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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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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鼎天小說居 .dtxsj.)黛瑤的思緒飄忽間,席間的話題已經轉移到了他們家與曾家的淵源。(看小說就到葉 子·悠~悠 )(搜讀窩 .souduwo.)

    原來他們家,雖說是京城這個曾家的旁支,但排起輩份來,還真不算遠。曾遠航的曾祖父,是曾家現任當家曾仕明的祖父的庶弟。也就是說,曾遠航的曾祖父,與曾熙的曾祖父,是親兄弟。一個是嫡出,繼承了家業。一個是庶出,成年後便離開京城,南下經商。由於跟族裏關係不是太好,少有往來,漸漸的便默認是退出族繫了。

    說起曾家,自然要提起相府未來的“六姑爺”,曾熙了。李氏夫人笑着對朱氏說道:“就早個一個來月吧,我家六丫頭剛與曾家現今長房小公子結了親。名叫曾熙,也是個很好的孩子啊!”說着,又轉向曾遠航說道。“論起來,與你是同宗兄弟。改日若有機會,也得讓你們見上一面,免得以後在別片遇上了,親家相見,卻睜眼不識得,那就鬧笑話了!”

    黛瑤發覺黛瓊持筷的手,驀然抖了抖。回眸望了黛瓊一眼,黛瓊連忙將筷子放下,將手收到膝上,有些緊張地絞着衣角。黛瑤這才發覺黛瓊的臉色極爲不好,不由擔憂地低聲問道:“六姐姐,怎麼了?”

    不想黛瑤這一問,黛瓊更是緊張,倏地站了起來。在席上衆人的目光轉過來之時,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忽覺身體有些不適……”

    李夫人面露擔憂之色,溫聲說道:“既是身體不適,就回房歇着吧。”

    “多謝母親。”黛瓊欠身向席上衆人施了一禮。便帶着丫環出門了。岱珩的目光追隨着她的背影出門,在她離去後,還凝視着門口沉默了半晌,終還是起身說道:“母親。我過去看看六妹。”

    李夫人點點頭,說道:“去吧!六丫頭大病初癒,別又反覆了。[]你叫上徐大夫一起過去。”

    岱珩輕頷首,與溫世銘與席上其他人道了聲別,便離席緊追黛瓊而去。他知道黛瓊今天心情不好,因爲今天是端午,年輕男女都會趁着節日相約江畔,一起看龍舟。黛瓊也想與曾熙一起,便寫了信託他送去給曾熙。已經知曉箇中因由的他。自然不可能將信拿去給曾熙,便告訴黛瓊說曾熙約了同僚喝酒,不能陪她一起看龍舟了,讓她與母親一道同行。

    溫家出了一支隊伍,岱珩雖然不用親自下場。但也是需要隨隊,瞭解及時情況。賽舟比賽開始後,岱珩才知道黛瓊沒有來。他擔心是不是沒有人通知她,把她給漏在家裏了,便中途特地回府一趟,想接她過去。不想,黛瓊卻是說天太熱,不想出門。看她懨懨的無精打采,岱珩心裏知道是什麼原因。卻又不能說些什麼,只讓她在家好好休息,多喝些降火消暑的羹湯。晚宴時,看她出席,他以爲她心情已經好些了。不想,席上李夫人忽然提起曾熙。估計又觸動了她的心事了。

    岱珩一路急行,到了樓前,丫環香蕊正下樓來。

    “小姐呢?”岱珩問道。

    “在樓上呢。”香蕊頓了頓,又說道。“二少爺,小姐好像是一路哭着回來的……”

    岱珩深深地蹙起眉,快步上了樓。閨房外,兩個丫環正湊在一起,小聲地討論着什麼。看到岱珩上來,正欲開口,便被岱珩擡手製止。示意丫環到門外等候之後,岱珩啓了簾子悄然入內,便看到黛瓊靜靜地伏在牀上,彷彿睡着了一般。但從微微顫抖的雙肩,可以看出,她其實是在埋着頭啜泣。

    岱珩沉默地站立了一會,方纔緩步進來,開口喚道:“小瓊。”

    黛瓊驀然一震,連忙用臉往錦被中沉了沉,蹭去臉上的淚痕,而後坐起身應道:“二哥。[]”

    岱珩看着她,似在猶豫,又在遲疑,半晌才艱難地開口問道:“小瓊,你實話與我說,你是不是知道……你與曾熙的婚事,其實……別有內情?”

