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死對頭忽然拐我去結婚 >第五百二十七章
    在這種事情上格外敏銳的周夕雪自然是沒有放過她話語之中的不確定:“怎麼了苒苒,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也算不上吧……”林苒遲疑着,手指無意識地描摹着沙發扶手上的花紋,“你知道我對這上面的事情一直很反感,但是關係到我爺爺的話我不得不在意……承叔告訴我,現在雁城的局勢其實挺不好的。”

    ……對其他的家族來說這確實算不上什麼好局面。

    林苒在心裏這樣想着。

    周夕雪在這個話題上顯然聽得十分專注:“怎麼了?”

    “好像是說,勢力劃分上出了問題,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得到的消息,都開始在這一方面開始打壓林家。”林苒這麼說道,“而且不知道爲什麼,這段時間包括夏家在內的幾個地頭蛇也一直在針對林家。”

    說到這裏,林苒突然意識到了一點——

    除了夏家之外的幾個小家族,爲什麼也摻和進來了?

    她對周夕雪說的這一番話雖然算不上多真,但是最後一句卻是十足十的真話,開始的時候其實林苒自己都沒明白過來,夏家的事情是有內情可以不提,但是其他家族又是爲了什麼呢?因爲對着周夕雪說了這些話,林苒才意識到,會不會周夕雪和她身邊的人有聯繫,而也正是這麼個人,才能讓周夕雪至今爲止的行動都這麼順利。

    周夕雪在蘇城的時候打電話有時候會避開她,推說是一些瑣事,不想讓她知道了以後亂了心思,可是有一次她離周夕雪的距離並沒有多遠,的確聽到了周夕雪叫出了一個名字,而且聽語氣並不是在處理什麼瑣事,當時的情況並不允許林苒做過多的思考,可是現在想來,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

    爲什麼……周夕雪會和林家的人有關係。

    這些問題沉甸甸的墜在了林苒的心裏,讓她短暫的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如果林苒不知道她那個堂叔……特指林丞,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的話,她甚至都有可能認爲周夕雪背後的那個人會是林丞。

    可是林丞那個人和她極其相像,他們都有着自己的驕傲,這種驕傲是他們活下去必備的東西,也真是因爲這種驕傲,讓他們不會和周夕雪這種人合作。

    那麼這個人又會是誰?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人一定是在她或者是承叔身邊佔據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位置,給出的情報可以及時的讓周夕雪知曉並作出一個應對方案。

    林苒默默地嘆了口氣,她其實並不想通過自己現在這個和莫執不清不楚的關係來打探任何一點消息……即便是她給相應的給予自己這邊的消息,這個行爲依舊讓林苒感覺到不舒服,彷彿是讓她和莫執之間的關係變了種味道。

    變成了現在她和周夕雪這種互相利用的關係。

    林苒雖然擅長,但是並不習慣於去操控他人的感情——事實上,她可以說是相當厭惡這件事情——這總讓她想起喬敬義,還有正坐在她面前嘴脣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麼的周夕雪,這讓林苒打心底裏泛出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

    周夕雪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一些關於她最近有多忙的話語來,而林苒已經覺得因爲這聲音她的太陽穴開始發脹了,她真搞不懂周夕雪爲什麼到現在還覺得,她們之間的母女情分並沒有變味兒。

    在周夕雪的長篇大論終於告一段落的時候,林苒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了:“母親,事實上……馬上承叔回過來看我究竟有沒有好好喫飯,要不我們出去?”

    周夕雪對於承叔這個人的存在還是十分忌憚的,因爲不知道爲什麼,哪怕是當年她跟林明結婚的時候,承叔從一開始就明顯的表現出了對她的不信任,而且當初畢竟和林家鬧成了那樣一種地步……

    她搖了搖頭,並站起身來:“算了吧……我手頭還有工作沒有完成。”

    “好吧……工作第一。”林苒歲上嘴上這麼說着,可是臉上卻適度的表現出了失望的神色來,“過幾天我們一起出去逛逛?”

