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傑越想越覺得這臉沒處擱。

    五年前,艾軍還是自己手底下的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兵崽子。現如今,居然混出個總經理的頭銜。求自己的兵幫忙,白傑以前從沒想到會有這一天。不求還不行,想轉業後能在城裏安家,艾軍是唯一能幫上忙的。

    要在這之前,白傑想轉業確實還有點拿不定主意,當兵十幾年,對部隊畢竟還有感情。現在,他是鐵了心。要康,脫軍裝,事實讓他不得不相信。

    白傑猶豫了半天,心一橫,大有上刀山下火海的氣慨,敲開了掛有總經理牌子的門。

    一位姐上下打量着他,他有點不自在。自從跨進這幢大樓的那一刻起,他就覺得身上的橄欖綠和這兒的一切都無法協調,就像當初艾軍走隊列同手同腳一樣。

    白傑問,請問艾軍在嗎他是想叫艾總經理的,可舌頭轉不過彎。

    姐,你找我們艾總,對不起,他到南方出差了,兩週後回來。

    白傑一聽,心想兩週後我早回部隊了,這回的決心算是白下了。

    姐見他不答話,接着,我是他祕書,你有事和我吧。

    白傑,沒事沒事,我是他的戰友,順路來看看他。

    祕書還不和我手底下的文書差不多,能做什麼主白傑知道再呆下去,已沒有什麼意義,扭頭要走。

    姐,先生你留下地址和電話號碼吧,艾總回來後知道是他的戰友來找他,一定會和您聯繫的。

    艾軍是開着桑塔納來的。進營區時,白傑正在給兵們做隊列動作示範。艾軍下了車,雙腳併攏啪地一個標準的立正姿勢,朝伸着雙手迎來的白傑一個標準的敬禮,過後才和白傑握手。白傑,你現在是總經理,西裝革履的敬什麼禮艾軍,副隊長,不,現在該是隊長了,在你面前,我永遠是你的兵。白傑忙,那是老黃曆了,別提了,還是你怎麼到這兒來的吧。艾軍,出差回來,知道你來找過我,我剛好要到這一帶辦點事,就來向你報到了。

    白傑望望稍稍發胖的艾軍,心頭一酸,這兵沒白帶,還惦記着我呢。兵們靜靜地看着他倆。白傑,一班長,你帶着訓練,我得招呼來隊的老兵。艾軍,快別這樣,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白傑問,你這總經理還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艾軍,你繼續指揮訓練,讓我再當回兵,和大夥一起走走隊列,好久沒聽到你那震得心發麻的口令了。

    白傑沒料到艾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看着艾軍一臉的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便,艾軍入列。艾軍一聲“是”在最後一排的末了。

    艾軍走得很認真,動作雖然有點生硬,但還算標準,除了一身西裝外,與其他兵沒什麼兩樣。

    訓練結束,白傑,你難得來一趟,咱們好好聚聚,我那兒還有兩瓶好酒。艾軍,你就那麼一點工資,客還是我來請,不過得晚上,中午我想到飯堂和大夥一起喫飯,再體會一下當兵的滋味。

    艾軍和兵們一起排隊,一起唱歌。進了飯堂,艾軍,好久沒這樣喫飯,沒喫這樣的菜了。他喫得特別香,喫得特別投入。從飯堂出來,艾軍要白傑帶他四處看看,見自己睡的那張牀還在,艾軍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最後坐在牀上對白傑,和兵,中午我在這兒睡午覺。

    白傑想和艾軍好好談談自己的事,請他幫一把。下午兵們去菜地勞動,是個好機會。起牀後,他在營區內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艾軍,一問自衛哨,是扛着鋤頭和兵們一起下菜地了。望着艾軍和兵一起勞動,聊得很起勁,白傑也沒好去打擾他的興致。

    天黑時,艾軍開着桑塔納到附近的飯店弄來八涼六炒,口袋裏塞着兩瓶五糧液。白傑沒見過這場面,坐在那兒都忘了動筷子。艾軍,這些是孝敬您的,我喫飯堂裏晚上燒的兩個菜。

    艾軍的酒量比當兵那會兒大多了,酒多了話也多了。他“隊長,原以爲這兵沒當頭,當大款纔夠味,退伍後,要混,我混得也不錯,鈔票、汽車、別墅、喝名酒洋酒、喫生猛海鮮,我哪樣沒有,可閒下來的時候,總想起當兵的那段日子,心裏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我現在才明白,當兵雖然苦,可苦得有滋有味。我真羨慕你,能在部隊幹這麼長時間,要是當初我能提幹,那該多好”

    白傑自從艾軍開口就一直坐在那兒一杯接着一杯喝,他在想艾軍的這番話。艾軍來中隊後的一舉一動,在他的腦海裏來回閃現。

    艾軍“隊長,真得感謝您,今天您讓我又回到了五年前,我真想再當回兵,要真能,我這總經理的位子寧願不要。來,我敬您兩杯。”完,艾軍端起兩杯酒,刷地一下子起來。白傑接過酒,他覺得這酒特別的重。

    白傑兩眼盯着艾軍,想從艾軍的臉上發現什麼,艾軍見他不喝,一拍腦門,你看我,把你的事兒都忘了,你找我一定有什麼事,吧,只要你開口,一切包在我身上。

    沒事沒事,只是順路去看看你。白傑一仰脖,把兩杯酒倒進了喉嚨。快來看 ”hongcha866” 微信公衆號,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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