    黛瓊聞言,臉色頓時刷白,怔怔地看着岱珩,喃喃道:“我不知道。”原本就泛紅的眼圈,一下子紅得厲害。

    岱珩一看她這種反應,心頭便是一緊,追問道:“那你告訴我,你近來爲何萬事學着八妹,你新制的衣裳,還有這些書……”岱珩的手指向繡閣內那壁新置的書架,上面疏疏朗朗地擺了十來本書。這些書,有些是她託岱珩買的,有些是從黛瑤那兒借過來看的。她本不是愛之人,平日裏無事只會繡些小物事,還養了只貓,時不時逗着玩。但近來她找來看的這些書,不是詩畫釋義,就是介紹各地風俗的,太不像她了。所謂反常即有妖,這裏頭肯定有問題。

    對於岱珩的問題,黛瓊避而不答,只是一味地念叨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晶瑩的淚水卻漸漸盈滿滿了眼眶,沿着蒼白而瘦削的臉頰滾落下來。看她這副樣子,岱珩禁不住心痛如絞,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羸弱的雙肩,用力地晃動:“你傻不傻啊,即便是學得再像,他認可你了,對你好了,他愛的也是八妹,並不是你,溫黛瓊啊!”

    黛瓊的淚水剎那間落得更兇,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撲簌簌地直往下落。“哥。”她反手抓住岱珩的手,啞着嗓子哭道。“那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哥!他不回我的信了,他不理我了,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他不肯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啊,哥?!”

    岱珩沉默了,默認了。但他並沒有開口告訴她,那一天曾熙來找他坦白,向他賠罪,他狠狠地揍了他一頓,他的態度都還是那樣堅決,堅決地想要退親。他願意把所有過錯,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即便是身敗名裂,他也要退親。因爲這是他的原則,他做不到將錯就錯。這事若是擱在別人身上,岱珩還會欣賞這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品格,但是現在的當事者,是他的妹妹,他唯一的親妹妹!所以,最後是他懇求曾熙延一段時日。黛瓊剛受了驚,驚魂未定,接着又大病了一場,她的病剛有起色,這時若再來個退親,這會要了她的命!而曾熙也因此而答應暫且不提,等黛瓊身體大好後,他便要開始一番舉動,自毀聲譽,讓溫家主動提出退親了。

    黛瓊望着自己的兄長,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顆顫抖的心頓時被滋生出來的那一種名爲“絕望”的蔓草給緊緊地束縛住了,縛得她幾欲窒息。他知道了,他終於還是知道了!他不要她!他果然還是不要她!是她太天真了!她以爲一錯到底,或許就會變成對的。卻原來,錯的還是錯的,她終究是她,任她再怎麼努力,她也不可能變成黛瑤,這幾個月她所做的努力,只是一場空,她還是什麼都沒有……

    岱珩看到黛瓊眼底的絕望,淚水無知覺地拼命往下掉,卻不見一絲哭聲,知道她已是瀕臨崩潰。連忙收手攬住她,急聲喚她回神:“別放棄!還有辦法!有辦法的,只要堅持,一定有辦法的,小瓊!”

    “辦法、辦法……”黛瓊喃喃念着,眼神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真的還有辦法嗎,哥,真的嗎?”

    岱珩連連點頭:“有、有,我想辦法,一定讓他娶你,心甘情願地娶你!”

    “真的、真的嗎?”黛瓊抓着他的手,一下子哭出聲來,不知是喜極而泣,還是一下子回過神,悲中從來。

    岱珩點頭:“不過,你得先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與我說說。我知道所有的細節,纔好對症下藥。”

    “嗯、嗯。”重新燃起希望的黛瓊頻頻點頭。

    “不哭了,先把眼淚擦擦。”岱珩說着,一邊直接用衣袖擦拭她滿是淚痕的臉。

    黛瓊抽泣了半天,才止住了哭,說起他們郊外的兩次相遇。至於回京後發生的事情,岱珩基本上都知道。岱珩聽得蹙起了眉:“這麼說,一開始,你也不知道他認錯了人……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是他送了玉佩之後,我們開始傳信……”

    “他信上說的?”岱珩問道。

    黛瓊搖搖頭:“他只是說我愛畫勝過於詩,他亦是如此……還說,世間萬物,莫過於‘珍惜’二字。說我這樣詮釋他的名字的時候,必定不曾想到,他這一生最珍惜的人,竟就是我吧?那個時候,我就隱約猜到,他是不是把我誤認成八妹了,因爲兩次遇到他,八妹都與我一起。我很害怕,很怕真的錯了。我不希望那樣,所以我拼命地找理由,找理由讓自己相信,他其實並沒有認錯,是我,是我,就是我……”

    見她的情緒又激動起來,岱珩連接按住她的肩,引開這個話題,問道:“那你去八妹那時,對於這樁婚事,她可有說過什麼值得介意的話?”

    黛瓊回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有,八妹對我還是跟以前一樣,還送了定親的賀禮給我,她應該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

    “那好辦,我想到辦法了。”岱珩心裏其實還沒什麼打算,但爲了給予妹妹信心,只能先這麼說着,不然他怕她胡思亂想,會承受不了。“明天,我就向母親請命,以避暑爲由,送你去清涼寺。”

    “清涼寺……要離京?”黛瓊怔了怔。“哥,這是爲什麼?”

    岱珩說道:“別問爲什麼,你只要知道,我一定會讓你們順利成婚就行了!相信我好嗎,小瓊?”

    黛瓊連連點頭:“我相信,我當然相信!”

    “那什麼都不要問,一切聽我安排。”

    “嗯!”(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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