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不通。
他們真的想不通，姜歌怎麼就敢殺自己，敢當着三個掌門的面，說殺就殺！
如果說姜歌是偷偷弄死自己，然後逃匿遁走，他們雖然不認爲姜歌能逃一死，但還算能理解。
或者如同薛殺、莊天鷹一般，在王都附近大戰，有國君庇護，姜歌橫行無忌，也在情理之中。
但……
此時此刻，現在。
姜歌先是大鬧萬毒門，然後又賴着不走，等三位掌門巨頭到了，方纔下殺手。
啊這……
這簡直不是大膽不大膽的問題，而是瘋狂，是喪心病狂。
“他怎麼敢這麼做？他憑什麼這麼做？他有什麼底氣這麼做？”
兩人都是宗門出身。
大乾版圖中，十大勢力，各自從東、西、南、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四面八方圍繞大乾國。
同時接觸無盡海域，宗門武者，尤其是高層，都見多識廣，視野開闊。
但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一個堂堂傀儡派副掌門，一個大乾十傑丹公子，也只感覺荒謬絕倫，難以置信。
姜歌，他究竟憑什麼如此猖狂？
憑那玄器寶劍？是，沒錯，寶劍藏鋒，九星玄器，威力相當可怖。
憑那絕世劍法？是，沒錯，劍法絕頂，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犀利的劍法。
憑那古怪的狂熱模式？是，沒錯，這份力量的恐怖，令人膽戰心驚。
但所有這一切，全加在一起，也不足以支撐一個人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這全部的一切，能不能奈何一箇中階大武師，都是未知數，更何況是三個？
付東流、丹公子，兩人到死，都沒有想明白。
停留在他們視野中，最後的景象，是遠方天際的三個人影，從天而降。
三個掌門，三個五星大武師。
這樣三個強者出手，兩人難以想象，姜歌區區一個少年，他憑什麼抵擋？
但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了。
色彩褪去，萬事皆休。
……
……
丹陽子出手搭救之後。
付東流、丹公子兩人，依舊身首異處，命喪黃泉。
見到這瘋狂的一幕，三大掌門，都倍感詫異，萬萬沒想到，姜歌當着他們的面，竟也毫不留情，如此殺伐果斷。
詫異之後，是更多的詫異。
三人一路趕來，雖然都心急如焚，但對於情報的收集，卻也不曾落下。
萬獸門蟲蟻傳音、萬毒門花草刻字，丹陽派靈丹傳書……
千年宗門深厚的底蘊，體現在方方面面。
從旁觀者的角度，他們看得出來。
姜歌單槍匹馬挑宗門，看似是膽大妄爲，但先破山門、後奪大陣，一件件事串聯起來，卻顯得格外傳奇、刺眼。
“比預想中更出色，但也更桀驁。”
丹陽子眼瞅着武魂能力被破，傳人身死，不由嗟嘆道：“是個只肯佔便宜不肯喫虧的主，要是覺得自己哪裏委屈了，一定會想辦法找回場子。
陰差陽錯之下，反而讓他殺了個猝不及防……”
胡一同深吸口氣，彷彿回憶起什麼，焦頭爛額道：“絕不受辱，睚眥必報。”
看着眼前的一片廢墟。
萬毒門掌門，獨孤谷一臉陰沉，寒聲道：“熱血衝動，就容易被人安排，失誤一次便毀盡一生。”
“沒那麼簡單……”
胡一同這時又嘆一聲：“此子縱然有瘋狂衝動之舉，但很快就會恢復冷靜，想辦法善後。
所以雖然一路作死，但你細細一品，就會發現他惹禍很多，但佔的便宜更多。”
“不怕能惹事的人，怕就怕惹了事還能擺平，越浪越騷的人。”一旁，丹陽子似贊似嘆道：
“彈指驚雷三勁手、血煞玄獄經、還有那不知名的玄功和劍法。
現在看來，他還通曉萬毒祕典，陣法造詣更是出類拔萃……
難怪實力如此超凡，能夠瘋狂越級戰鬥！這傢伙究竟身兼多少種絕學？”
“媽的！他真的是十七歲？！”
聞言，即便是此刻最憤怒、最暴躁的獨孤谷，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破口大罵。
越頂尖的武功，所包含的武道越玄妙深奧，入門、小成、大成、圓滿，每一個層次都很艱難。
地階層次的武學，隨便哪一種，換一個人來修煉，恐怕都需要耗盡一生心血。
當然，花費的時間，也足以造就一個大強者。
這幾部，甚至更多絕學集於一身，眼前這少年能有如此恐怖的實力，似乎也情有可原。
只是，說來容易做來難。
他怎麼做到的？
這似乎更令人匪夷。
老牌大武師強者不提，當代大乾十傑如毒公子、殺公子，雖然年輕，但從時間觀念上看，也成名多年了。
少年與青年，看起來差不了多少，但卻如高中生與博士生一樣，天差地別。
而現在擺在衆人面前的事實，就是一個少年，用不到一點零頭的時間，超越了許多人一輩子的苦修。
彷彿顛覆了時間觀念般的變態，令人難以置信。
即便是三個掌門，見慣了無數天才，此刻也有種如在夢中的恍惚感。
爲什麼大乾十傑如此聲名顯赫？
因爲他們最年輕，最強，最有希望超越老一輩。
其他武者不想跟他們一樣嗎？
當然想，但是做不到。
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想要學會跑，先得學會爬、學會走。
大乾十傑都是天資過人，機緣過人，資源過人之輩，這樣才能走到如今的高度。
可是與姜歌一比，差距大到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以頭搶地。
尤其……
在姜歌開啓狂熱模式，化身蒸汽戰神之後，這氣勢之旺盛，已經隱隱的有超過低階大武師的味道。
看起來，竟是距離四星大武師，距離中階序列……已經相去不遠！
相當於0.999個蕭義薄！
三人下意識互相看了看，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驚駭之色。
十七歲的年紀，居然就能掌握如此恐怖的力量，如此天賦，如此進步幅度，雖然不清楚是否後無來者，但至少前無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