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神有劫 >一百七十七章 水君誕辰
    打發走了枃斥,執若又去隔壁山頭踹了衍華的山門,囑咐他幫自己養着將何——每日投喂就可以,其餘的不用搭理。

    衍華抱着從諳對她一臉嫌棄,可嫌棄到最後還是答應了,說是因爲什麼來着?

    哦,對了,流氓之間的道義。

    小上古神表示自己一點都不想擁有這種詭異的道義。

    隨後三人一路御劍到了東海邊上,執若捏着那請柬扔到水裏,海水沉寂片刻後逐漸晃盪起來,漸漸地分開一條水路。

    隨後幾人上前,身影隱沒在一片汪洋中。

    此時的水君殿內,歌舞不休絲竹繚繞,一羣神君酒意正酣。

    而這場誕辰宴的主角——水君重庭,正擰着眉頭坐在主位上,一臉的苦大仇深。

    站在他旁邊的是新招的侍從,一隻家底清白的小蚌精,長得十分圓潤,沒什麼本事,但好在呆且單純,一門心思地敬仰着東海的龍族,不會像上一位那樣幹出點什麼試圖操控水君的糟心事。

    小蚌精一邊給唉聲嘆氣的重庭扇着扇子,一邊勸他“君上不要憂心了,您一大早就給上神遞了請柬,上神若是還記掛着您,就必定會來的。”

    重庭擡起一雙可憐巴巴的圓眼“真的,你覺得執若上神還記掛着本君?”

    這話的本意是叫那小蚌精給自己點希望,可這沒開化的小東西大概是個嚴謹敬業的隨從,被這麼一問,立刻站直了,像回答學堂夫子似的誠實回答道“屬下覺得,上神日理萬機,大概是不記得了。”

    重庭“”

    你還是閉嘴吧。

    不知不覺間誕辰宴已進行了大半,重庭越等越覺得沒希望,越等越覺得執若早就忘了他,一時只覺得索然無味,打算再喝兩杯噹噹場面就以自己不舒服爲藉口,悄沒聲地撤了。

    可就在此時,宴會緊閉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了,海底涌動的水流帶着一羣不知爲何慌了神的魚蝦撲面而來,給諸位桌上加了道過分新鮮的菜。

    一片譁然下,執若左手牽着自家少君,右手拽着一團亂竄的水母,帶着一身明顯是剛在海里玩了一遭的水汽,當着滿殿神君的面笑嘻嘻地同重庭打招呼“本上神來晚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地方坐啊。”

    重庭手忙腳亂地從自己的位置上竄了下來。

    上神駕臨,應是坐最高位。

    “不用不用,形式之類,不必拘泥,”執若擺擺手,一指宴席末尾最不起眼的一個小角落,“本上神瞧着那兒沒人,看起來也挺不錯的,你也別挪地方了,”她停頓一下,露出一口整齊漂亮的小白牙,舉起手裏掙扎無望,已經開始裝死的水母,笑道,“只是等宴會結束的時候,這東西我能帶走嗎?”

    重庭站在臺階上愣愣地點頭。

    你帶走,你把水君殿帶走都沒問題。

    上古神得了迴應,心滿意足地拽着那可憐的水母往座位上走。

    君寒臉上沒什麼表情,其夙卻伸出倆手指頭捏住鼻子“一大股腥味,難聞死了。”

    “就你事兒多,”執若回頭看她四哥一眼,“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不要,”其夙絲毫都不想跟一個只會冷臉的神尊作伴,是不動聲色地撒開了捏着鼻子的手,轉而拍拍身上莫須有的灰塵,“本上神突然覺得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執若“”

    而此時,殿內的一衆神君正因爲執若的到來而神情複雜。

    “哐當。”

    此時一個神君從自己座位上猛地站起來,由於起身太快,帶倒了面前的桌子,杯盤碗筷摔了一地,可他卻像沒看到一般,只是死死地盯着執若,身體緊繃着顫抖,袍袖裏的手已經按在了佩劍上,隨時準備着拔出來。

    這架勢看上去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殿內本就尷尬的氛圍一時間緊張到極點。

    原本大家都沒料到不過一個水君誕辰宴,那脾氣差又不合羣的上古神竟會出現,況且前段日子她與神族那麼大的衝突鬧得人盡皆知,死在東荒的神君們的白骨還歷歷在目,她就如此明目張膽地在一羣神族面前晃盪。

    無心之人想着她實在是囂張,有心之人卻不由得深思起來——上神敢這樣做,是否有所依仗,是否有恃無恐?

    不得不說,少君所考慮到的震懾作用,確實分毫不差。

    可就是這嚴陣以待的架勢,執若卻像是沒看到一般,徑直往座位上走,其夙也同樣滿不在乎,只有君寒淡淡地一挑眉。

    唔,三人反應都不是很大。

    而那神君則依舊站着,臉龐因爲氣憤而青紅交加,身體呈前傾狀態,彷彿下一刻就要撲上去跟執若拼個你死我活。

    眼瞅着局面可能要單方面地收不住,這神君旁的一個有幾分眼力的忙打起哈哈“清溪你傻站着幹什麼,快坐下,不要因爲自己桌子翻了就生氣,這裏又不是神族,別胡鬧。”

    隨後又轉向身後的侍從“煩請幫清溪神君再擺一桌酒菜。”

    然後再扯一把清溪神君的袖子,眼神示意他快坐下。

    及至此時,水君和他那呆而又愣的小侍從纔回過神來,忙使喚着侍從們幫那清溪神君擺好桌子,換上完好的杯盞,再擺好酒菜。

    可脾氣衝的清溪神君依舊一動不動,誰的面子都不給,在一衆坐着的神君中獨樹一幟,站成了一根頂天立地的木頭杆子。

    他看向自己的同伴,無聲地質疑他爲什麼如此憋屈自己。

    浮銘神君也拿眼神回他“我們打不過執若上神,更遑論她身邊的那個魔族少君。”

    清溪神君“可這次來了這麼多神族,我不信就算一起上也打不過?”

    浮銘神君無奈的眼神告訴他打不過,真的打不過。

    “況且”浮銘的聲音在清溪耳邊響起來,沉靜且帶着點嘆息,“你真以爲這殿內的神君都跟你一條心?都願意一起冒這個險?”

    “可是”清溪剛張嘴,浮銘已不想再廢話,手下用力,一把把這沒腦子的同伴強制性地拽回了座位。

    “奏樂呢?怎麼停了?”小蚌精難得反應快了一回,見事情平息,忙支使樂師繼續。

    原本好好的一場誕辰宴,由於上古神橫插一腳,衆神族慌張的慌張,拘謹的拘謹,心懷鬼胎的自己暗自瞎琢磨,生怕她一個不樂意就再挑幾個幸運兒剝離神格,可眼下來都來了,就彷彿上了賊船,不能說走就做,只能把這詭異的聚會不尷不尬地進行下去。

    只是片刻後,原本不聲不響的重庭竟給這暗流涌動的宴會澆了一桶油,又放了把火——他端着一杯酒走了下來,當着一殿神君的面,雙膝跪地,在執若面前深深地拜了下去,他身後的小蚌精得了指示,抱過來一盒子又一盒子的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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