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喫的時間比較長。

    氣氛難免有些說不出的悲慼。

    鄭連城最後喝得太多,是被鄭含山給攙扶着進的房間。

    “你大舅就是這樣的人,平時清醒的時候什麼話都憋在心底,唯有在喝多的時候纔會說出來。”

    “他對你也是真心實意的,我們鄭家多年以來,也就出了你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孩子,以後鄭家的家產大半也會在你的手中。”

    “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林亦,孩子,你需要記住,無論任何時候,我們鄭家都會站在你的身後。”

    鄭含山扶着鄭連城離開的時候,路過林亦身旁,滿臉認真。

    林亦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起鄭秋嬋的父親。

    眼前的鄭含山身上有的更多的是書生意氣,身上的氣質和夏書傑有點相似,鄭含山的眼神也很明確,只要林亦有需要,或許真的如他所言,整個鄭家都會站在林亦的身後。

    “謝謝。”

    林亦由衷開口。

    “一家人,還說什麼謝謝,沒有你的話,我們鄭家恐怕早就沒了。”

    鄭含山搖搖頭:“還有,秋蟬現在去你學校那邊當老師,你順帶着幫我照顧一下她。”

    “她和你的媽媽一樣,也是遇人不淑,喜歡上了一個心比天高,命比天厚的男人。”

    說到這裏,鄭含山張了張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青龍。

    林亦腦海裏面蹦出來那個青衫仗劍的身影。

    原本林亦以爲鄭家人根本不知道上品林家的事情,以爲當初的一切,不過就是齊家發難,這才讓鄭家陷入險境。

    但是聽着鄭連城的話,又見着鄭含山的樣子,或許眼前這兩個男人,對於當年的事情,知道的比林亦想象中的要多。

    只是他們不說。

    因爲說了也無用。

    林亦作爲修道者,作爲從弱到強的九玄仙尊,他很能明白那種強者看待弱者的心態。

    這一世,在那些上品林家的人的眼中,鄭家根本就是螞蟻一般的東西。

    這個世界上一切的不利狀況,都是當事人能力不足所導致。

    而鄭家與林家,生來便就是不平等的存在。

    無可比較。

    箇中誤會說清楚之後,現在林亦對鄭家人的態度相比從前,多少親近了一點。

    至少現在看來,鄭連城也好,鄭含山也罷,亦或者是鄭家老爺子和鄭家老太太,在當年鄭嘉雲落難逃離浦海的時候,並非是鐵石心腸,大義滅親。

    目送着鄭含山和鄭連城二人離開,林亦考慮着要不要教授鄭家人一點心法。

    未來的林亦總歸是不能時常留在浦海的。

    “奶奶把你的房間準備好了,我帶你過去吧。”

    鄭浮憶站在林亦身旁,見着林亦望着的方向:“以前我小時候總是能看到大舅一個人在房間裏面喝悶酒的。”

    “現在想想,一直以來,大舅心底都很過意不去。”

    鄭浮憶輕聲說着,林亦沒再多言。

    將林亦送回房間之後,鄭浮憶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林亦拿出手機,給吳柏天打了個電話。

    “少主,現在他們煉製養靈丹的成功率越來越高,現如今這邊養靈丹一共有了三千二百一十枚,您看您什麼時候過來一趟?”

    吳柏天一邊說着話,一邊又有些猶豫:“這個養靈丹,我發現時間越久,養靈丹內的靈氣就會自動減弱。”

    “所以這三千二百一十枚丹藥的靈氣,一直在持續的消散,我怕影響到少主您的修行。”

    吳柏天說完話,就老老實實的等在那裏。

    他的眼前,丹爐爐鼎正旺盛,幾百個煉丹師還在努力煉製。

    因爲林亦做出過的決定,他們每煉製成功十枚,便可以自取一枚,所以這些煉丹師的熱情極爲高漲。

    再加上有陣法加持,和林亦煉丹心法的輔佐,讓他們的煉丹實力,得到了極大的加強。

    “煉丹師的技藝不精,是會導致丹藥成丹的時候,丹體出現裂紋的情況,這倒是正常。”

    林亦沒有生氣:“不久後我會去找你一趟,你準備好丹藥。”

    林亦簡單囑咐,沒有過多的言語,那邊的吳柏天很快便就是應了下來。

    江浙,曲杭。

    詹家。

    砰!

    一陣沉悶的聲音響起,詹家老爺子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在了地上,額頭觸地,磕出一道傷口。

    他頭髮散亂,狼狽不堪,絲毫沒有半點詹家老太爺的樣子。

    “爺爺!”

    詹天雨臉色一變,快步衝上了前去,到了詹家老太爺的面前,將他扶起,扭頭,滿眼怒火的看向坐在詹家正廳上坐着的男人。

    “馬然!你到底想幹什麼!”

    詹天雨怒氣沖天,盯着馬然。

    馬然的身旁,一個受了傷的男人,赫然正是之前被林亦收拾了一頓的程叔。

    除此之外,另有幾個一看便就是高手的存在。

    剛剛一腳將詹家老爺子踹飛的,便就是其中的一個男人。

    另一邊,詹天昂整個人蜷縮在地上,那個樣子,顯然是已經暈死了過去。

    “幹什麼?”

    馬然一臉笑容,手裏面把玩着茶盞:“我來的時候不是說過了嗎?天雨。”

    “我是來和你們詹家聯姻的。”

    “這幾天我都在這裏,好言勸說,你能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氣。”

    “你們詹家能夠傍上我古武馬然的這棵大樹,以後便就是享之不盡的榮華與富貴。”

    “但是你們卻爲了一個區區的海州林大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

    馬然說到這裏,搖着頭。

    他從座位起身,踏着步子,朝着那邊的詹家老爺子走了過去。

    “海州林大師的強大,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詹家老爺子咳嗽着,說話有氣無力,嘴角的傷口讓他說話顯得有些喫力和疼痛:“馬然,我念在你的身份上,你只需現在帶人離開,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不然的話,等那一位知道了,後果是會很嚴重的!”

    詹家老爺子咬着牙,他還打算說話。

    本還距離他有幾米遠的馬然,忽而身形一晃,已經到了他的跟前。

    馬然一腳踏下,踩着詹家老爺子的臉。

    他滿臉生冷與倨傲,低頭俯瞰。

    “老不死的,你到底能不能明白,古武馬家這四個字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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