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差一百到萬歲 >014.不知消停
    儘管對王安一百個不放心,但是要想見到皇上,還必須通過他這一關。.biquge曹安淳剛一把王太后夢見先帝託夢一事,王安就變了臉色。

    “我的天吶。”他雖然壓低了聲音,可尖叫聲依然讓曹安淳覺得心驚肉跳,“你家主子就不能安生點嗎?”他四周看看,又朝御書房那邊瞅瞅,方嘆口氣道,“你們這是要合起夥來欺負他啊?你不知道,皇上今兒早上四更天才躺下睡覺,辰時不到就起來……那些人,那些人,窮折騰,總給他出這樣那樣的難題,你們也來湊熱鬧,這是想要人命啊!”

    幾天不見,王安的眼圈都黑了。他語氣和神態是真實的,他確實心疼現在正在御書房裏的那個人。因爲心疼才失態。

    “師傅……”曹安淳喊了聲師傅後,看着他熬紅的眼睛,自己的眼裏也淚意閃閃,“我也是上意難爲……聖上最是講究孝道的,萬一傳出去……咱們雖然明知這樣不妥,實在是不能不報啊,對不對?”

    “對,”王安冷靜下來後,衝他點點頭,“一切由聖上定奪。你等着我消息吧……”他一揚手中佛塵,邁着搖搖擺擺的鴨子步走向那邊,有人幫他打開紗簾,王安進去回稟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太監兩次過來讓他去偏房休息一下坐着等,他笑笑推辭了。

    王安肯定會看皇帝臉色擇機上報的。得不到回覆,他回去也沒法交差。正恍惚思索着,御書房門簾一打,王安步了出來。

    一擡頭看到曹安淳還站在原地等他,王安咧嘴巴笑了,“成啦。”

    “啊,成啦?太好了……皇上怎麼說?”

    王安咧嘴笑着,朝他賣個關子,接着臉色一邊,“哼,你家主子好生不懂事……你知道嗎,遼東要起戰事,人家都打過來啦……她還在這裏要水晶梨……真是的……什麼水晶梨,不過是又給她孃家人分派差使的吧?”

    “什麼情況?”曹安淳聞聽大喫一驚,立即不安的詢問。

    王安就把遼東王來犯邊境,朝臣們紛紛避戰,有的主張把嘉峪關割讓給遼東王,有人提出送公主和親,還有人甚至提出來讓皇帝遷都至江陵府……

    曹安淳聽的目驚口呆。王安又說,你家主子是想要平東大將軍王琳回京,說什麼水晶梨子,不過她那個侄子會做一種口感和牟縣水晶梨相似的點心罷了。

    藉口,都是藉口。王安對他複述着當今聖上的原話和口吻,憤悶的樣子讓人心疼。可是,到了最後,皇帝還是向太后退步示弱,答應儘快把王琳從東部防線上撤下來。

    “你說一個平東大將軍,遼東有賊來犯,他卻退回京城,這不是給皇帝打臉嗎?”王安不滿的牢騷着。

    “是,的確不怎麼樣。唉……”曹安淳感慨着搖頭嘆息一番。

    “早幾年西北有戰事,那時候,先帝都還不知道呢,朝堂之上已經有大將軍紛紛站出來,主動請纓領兵破敵,大家爭先恐後,士氣多麼旺盛,讓人看了心情激盪,勇氣和信心倍增。現如今……唉,沒法比嘍……”受曹安淳影響,王安發泄着牢騷也頻頻搖頭。

    “早幾年?西北戰事?……”曹安淳似乎沒想起來,疑惑問道,“師傅,您老說的是啥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呢。”

    “萬曆朝的事了……那時你還在鳳陽陵寢,怎麼會知道?那時是九千歲,他主張收取工商稅,厚待守土將士,每年都按軍功提拔一大批將士……唉,不說了不說了……”或許覺得說了魏忠賢的好處太多,或者王安覺得重提那個人是對眼下皇帝的不尊,他一甩袖子撇下曹安淳,轉身再進御書房當差去了。

    曹安淳如何不知道這些舊事?不過佯裝不知罷了。自己心裏的話,由他的口中說出來,究竟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壓抑着內心深處的懊惱,極力忘記剛纔的不快,他剛一轉身,卻發現長廊那邊一個矮小宮女的身影,正急急的轉過影壁牆角。是紅粟?她來這裏幹嘛?

