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還想埋怨他們兩個,爲什麼沒有一個人主動聯繫她。
當看到羅弋蒼白的臉,和不對的情緒,問他:“你怎麼了?”
羅弋靜靜看着她。
安楠覺的他怪怪的,有些擔心,“東西找到了嗎……建國呢?”
透着夜色,羅弋看着她詢問的臉,心中升起了異樣,此時此刻,連她的臉都變得這樣陌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相信她。
他問:“爲什麼這麼關心東西找到沒?”
這句話把安楠問弄懵了。
安楠不明所以地回答:“因爲…我們一起的啊。”
羅弋皺起眉頭怒視她:“爲什麼要和我一起到這來?是不是有別的目的?你究竟是誰??”
“啊?”
安楠下意識後退一步,整個人一頭霧水。
她想去拉羅弋,沒想到他一把推開了她:“你接近我是什麼目的?”
安楠爲這個問題感到不解,羅弋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冷冷問:“你的目的是不是也是經書!”
安楠嚇得不輕,呆呆看着他,還沒回答出口,羅弋便一把將她按到牆上,掐住了她的脖子,“接近我到底是什麼目的?!”
安楠聲音有些顫抖:“我是你朋友啊……”
羅弋此時聽來感到可笑,此時他眼睛已經變紅,抓起安楠的手腕,下去猛地就是一口。
羅弋咬在安楠的手腕上,腦中渾渾噩噩已經沒了理智。
一股腥甜進入喉中,那是久違的鮮血,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如果她敢反抗,就咬斷她的脖子!
然而,安楠卻出乎意料地平靜。
這不同尋常的平靜,反而加速了羅弋的理智。
羅弋突然清醒了過來,看着眼前自己的舉動,才發覺自己竟然如此衝動,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得這樣暴躁……
他看着安楠平靜的臉,有些不知所措,反而是安楠關心地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問題令羅弋五味陳雜,羅弋低頭看看自己手上沾到的鮮血,一瞬間有些懊惱。
安楠剛想拉他,被他用力甩開了手,連對不起都沒說,轉身衝入了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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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羅弋從祁連山回到了城市,回到了自己久違的家。
他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在車站買票乘車一路回來,只記得清醒之後給安楠發了一個長長的短信。
他打電話給公司,同事告訴他,建國在去祁連山出發前的一週,便已遞了辭職信。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撕破一切的準備。
失落的羅弋來到了建國的住處,敲了很久的門,無人響應。他點起腳在門沿上摸索了一會,在上面用手摸到了一個鑰匙。
建國曾經告訴他,自己經常忘帶鑰匙,所以習慣性的在門沿上方悄悄擱一把以做備用。
如今看來,這把鑰匙更像是給羅弋準備的。打開門,屋子裏已經有了一層淡淡的灰塵
兩人雖然是多年好友,但羅弋極少來過建國的家,想來也覺得怪異。
屋子內的景象大大超出他的意料。
在他的想象中,這個房子應該雜亂不堪,擺放隨意,那樣才比較像建國大條的性格。
然而,眼前的房間被歸置的很有條理,除了一些新的灰塵之外,可以看出,這個房間平時保持的非常整潔,中規中矩。
牆上貼滿了經文,有一張已經落在地上,羅弋撿了起來,放到桌子上,桌子的一角,還有一沓厚厚的也全是摘抄的佛經。
畫由於被燒了一半已殘破不堪,香爐中也已經燃燒了滿滿的一爐香灰。
以前每次建國說起自己身世,他都當做玩笑。他說自己曾經在年幼的時候遭受饑荒,在幾乎餓死的時,他的師父收養了他……
羅弋站在屋子中央,不知道是佛經能淨化人,還是此時的羅弋恢復了理智。本來心中不平的憎恨,在此刻竟然多了幾分諒解。
羅弋一直覺得,命運對自己不公才遭受這麼多痛苦,但建國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一個佛門中人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生活在燈紅酒綠之下,裝作瀟灑地活在世俗之中。
羅弋坐在建國客廳的沙發上,迷茫地看着房間裏的一切。建國去了哪裏?或許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他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相片上,那是當年兩人畢業時候的合照。他竟然一直留到了今天。
羅弋看着這張照片,眼圈突然紅了。他想忍着自己的眼淚,卻無論如何控制不住。
從建國家裏出來,羅弋走在路上,他看着路上的風景和行人,想起自己去祁連山之前,建國一直在阻止,如果那個時候,他不是那樣的堅定,現在肯定是另一番景象。
說不定他會繼續追查那個藥人工廠,不管有沒有結果,他和建國依舊會是朋友,不會像如今這樣撕破臉,還有那個女孩小云,不知道她恢復理智沒有,還有萬里……
羅弋腳步突然停住。
萬里!
似乎有一道光在他腦中快速閃過,此時此刻他突然回想起了臨行前萬里和他說過的話。
他說建國不愛打籃球不愛運動。
但他和建國的相識,卻恰恰是在他打球誤傷的情況下……
他說建國私下更換座位,事實上幾次考試,建國都是坐羅弋的後面,兩人後來的關係才得以有了交集。
“聽說那上面的石頭都是千年的,搞不好會有妖怪。”萬里說。
……
現在想來,似乎每一句話都夾雜暗示,似乎他的每一句話,都有所指!
羅弋猶如被一桶冰水蓋頭。
他急匆匆拿出手機,找到萬里留的號碼迅速撥了過去。一種直覺在心中迴盪:萬里知道很多東西!
號碼是一個座機,上次和萬里見面時問他的手機號,他推說剛剛派到這邊新號還沒辦下來,只留給他一個座機號碼,是某個片區的分機,那時他就覺得怪怪的,只是沒有心情去細想。
電話響了很久纔有人接聽
“你找誰?”對方問。
羅弋聽這個聲音很陌生,說:“我找萬里,請問他在嗎?”
“萬里?你等等啊。”
對方把電話擱在了一邊,對一旁的人說了幾句,過了一會電話再次被拿起,是萬里的聲音,他渾厚的聲音說:“你好。”
羅弋聽到他聲音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出現查無此人的景象。
“萬里,我是羅弋。”
“誰?”
那邊的萬里有些詫異:“哪個羅弋?”
羅弋答:“大學同學,咋們一個班的。”
對方似乎反應了一會兒,終於一拍腦袋:“想起來了!那個不愛住宿舍的羅弋,這麼多年不見了你現在幹嘛呢?”
羅弋聽着他的話覺得彆扭:“上個月……我們不是剛見完面嗎?”
萬里明顯一個遲疑:“有嗎?……我上個月剛從別的片區調過來,剛做完交接工作,這幾天纔開始上班。”
羅弋已經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你方便嗎?咱倆面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