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莫文山仍在靠在廚房的牆上懶懶散散玩着手機，見莫超然進來又是這個架勢，還沒來的及思考便被莫超然捏住衣領重重一記猛拳砸到在地。
“嘭”的一聲，莫文山手裏那個價值七八千國民驕傲的國產手機瞬間墜地屏幕被摔的七零八碎。
門口的三人全部在那瞬間慌了神，嘴裏叫莫文山名字的和莫超然名字的嘰嘰喳喳炸成一團。
方纔還好好的一家人這會又突然成了這樣，莫母雖不知道事出何因，但她知道莫超然能在勝男面前這樣幹，今晚這事一定小不了。
孩子還未滿三月胎象不夠穩，莫母見勝男大驚失色幾番大聲呵止着莫超然，生怕這樣的混亂場面驚了勝男的胎氣連忙又哄又勸把她塞進了她和莫文山的臥室裏。
說時遲那時快，莫文山吃了莫超然第一拳頭重摔在地還沒來的爬起來，正準備開罵
“哥！你……”
莫超然衝過去騎在他身上又是第二記重拳砸向他的右臉。
這一拳莫超然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莫文山隨着頭向右偏的進程中恍惚看見莫超然猩紅燃燒的雙眼，恨不得今天能在這裏把他打死的憤怒。
一聲悶響莫文山右腦嘭隆砸地，大腦一片空白。只感覺右邊的嘴裏有個什麼硬物在晃動，莫文山下意識用舌頭一頂，吐出一看居然是顆牙齒。
莫超然仍然悶不做聲，仍有一腔沸騰的熱血主宰着自己手腳。正在他準備向莫文山右臉揮動出第三次拳頭時，突覺肩膀一股猛力拉扯，接着身體輕盈如鴻毛向身後唰的一下飛了出去。
莫超然定睛一看原來是莫父，他雖年老纏病，可他畢竟是個靠勞力爲生的硬漢。莫超然絲毫沒有意外，若是這個家還有誰能撼動自己也只有非他莫屬了。
提住他的肩膀將莫超然甩出去這一下，莫超然既覺身體無贅想必莫父必定是耗費了大量心力，甩出莫超然後他身體軟塌背靠在牆上面色慘白氣喘吁吁虛弱說到
“你……你要幹嘛！”
莫超然的背直直撞向洗碗池下的櫃子，這一下撞出了參天巨響，更是撞的他的脊柱就像要斷了一樣悶痛。
魔鬼已全然佔據着莫超然的神志，他不在乎問題是否解決更不在乎繼續下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現在在腦海裏只有一個聲音不斷循環尖叫
“打死他！！！”
莫超然雙腳一蹬從地上一躍而起，隨手拿起了洗碗池邊的一個玻璃大碗便向莫文山的方向衝去。
莫父見勢迎上前去擡出手來就狠狠一巴掌甩在莫超然臉左臉上，這清脆一聲響伴隨着莫父的怒吼響徹整個屋子。
“莫超然！你給我住手！！！”
本以爲這一巴掌能他暫時清醒過來，誰知他沒有絲毫退卻之意，仍舊不依不饒繼續向正在搖搖晃晃從地上慢慢爬起的莫文山猛撲過去。
他手裏握着的可是一個玻璃大碗，無論這碗碎在莫文山身體的哪個位置他今日只怕都不會太容易。
莫父連忙伸出手去摟住莫超然的腰用力將他往廚房外拖去，莫超然已全然發了癲狂，不停搖晃着身體想要從莫父手中掙脫開來，嘴裏還不時發出低沉的嘶吼
“爸！爸！你放開我！讓我去打死那個畜生！免得他再禍害我們！！”
莫母將勝男反鎖在屋內急忙趕來，正好看見莫文山嘴角淌血和地上的那顆大白牙。和莫父死拖着莫超然以及莫超然手裏的大碗。
莫母將廚房門重重關上莫父用身體堵在門口，裏面的莫文山算是暫時安全了下來。
莫超然仍然處於癲狂狀態，一次次擁擠撞上前去想要通過莫父的身體把門撞開。
一個兒子被打成那樣，自己老伴又被另一個發了瘋的兒子撞的就要昏死過去。莫母突然鬆開了抓在莫超然身上的手仰天癡笑起來，溫熱的老淚順着她的眼角流進嘴裏，這便是生活在這個家幾十年裏醞釀出的濃厚味道，並且從未淡過。
“哈哈哈哈！撞吧！撞吧！莫超然！你爸你爹今天撞死在這，然後進去打死莫文山，我就不勞煩你動手了，我自己去尋個結果成麼？我們這一家人到下去再去問問閻王爺我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
許是莫母悲哀絕望的觸動，又許是身體精力的揮耗暫時告一段落，莫超然漸漸停了下來。
瞪大了滿是眼淚的猩紅雙眼歇斯底里朝莫母咆哮了過去
“護他！護他！就是因爲你們一直無法面對自己從未好好引導過他的愧疚才把他護成了一個廢物！
你知道他幹了什麼麼？！他把房子賭輸了！輸的只有一萬多了！我那會趴在門外什麼都聽見了！
這就是你們疼死疼活的小兒子！一個靠蠶食全家心血爲生的畜生！他還算是個人麼！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支走崇笙麼！因爲我沒臉啊！我愧疚啊！你們也別一天天睜着眼說瞎話了！莫文山賣掉的那套房子若是沒有崇笙的付出你們能買麼？！我不忍心她最近經歷了這麼多事還要眼睜睜看到這幅場面！
你們都給我讓開！爲了你們也好爲了崇笙也好！讓我進去打死那個王八蛋！若是不除了他，下次他就會騙你們去賣器官供他揮霍！！！”
莫超然這一頓狂吼怒罵徹底驚呆了仍舊沉浸在悲痛中的莫父莫母，兩位老人就這樣表情凝滯定格在當下半天說不出話來，或者說他們不敢相信莫超然剛纔的所說的一切。
“你……你……”
莫父依舊死守住門口不敢鬆懈半分，儘管他自己已經虛弱的連站着都有些力不從心，畢竟他風雨滄桑的身體在釋放出那樣的爆發力後再比不得年輕小夥。
他慢慢張開了越發沒了血色的嘴脣哆哆嗦嗦問道
“你……剛纔是說他把老家鎮上那套房子給賭輸了是麼？”
“是！！！”
聽到最不想聽到的回答後，莫父身心皆失去了支撐的力量，雙腿一軟順着門身便滑坐在地上，低垂着頭默默抽泣起來。
“老頭！老頭！”
莫母緊蹲在莫父身旁，一邊抹淚一邊推搡着莫父的肩膀。
兩座礙路的大山已塌，莫超然上前便握住門把手就打給擰開了門，他一擡腿正準備從莫父身上誇過去時，莫父卻將他的另一隻給腿死死抱住，用氣若游絲的聲音哀求着他
“莫超然！別去了！你還嫌這個家日子過的太平靜了是麼？
你打死了他不也還得把自己命給賠上麼？崇笙這麼年輕怎麼辦？勝男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我和你媽就今後無依無靠又怎麼辦？
爸求求你了！這次就放過他吧！爸先替他給你配個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