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晨起的孕吐最爲強烈,讓三個丫鬟看的很是心疼,偏偏三個丫鬟都是年紀輕的女孩,誰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白染只能求教於陳老爺子,好在老先生博學,婦科也是會的,不然白染可真要抓瞎了。

    “小姐····您好些了嗎——”綠萍看着吐得昏天黑地的小姐,只能乾着急,之前聽說喝小米粥能緩解孕吐,金桔特地熬了一鍋,誰知吃了之後還是吐,真是把她們急得不行。

    白染胸悶,說不出話,只得擺擺手,歪在軟榻上歇着。

    鈴音給白染擦着汗,又囑咐了金桔去煮些薑湯,這也是之前陳大夫吩咐的,說薑湯也可緩解嘔吐,給孕婦喫最好。

    “要不···奴婢還是去稟報老夫人一聲吧,小姐這樣可怎麼行?看看···留了這些汗,若受了風得了風寒可不是更糟了?”

    “不必了,老夫人這兩日也是受了風寒,別過去打擾她了,孕吐是很正常的反應,咱們···別自己嚇自己了——”白染吐完之後身上好受了一些,想着躺一會兒再說吧,所以也沒叫人去。

    等金桔端着薑湯回來的時候,白染已經累得睡着了,三個小丫頭怕吵醒她,躡手躡腳地出了屋子。

    因爲懷孕荷爾蒙的緣故,加上沒有蕭承鈺在身邊,白染在這時候總是有些心慌,睡在牀上也不安穩,雙手蓋在小腹上,秀美的眉毛擰作一團。

    周致涵就是這時候來的,白染不在,三個小丫鬟自然攔不住,全都被他帶人‘請’了出去。

    聽聞白染孕吐反應強烈,周致涵馬不停蹄地趕了進來,又看到臥房裏白染睡下了,索性搬了椅子坐在了牀邊,等着她醒過來。

    “鈴音·····”一陣強烈的反胃席捲了過來,白染嚶嚀一聲,叫了小丫鬟的名字。

    一隻大手將白染扶了起來,屋子裏沒點燭光,加上外面烏雲蔽日,白染看不清來人,只知道難受——乾嘔了兩聲,卻是什麼都沒吐出來,但是這樣反反覆覆地折磨讓她精神疲憊不說,渾身也沒有力氣,只得被周致涵抱在了懷裏,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緩緩地喘着氣。

    “好些了嗎——”直到周致涵問出口,白染才驚覺旁邊的人是他,伸手一推,對方卻是絲毫不動。

    “別動····你懷着孩子,不要在這時候鬧脾氣——”周致涵拍着她的背幫她理順了呼吸,看着髮絲都被打溼了的白染,心底只剩一片憐惜。

    “不要你管——”白染有氣無力地說道,身上的力氣卻像是被抽走了一樣,沒有辦法反抗,她心底委屈,想着蕭承鈺的樣子,如果他在,自己會不會好過一些?這些事情也會有人陪伴吧?

    想到這裏,白染咬着嘴脣流起淚來,周致涵從懷裏掏出帕子,幫她擦着眼淚,卻是沒有問她爲什麼哭——

    白染邊哭邊難過:“放開我···不要你抱——我要懷瑾···懷瑾····”她哭得肝腸寸斷的,聲音卻像是被雨水淋了一場的小病貓,嬌弱的很。

    周致涵抓着她的肩膀,一遍遍哄着:“阿染乖···不怕,不怕——不哭了好不好——”

    除了讓她不要哭,他好像沒什麼辦法,看着她穿着單薄的裏衣,周致涵用棉被將白染裹了又裹。

    白染哭累了,又掙脫不開,躺在周致涵懷裏聽天由命,只是雙手護着小腹,像是從心底裏要守護這個小生命一樣。

    周致涵騰出一隻手也蓋在了她的小腹,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放到現代,應該是去彈鋼琴的料子,只是現在他的舉動卻讓白染身形一僵。

    “別····”白染下意識地要收緊雙手,不讓周致涵碰到小腹,這樣的小舉動也讓周致涵有些傷心。

    是嗎?她還是這樣戒備自己?

    “阿染,我不會傷害你的孩子——”沉默了許久,他想起初見白染時兩個人的談話,他那時候知道了穿越前,白染和自己一樣是孤兒,可是沒有點破這一點,但是現在,他只想讓她相信:他懂得她的小心,也絕不會碰她的家人。

    “阿染,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應該告訴你——我和你一樣,穿越前,也沒有家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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