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學會打扮自己了?”大司馬提着個酒壺醉醺醺地走進房來,歪頭打量了李奉英一番道:“唔,不錯不錯,像是個正人君子。”
“你又在喝酒。”李奉英翻了個白眼,對大司馬的冷嘲熱諷並沒有放在心上。“咱們來這兒可不是來喝酒浪費時間的。”他想起鶴雲閒給自己安排的任務,不由得心下擔心道:“到現在了還找不到一點消息,真不知道要是那邊忽然派人來問該怎麼回答。”
“放寬心啦。”大司馬擺了擺手,腳步搖搖,醉態滿滿道:“這才幾天啊,耽誤不了。我喝我的美酒,你追你喜歡的姑娘。不相干,不相干。”
“我沒有”李奉英聽大司馬這般說,不由得氣得臉頰通紅道:“你個老不正經。喝酒就喝酒,幹嘛扯上我。”說着站起身來,右手一探,便要去搶大司馬的酒壺。
“哎,搶不到。”眼見李奉英右手襲來,大司馬揚手將那酒壺往上一拋,身形一躍而起,借勢便要去踩李奉英手臂,李奉英一抓不中,擡頭見大司馬便要踩下,忙身形往後一撤,身子後仰,右手撐住身後地面,左腳朝上一腳送出,正和大司馬落勢相對。啪的一聲響,只見大司馬一個金雞獨立,足下穩穩地落在李奉英腳掌之上,反手一接,正將方纔扔出的酒壺接在手裏。
“嘿,還不賴。”大司馬站在半空,勾手仰脖喝了口酒道:“這兩天長進不小。以後那丫頭再想要欺負你怕是難了。”
李奉英穴道被點,功夫大不如前,前些日子被木惜憐羞辱,他一直銘記在心,見大司馬不用內力,單以巧勁兒便能將木惜憐打敗,不由得心中佩服,因而私下裏也常向他討教,每日用工研習,倒也頗有補益。
“那得等你把你的手段全教了我纔行。”李奉英笑道:“少喝點酒,每天多教我幾招。”
“那可不行,還是喝酒比較重要。”大司馬哈哈大笑道:“反正來日方長,不忙不忙。”
二人正在打鬧,忽聽得樓下咔嚓一陣亂響,接着便聽到那堂倌大呼:“姑娘,小店已經打烊了有什麼事兒明兒再哎吆!”李奉英知是木惜憐來到,忙撤了左腿站起身來。大司馬正在哈哈喝酒,忽覺腳下一空,登時便跌落下來,好在他身手矯捷,落地之時身形一轉,竟是沒發出一點聲響。
果真,一陣腳步聲後,木惜憐便已大大咧咧地進得房來。大司馬早已習以爲常,仍是兀自喝酒,絲毫並不關心,李奉英卻是神情拘謹,一動也不動,嘴巴張了張道:“你你來了?”
“我不是說了今晚要咦?”木惜憐一語未畢,看到李奉英的容貌,不由得神情一怔,歪頭打量了一番,忍不住便走上前去,前後上下不住地來回掃視,竟像是再看一件從來沒有見過的稀罕玩意兒一般。李奉英被她盯得渾身老不暢快,不由得扭捏道:“你盯我作什麼?”
“哈,原來今天不光換了衣服剪了發,居然還買了香囊啊?”大司馬哈哈大笑道:“看來這傻小子當真喜歡上你了啊。”
“要你多話!”李奉英怒道:“你不是要出去找人嗎?”
“找了那麼多天也沒消息,懶得去了,還是喝酒實在。”大司馬搖搖頭擺手笑道,這幾日晚上他總是要出門查找鶴雲閒所說之人,但尋了數日,仍是絲毫沒有進展。“在長安受穆鶯他們的酸,沒想到到了江南還是逃不過,我啊,認命啦。”
“趕緊閉嘴找人去!”李奉英一把將大司馬退了出去,嘭的一聲江門關上。扭頭卻又靦腆起來道:“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方纔大司馬拿他二人取笑,木惜憐渾然沒有反應,便如沒聽到一般。這時見李奉英神態扭捏,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將出來道:“你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簡直比我雨淑妹子還要靦腆。”頓了一頓卻又道:“不過看起來倒也蠻俊俏的,不像之前那樣土裏土氣,白白糟蹋了一張好臉。”
李奉英聽到木惜憐說他靦腆,不由得微微臉紅,但又聽她誇自己英俊,不由得心花怒放。“老頭說你今晚找我有事?要做什麼?”
“嘿,本姑娘要去行俠仗義去了,你肯不肯過來幫本小姐一把啊?”木惜憐聽李奉英問,不由得抿嘴神祕一笑道:“事成之後本小姐重重有賞。”
李奉英原本聽大司馬說木惜憐今晚要來尋自己,心中便微微有些激動,只當她有什麼話要和自己說。如今聽木惜憐所言,原來卻是另有原因,因而不免有些失望。木惜憐見他神情失落,只當他不願來幫自己,因而道:“怎麼?不樂意啊?本姑娘請你喝了那麼多的酒,這點忙都不願意幫?不幫就把酒錢還我!”
李奉英搖頭,心想這姑娘當真蠻橫無理,當日明明是自己結的酒錢,如今她竟還要讓自己還錢給他。“倒不是不願意。”李奉英心中不悅,口上卻仍是平和道:“只是我現在功夫比不過你,若是我能幫忙,那你定然一人也能去做,若我幫不上忙,你這番拉了我又有什麼用呢?”
“多隻蛤蟆四兩力嘛。”木惜憐嘿嘿道:“這可是一件大好事,有道是君子成人之美,俠客助人爲樂。你便說幫是不幫吧?”
“幫,自然是幫。”李奉英苦笑,這姑娘竟將自己比作蛤蟆,當真是天真浪漫了。“說罷,要幹什麼?”
“抓壞人。”木惜憐神祕一笑,拉起李奉英右手,出腿嘭的一腳便將窗戶踹了來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