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勇冷笑一聲,目光從廖博明和魏主事身上掃過,最後停在魏主事的身上,嗓音冷冷淡淡地問道:“看來這位大人是對太子妃的安排不滿了?”

    魏主事當即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發不出聲音來,眼底閃過驚恐和後悔之色。

    他一心只顧着奉承巴結上司,卻忘了這平河皇莊內是盛玉萱做主的。

    方纔他說了那樣一番話,豈不是表明了對盛玉萱的這番安排不滿?

    一時間,他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來,暗罵自己愚蠢,旁人都不出聲,偏偏他去做了那出頭的椽子,萬一盛玉萱拿他殺雞儆猴來立威,那他豈不是冤枉?

    可是此時再想要出言描補,卻已經來不及了。

    而廖博明等人則都立在一旁不發一言,顯然是要置身事外,不會來幫他了。

    魏主事一邊暗自後悔,一邊絞盡腦汁地想着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圓過去。

    誰知應對之策還沒想出來,盛玉萱幾人卻到了。

    盛玉萱一進飯廳,就見大家聚在一起,似乎起了什麼紛爭,並沒有開始用飯。

    她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景發生,畢竟平河皇莊的飯廳她是按照現代食堂的構思來建造的,第一次來肯定會覺得新奇,甚至有些不願接受新事物的老舊派會反抗。

    她假意不知紛爭,笑吟吟道:“衆位在平河皇莊內的食宿開支一概全包,每日三餐的菜色都會在當日早膳前貼在飯廳門口的柱子上,大家可以根據各自的喜好挑選,只要不浪費糧食,各位能喫多少我都管足。等用完飯後,自有人領你們去各自的住處歇息,未時三刻在前院集合,屆時我會將大家的差事派發下去。”

    盛玉萱說完,也不管衆人反應如何,自顧地回頭衝項昊麟和尉遲鑫道:“我們去用飯吧,忙了半天都餓壞了。”

    項昊麟是第一次來這樣的飯廳喫飯,一時間不由得又新奇又興奮,緊緊地跟在盛玉萱的身後。

    盛玉萱先走到領餐具的石頭臺案前,笑盈盈地看了負責發放餐具的婦人一眼,那婦人愣了愣纔回過神來,連忙拿了一套木頭餐盤和筷子遞給盛玉萱。

    “多謝。”盛玉萱接過餐盤和筷子道。

    那婦人似被盛玉萱這一聲道謝驚着了,受寵若驚的臉都漲紅了,屈膝衝盛玉萱行了一禮後,又依次給項昊麟和尉遲鑫也發了餐具。

    項昊麟和尉遲鑫看着手中怪模怪樣的木頭盤子,不由得都露出迷茫的神情。

    “我說妹妹,這又是什麼新奇玩意兒?怎麼用啊?”項昊麟秉着不懂就問的好學精神,直接開口道。

    尉遲鑫見項昊麟開口詢問,不由得也擡眸看向盛玉萱,等着聽她答疑解惑。

    其實這就是個現代餐盤,盛玉萱前世上學的時候,在學校食堂用的都是這種餐盤,只不過學校用的是不鏽鋼的,這裏沒有不鏽鋼,她就畫了樣子,找工匠用木頭做了上百套,用起來既方便又省事,還好清洗。

    盛玉萱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待會兒你就知

    道了,你們跟着我,看我怎麼做。”

    說完,盛玉萱便拿着餐具移到了下一個窗口,將手中的餐盤遞給對面的婦人,道:“給我盛二兩米飯就行了。”

    婦人接過餐盤,麻利地舀了一勺米飯放在盤中。

    盛玉萱重新接過餐盤,回頭對項昊麟和尉遲鑫道:“你們飯量大,可以讓人多盛些米飯,不愛喫米飯的,也有饅頭,若是第一回拿的不夠喫,還可以再過來拿,不過只要過來拿了就必須得喫完,我的飯廳不許人浪費糧食!”

    項昊麟和尉遲鑫點點頭,照着盛玉萱先前的模樣打了米飯,尉遲鑫是北方人,不愛喫大米飯,所以拿了饅頭。

    盛玉萱等他們打好了飯,才移步到下一個區域。

    今日的菜色是紅燒肉,剁椒魚塊,粉絲燉白菜,家常豆腐,和一道蘿蔔丸子湯。

    盛玉萱每樣菜都讓人盛了一些,又要了些紅燒肉的湯汁澆在米飯上,然後又端了碗蘿蔔丸子湯,這才衝項昊麟和尉遲鑫道:“菜色想喫哪樣就讓人給你盛哪樣,若是有不愛喫的可以不要,撿愛喫的讓人多盛些,不過挑食可不是好習慣,你們慢慢打飯,我先去找位子坐,你們打好飯過來找我。”

    盛玉萱說完,便端着飯菜和湯去離的最近的桌子邊坐下。

    項昊麟和尉遲鑫看了一下今日的菜色,便按着自己的喜好讓人盛了自己愛喫的,然後一人端了一碗湯,擡頭看到盛玉萱已經在不遠處的桌子旁坐下,忙過去找她。

    其他人看過盛玉萱的這番操作後,有些肚子餓的便按捺不住,立刻學着他們先前的樣子,去領了餐盤開始打飯。

    方纔盛玉萱對項昊麟和尉遲鑫解說時,聲音不大不小,卻故意控制的飯廳內的其他人也都能聽到,所以這會兒大家也都大致明白應該怎麼做。

    魏主事在人羣中排着隊,有些後怕地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心中暗暗慶幸。

    幸好方纔太子妃來了,並且將話題岔了過去,他才得以脫困解圍,否則他今日說不定就惹上大麻煩了。

    看來以後行事要小心謹慎,更要放聰明些纔行,太子妃瞧着溫和好欺負,可實際上卻不是軟柿子,方纔的那個向侍衛似乎頗得太子妃的信重,更不是個善茬。

    魏主事等人還在排隊打飯,盛玉萱這邊卻已經都喫上了。

    項昊麟原本還有些猶豫,覺得莊子上的農婦能做出什麼好滋味來,可是肚內擂鼓,實在是餓了,又見盛玉萱和尉遲鑫都喫起來了,他也不好說派人去城內叫一桌酒席來的話,只能硬着頭皮吃了一口。

    誰知這一口下去,他的兩隻眼睛不由得亮起來,頓時埋頭苦喫起來。

    注意到這一幕的盛玉萱不由得心中暗笑,故意問道:“飯菜味道怎麼樣?”

    “我是個粗人,沒那麼多講究,飯菜做熟了能喫就行。”

    尉遲鑫是從小兵熬上來的,軍中的伙食都是大鍋飯,伙頭兵的廚藝也都馬馬虎虎,若是打仗行軍時條件更是惡劣,喝冷水喫硬幹糧也都是常事,所以他在喫食上一向並不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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