。”
幾個人四下分散着,查看着蹤跡。我睜開重瞳,眼前山是山,水是水,萬物都很正常,但是我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兒?
“怎麼了?”鬼新娘問道。
我細細看着,突然叫道:“我知道了,是霧氣有古怪。”
山水間瀰漫着一縷白色的霧氣,輕飄飄地,遮擋住了我的視線。洛風嘯聽了,說道:“退開點,讓我來。”
他掐了個法訣,張嘴一吸。
霧氣涌動着,如同一道長虹穿來,被他喫進了腹中。男鬼眨巴着眼睛,愣道:“霧氣是沒了,但是東西呢?這不就是一面光禿禿的山崖嗎?”
我也覺得奇怪,就聽洛風嘯朗聲笑起來。
“果然是在這兒,難怪沒有人能夠找得到。”
他伸手按在山崖上,這山隆隆而動,巖壁剝落,激起了老大的煙塵,露出底下的真面目,方方正正地,像是一面巨大石碑。
男鬼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呢喃道:“這,這。”
洛風嘯連按了兩次,大碑都是不動。他連山頭都能拔起來,難道說這塊大碑那麼沉重嗎?
他衝我招招手,“傻小來,你來試試。”我有些尷尬,我還沒學會搬山訣呢?他笑了笑,戳破了我的指頭,把血摁在山頭。
大碑發出一股碧瑩瑩的精光來,抖動兩下,如同有了靈性一般,不斷地縮小,最後只有手掌那麼大。
“該你的,就是你的,旁人拿不去。”
洛風嘯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把這東西收好,以後會有大用途。”
鬍子老鬼激動地渾身發抖,叫道:“對,就是這個兵器,我看到那個人就是拿着它,把白玉魔從天上砸下來了,黑水湖也是這麼來地。”
這塊大碑有這麼強的力量嗎?我倒是覺得挺普通。
看男鬼奇怪的樣子,我問道:“你知道這塊大碑嗎?”
他苦笑道:“只要是靈界的人,恐怕沒有不知道這塊大碑地,這可是天柱山的五個無上寶物之一啊。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居然是掉在了陰山。”
看我拿在手裏把玩,他的眼裏帶着深深的畏懼。
難道是我的錯覺,感覺男鬼怕的不是大碑,而是我?
男鬼低聲道:“你要小心點,田家爲了找這塊東西,快要發瘋了,要是知道了,以後肯定回來找你的麻煩。”
鬼新娘哼了下,說道:“李霖,他說的沒錯。”
我嘻嘻道:“那我殺了你就好,消息就不會走漏了。”
男鬼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他立刻舉起手,發誓道:“我刑無辜發誓,絕對不與李霖爲敵,日後若有需要,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辭。不但是我,整個刑家都可以爲你效力。”
刑無辜尷尬道:“久聞大名,心嚮往之,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碰面。”估計是想起了一開始見面的情形,這廝居然臉都紅了。
地表傳來隆隆的大響,黑水湖裏泛起滔天大浪。
刑無辜緊張道:“是不是白玉魔殺來了?”
洛風嘯沉聲道:“大碑被拔走,這裏的地脈已經亂了,黑水湖完蛋了。傻小,我們該走了,免得捲進去。”
地上離開一條條大縫,湖水倒灌,看起來勢頭很大。
刑無辜把銀盤拿出來,託着我們,就急速飛了出去。
一路上風馳電掣,陰山裏頭到處都是枯寂,陰氣瀰漫,地是黑的,山是灰地,沒有什麼看頭。不到半天,就看到前頭一處高山。
“血屍山到了。”
銀盤按落下去。
白展英瞧見了我,這才讓陰兵收起警戒,跑過來道:“轉輪王大人,您可算回來了,兩位閻王爺一直在擔憂您的安全呢?”
我笑了下,道:“放心,我當然不會有事。”
“現在戰況如何?”
白展英正色道:“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在這兒拖着,和血屍鬼幹了兩場,有勝有負,沒有把兵鋒推過去。”
我點點頭,吩咐道:“叫傳令兵去,讓秦廣王他們加快行軍,儘快來會合。”
這廝領命去了。
我眺望着血屍山,山頭有一條血河流淌下來,瀰漫着邪氣,據說血屍就是從裏頭誕生出來地。
八卦妖他們聽說我回來了,立刻來到跟前聽用。
老頭嘿然道:“血屍鬼並不如何強悍,但是仗着這條血河在,旁人攻不進去。血屍便是死了,很快就會從血河裏重新誕生出來。”
火鬃鬼暴躁道:“讓我殺過去,拿了血屍王的腦袋回來。”
刑無辜主動跳出來,說道:“讓我來,我也要出幾分力氣。”這廝說是要爲我出力,這會兒急着請戰,我笑起來,說道,“等大軍到了,到時候再做計較。”
到了傍晚時分,爺爺帶着大軍到了。
見到我安然無恙,他才緩緩道:“李霖,我們要加快腳步了,我留在酆都的暗哨傳來消息,說是其他幾個閻王爺有異動,我必須趕緊回去,主持大局。”
“嗯,爺爺說的沒錯。”
算算時日,離道門大會只剩下二十來天的功夫,到時候龍蛇混雜,各種妖魔鬼怪都會粉墨登場了,我可不能缺席。
有丹成子鎮場,宗時雨和秋雲子都在,我倒不是很擔憂。
眼下無需考慮太多,白玉魔是個大敵,容不得輕忽。
泰山王從前頭過來,說道:“轉輪王,血屍王那廝來了,說是要跟主事人說話。”
我看着爺爺,他哈哈樂道:“我雖然位次在你前頭,但是行軍打仗,還是聽你的好,你自己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