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玄陽真宮的龍脈,有道門重重看護,更有神靈鎮守,等閒都沒法子靠近了。這條地脈雖說沒有成形,但到底是靈界曾經最大的一條,肯定生出了靈異。
“我知道了,挖洞行不通。”
到了這兒,法術被壓制,所以有道人想靠挖洞下去。
“沒錯,是這個理。”
“那我們要怎麼辦?都到了門口,卻吃了個閉門羹。”
我們也用不了法術,就是氣力比普通人大點,一樣拿這地方沒轍。
我看着天色,說道:“不急,等天黑了,我就有法子下去了。”
我們盤膝坐着休息,這兒有着龍脈,無論是清氣還是濁氣,在這兒都沒有太大的影響,反而像是形成了平衡,顯得格外的清淨。
鬼面他們待不住,我卻覺得安心。
這種平衡纔是最美妙地。
我閉着眼睛,把靈識發散開來,運起了心象法訣,感知的觸覺蔓延着,越來越廣,越來越深,然後我就看到了。
地下有一團光亮。
很濃很刺眼,透着一絲的殷紅,本來該是神聖浩大地,但是帶着暴虐的氣息。
是龍脈。
我看到了龍脈,它並不完整,有頭有尾,但是犄角剛剛冒出來,鱗片也不完全,比起玄陽真宮底下的那條差的遠了。
我看到了它,它也看到了我。
雖然隔得老遠,只是靈識上的接觸,也是光燦燦的一大團,讓我覺得難受。它看着我,發出了一聲長鳴。
我心裏一動,就傳了一道意念過去。
龍脈變得躁動起來,飛起一點光亮,就朝我投了來。它深山那些紅色的血氣被激怒了,破空而來,冷厲的煞氣叫我魂魄都喫不消了。
我一下從入定中退了出來,就感覺有絲絲煞氣纏繞過來。
驅邪金令發出光芒來,護持着身體,讓人心神轉爲安定。
我睜開眼,旁邊幾個人都沒有察覺到異狀,還在安息休息。就這麼到了天黑,朗月當空,還有無數的繁星點綴着。
火龍道人說道:“李霖,天黑了,你不是說有法子嗎?讓我們見識下你的手段。”
我嗯了聲,就把射星羅盤拿了出來。
龍埋深藏地下,但是上合天理,下於地勢勾連,所謂看山望水,更是堪輿一門的絕技。我對風水術只是略有涉獵,但不妨礙我有射星羅盤這樣的珍寶。
龍脈能壓制法術,但是對射星羅盤影響不大。
天上繁星閃爍,落下一縷縷的光輝,被羅盤攝了來,不斷地在空中盤旋着,然後呼啦一下,宛若大河一樣涌出去。
“這是在開路?”
龍脈也需要吸收日月星辰的力量,如今被我引了來,大地立刻開始隆隆顫抖,像是得了瘧疾一樣。
地表露出了縫隙。
射星羅盤發出了光,指向一個方位。
“走,我們快點過去。”
我們越進越深,已經能感覺到洶涌的地氣。
“沒錯,就在前頭,”火龍道人激動地說道。
到了這兒,已經能夠感受到地下的蓬勃龍氣,雖然大家都被壓制地沒了法術,但是反而變得興奮起來了。
這裏的地勢很複雜,裏頭散落着許多強大的靈氣,在呼嘯盤旋,一個不小心,真的會跟嚴伏久說的一樣,粉身碎骨了。
“跟着羅盤走,射星羅盤肯定不會錯。”
這件法器的確是神妙無方,總能帶着我們走過正確的道路,避開了危險。這樣跑了大約半個鐘頭,眼前露出一條深深的隧道。
在龍虎山時,我也見到過類似的地方。
“到地頭了?”
到了這兒,射星羅盤就沒有了反應,變得安靜下來,火龍道人急吼吼地問道。我指着前面,這裏只有一條路了。
龍脈就在下頭。
走着走着,我就放緩了腳步,前面出現了一個石頭柱。看着像是一尊石像,半邊身子都倒塌了,誰都沒有留意。
火龍道人走到最快。
砰,一道精光閃爍,把這老道給炸了回來。好在這廝倒是警覺,急忙催動了符咒,法術閃爍了下,就一下子破滅了。
這地方不能用法術。
“呵,”火龍道人一聲大叫,身上的道袍在發光,才保住了性命。
他爬起來,臉色難看地叫道:“是誰在偷襲我?給我滾出來?”
嚴伏久跑到我身邊,緊張道:“是不是有人跟着我們下來了?”火龍道人得了提醒,大叫道:“不錯,是不是摩玉崖的人?那個獸真人說不定還有同夥,肯定是他們在搞鬼。”
我看着鬼面,他嗅了嗅鼻子。
“沒有,這兒只有四個人的氣味。”
“難道有鬼?”
貓妖哼了聲,說道:“這兒連活人都沒法接近,哪個鬼物敢冒頭?”
“那你說是誰?”
“我怎麼知道?”
越是接近龍脈,人就變得心浮氣躁起來。我揮揮手,喝住他們,指着前頭道:“襲擊你的就是它。”
石像?火龍道人滿臉狐疑,有些不肯相信我了。
我撿起一塊石頭,朝着石像丟過去,咔嚓,這石頭像是被巨力擊中,立刻變得四分五裂。
火龍道人皺起眉頭,道:“這地方離龍脈很近,法術沒法施展,誰能建造這樣的石像?難道是建造好了,運送過來地?”
石像深深紮根,彷彿是從地裏長出來地,也不見人工雕琢的痕跡。
嚴伏久苦着臉,嘆息道:“沒了法術,我們鬥不過這個石像,根本過不去啊。”
鬼面最驍勇,自告奮勇地衝上前去,要把石像給挪開。他一觸碰,石像上就發起精光,痛得他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