    曹安淳一愣,瞬時明白,太后娘娘不放心自己,打發宮女紅粟前來監督自己呢。他搖頭苦笑着,垂下頭,像往常那般躬着腰朝自己的住處而去。

    即便皇帝答應下來,事實沒得到驗證王琳沒回京之前,回報給太后,也不見得她有多開心。還不如遲幾天上報,就說皇帝正想方設法呢。如果她派人催問,自然如實稟報。只怕她又要鬧幾齣不吃藥的把戲了。

    對付戲精,只能是比她還會演。曹安淳捧着一本書,卻看不進去,那股厭惡感久久在心田瀰漫,揮之不去。

    掌燈時分,一個小太監捧一個蜜蠟封住的精緻檀香木小盒來到他的房間。“阿慶,這是什麼?”曹安淳放下手中書冊,擡眼問道。

    “曹總管,上次我跟您說過的,我的福建老鄉,那個叫洪承疇的總督,專門託人給您老捎過來的寶貝,您打開看看唄……”孫裏慶翹着蘭花指,連珠炮似的說着,一邊把小盒推至曹安淳手邊。

    “哦,洪承疇,洪總督?”曹安淳心想,我何時和他有過交情,無事獻殷勤,值得懷疑……“什麼東西,你幫我打開便是。”

    昏黃的燈光下,一顆碩大的東珠閃耀着潤澤神祕的光澤騰的躍入眼簾,讓他和孫裏慶都不禁看呆了。

    “哇哦……”孫裏慶由衷讚歎着,感慨着,圍着那顆珠子不停的前後打量察看。

    曹安淳附和着他,不住的讚美着,心裏卻冷靜的思考着這個叫洪承疇的人究竟爲了何事找到自己這裏,好不好辦,該不該答應。

    如果拒絕的話會不會即刻就把這福建幫的人,全部得罪了?目前自己還有什麼資格拒絕別人主動的示好呢?

    “阿慶,這寶貝很值錢吧?”曹安淳把蠟燭挪到跟前,兩眼放光,問同樣眼放異彩的阿慶。

    “嗯,小的也是頭一次見到偌大東珠,當真開了眼。具體價值就說不上了。那個來送東西的同鄉,和我多少還有點親戚的呢,他一再叮囑一定要親手把東西交到您手上……當時我還以爲是鼻菸壺之類的,您老又不熱那玩意兒,還想拿話告訴他們的……虧了我沒說,不然就得罪人啦……”

    “送東西的人呢?”

    “走啦。他等您老半天,您老不是去了太后那裏嗎?我去找了,人家說您又去了御書房……那人覺得等不到您了,才託我轉交給您的。”阿慶是個能說話的,問他一句他會把過程回答的很清楚。

    “哦,是這樣。”曹安淳點頭,問,“他有事?”

    “哦,好像沒什麼事。”阿慶的目光還在那顆東上面停留着,“洪總督很大方的,每次進京都給各宮送重禮,像我這樣的小太監也不會落下。他給我的是這個……”說話間,阿慶伸了伸胳膊,左手光滑的手腕處,一隻暗紫色瑪瑙串赫然呈現出來,一看顏色便知是上等貨色。

    “我去工匠局問了,他們說值這個數……”孫裏慶朝曹安淳晃了晃巴掌。

    “五十兩?”

    “總管大人,錯啦……是五百。”阿慶誇張的撇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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