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子一酸。
洛風嘯拍拍我的頭,就拿了個法訣,若有若無的氣息籠罩着我們,將外界都隔絕開來了。
遠處田存義急速唸誦着符咒,葫蘆旋轉着,發出一陣青光來。裏頭劇烈顫動着,有幾個人壓着個田家子弟來了,這人還在激烈反抗。
“擒拿火鴉是家族大事,你死得其所,不必掙扎了。”
田存義說的冠冕堂皇,然後拿起一把彎刀,咔嚓,就把這人的腦袋給砍了下來。鮮血和鬼魂撲出來,葫蘆嘴巴歪了,嗖地就吸了進去。
看裏頭醞釀了片刻,然後吐出一團米粒大的灰光來。
田家人急忙縮到下面,打開了一柄天羅傘,把自個兒給護住了。
那一點灰光倏忽膨脹開來,然後快速地變大,宛若銀球旋轉着,接着噴出一股灰色慘淡的光芒來。
只要被這灰光給碰到,山摧,石毀,林斷,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灰色,然後轟隆破碎掉了,威力大的驚人。
天上的兇鳥倉皇地逃竄着,想要躲避開去。
翅膀飛的再快,也沒有光芒來得快,只要被照到了,這些兇鳥連哀鳴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摧毀掉了,連飛灰都沒有留下。
我們騎在火鳶被上,灰光撲來,視野都被奪走了,只剩下慘淡的古怪世界。不但是視力,就連聽力都受到了影響,變得嗡嗡地,讓人頭疼嘔吐。
一道氣息護着我們,把灰光給抵消了。
等到玉葫蘆變得黯淡下來,山林間變得慘淡淒涼。
方圓十里地,顯得灰濛濛地,彷彿是一塊絕地。
所有的兇鳥都死光了,只剩下火鴉一個。
這畜生沒了爪牙,堅持了兩三日的功夫,殺死了太大田家的人,最後終於精疲力盡地,才被田家人給裝在在了一個三腳銅爐裏頭。
看他們興高采烈的模樣,真的是高興無比。
要是這會兒出手的話,還來得及奪回火鴉。別看田家人多,對上我哥的話,是沒有一絲勝算地。
看我蠢蠢欲動,我哥拍拍我,指着一個角落給我看。
滅絕神球發威後,荒野中生機斷絕,無物不生,到處都是灰撲撲的一大片,連石頭都像是沒了生氣。
我哥指着那個角落,看着淡然無奇。
我睜開重瞳,也沒有瞧出哪兒有不對勁兒。他不會無的放矢,我運起了心象法訣,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然後就瞧見了一團七彩光。
是蝴蝶妖。
這畜生變作了一塊石頭,看着平平無奇。
我心裏大喫一驚,這廝怎麼跑來了?難怪了,它的七彩光很是玄妙,連重瞳都沒法看破,更別說田家那些人了。
估計是對滅絕神球的威力很有信心,根本不擔心有人在暗中窺伺着,所以田家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許少欽哼了聲,說道:“這是我整理酆都大帝留下的典籍,才發現的祕密。”
他一副居功自傲的模樣,惹得田家人心裏不快。這次他們出動了百多號人,到了現在,雖然擒拿了火鴉,但是隻剩下十幾個活口,重傷二十來個。
雖然收穫巨大,但是損失也是慘重。
田存義不快道:“大家心裏難受,就不要說這種話了。”
許少欽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一樣,發出尖銳的叫聲,喝道:“胡說八道,抓住火鴉都是我的功勞,算計楚一飛,也是我,你們難道想要抹殺我的功勞。”
他不滿地說道:“死了幾個人,有什麼可惜地?要是沒有我,你們田家就算是死光了,也別想抓到火鴉。”
這話倒是真的。
有人不服氣了,叫道:“你不過是個喪家之犬,要不是我們田家肯收留你,你早就死了。”
“是啊,我聽說李霖來了靈界,到時候看你怕不怕?”
聽到我的名字,許少欽臉色鐵青,手指頭捏的咯咯作響。倒是有人跳出來,叫道:“你們說錯了,許少欽大人是轉輪王,被李霖篡奪了而已。等到他將來成爲酆都大帝,那些叛逆都該死。”
是田赤水。
去陰曹送親的就是這廝,許少欽跟他明顯更加親厚。
“不錯,赤水,你纔是明白人。”
許少欽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道:“你們看着好了,李霖得罪了我,將來的下場肯定很慘淡。家主說了,有功賞,我這次立下大功,你們是嫉妒我吧。”
他眼珠子一轉,貪婪的盯着玉葫蘆。
田存義急忙收起來,叫道:“這個不能給你。”
“有啥不能給地,這東西難道比火鴉還稀罕?”田赤水大咧咧地叫道,他這種吃裏扒外的行爲明顯惹來了田家人的怒目。
“我只要跟着轉輪王,將來他成神了,我好處少不了。”
這廝倒是落得一副小人嘴臉。
我哥看的哈哈笑起來,說道:“這個田赤水倒是個人才,扮人像人,扮鬼像鬼,將來九幽冥府裏頭,倒是可以給他安排個差事。”
我也笑了。
田家兩撥人爭吵着,誰都沒有留意,一塊石頭悄然滾落下來,朝着他們接近。
蝴蝶妖終於動了。
只有我纔看到一團七彩光,裏頭隱約有個人形,看着像是過山虎。這廝的隱忍和狠辣都是一等一地,就算是剛纔火鴉被抓,他都蟄伏着不動。
我哥看的眉頭一挑,道:“這廝倒是個人物,居然真的把蝴蝶妖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