    周夕雪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議,在林苒準備換鞋穿上外套跟她下樓的時候,男人阻止了她的動作,說自己下樓就可以了。

    林苒也沒有堅持,就靠在門框上看着周夕雪的背影消失在了電梯裏,周夕雪沒有回一次頭,所以她也就沒有看到林苒嘴角那一抹意義不明的冰冷笑意。

    “工作啊,”當林苒看着周夕雪的身影徹底消失的時候,她輕聲自言自語道,“把你送走了我這一整天的工作也總算是看到了結束兩個字了。”

    不過好在陪周夕雪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也算不上是一無所獲,她得到了不少她先前並不知道的信息,也不算是白白浪費時間了。

    林苒這麼想着,轉身關上了房門。

    林苒一進房間就看見季飛語坐在牀上等着她,年輕人手裏夾着電子煙,翹着腿的動作和走的時候一樣,好像這麼長時間就沒動過一樣。季飛語看見林苒,立刻把煙掐了,擡起頭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你怎麼這麼慢?”

    林苒腳步頓了一下,這句話聽得她極不舒服,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經在黑燈瞎火的屋子裏半夜三更地等一個人,然後在那個人推門進來的瞬間跳起來,揉着眼睛,拖着撒嬌似的聲音抱怨:“媽,你怎麼這麼慢?”

    她突然失去了敷衍季飛語的興致,一聲不吭地掏出鑰匙開抽屜。

    季飛語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冷遇,毫不在意地湊上來:“怎麼了,很累?”

    他自覺地跟着林苒出了房門,所幸林苒性格在那裏,也傲嬌不起來,沒有把人拍在門外的習慣。

    季飛語這狗皮膏藥,好像非要貼出她一句話來似的,黏在人身後找罵。可惜林苒連調侃的精神頭都拿不出了,也不管這跟屁蟲,兀自從沙發旁邊的小櫃子裏拖出急救箱,脫下外套,這才擡頭看了看季飛語,又看了看門。用肢體語言表達,意思是,你怎麼還不滾蛋?這麼沒有眼力。

    她昨天在學校的時候不小心,穿着睡衣打水的時候和其他宿舍的女生撞了一下,對方沒什麼事,她反而是被手裏的熱水把腰側給燙了一下。

    嚴重倒是不嚴重,但是每天得定時上藥,不然總是會有火熱的灼痛感。

    季飛語卻是發誓要將不長眼力見兒進行到底,這會兒別說林苒的眼神了,就是估計林苒化身潑婦破口大罵都轟不走他,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肩膀,眉頭鎖起來:“怎麼回事?你不是就跟你母親見了一面嗎?誰傷的你?”

    林苒嘆了口氣,決定不那麼迂迴,直抒胸臆地用語言表達自己的需求:“擦了一下,消個毒,上點燙傷藥就行了,你可以出去了,待會兒有話說話,沒話就趕緊走,我不想被你的經紀人奪命連環call。”

    “我看看。”季飛語不由分說地拉住她,小心地撥開了她的襯衣。

    過近的距離讓林苒徒然僵硬了,皺皺眉,按着季飛語的肩把他推開。

    季飛語臉上就差寫了“我很執着,你趕不走我”這幾個字了,林苒自暴自棄地看着這人形麻煩,翻了個白眼。她也不避諱季飛語,就把襯衫撩了起來,找了個方便使力的姿勢,拿起棉籤沾着酒精面無表情地擦,低低地說:“人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哪天你這麼個大少爺也去體驗一下人間疾苦,我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她打算用“敗家講壇”故技重施地把這玩意兒弄走,可是大概要想的事情太多,腦筋不大夠用,說了一句怎麼也接不上下一句。林苒挑起眼睛,正好看見季飛語在一邊站着,表情莫名地有點呆滯,當時心裏就來火了,不耐煩地揮揮手,“該幹嘛幹嘛去,我今天懶得跟你廢話,說多少句好自爲之,也得讓你當耳旁風。”

    “你……你、你沒傷着什麼是吧?”季飛語的聲音悶悶的,居然還有點結巴。

    林苒苦笑一聲,心說這比之前差點出車禍可要輕多了:“沒事。”

    “哦,那就好。”這心思瞬息之間能百變的人突然沒了詞,漢語說了那麼多年,竟然憋不出一句長一點的完整話。

    季飛語突然移開目光,遊移着四處亂飄,彷彿這他已經看過一遍的賓館套間有什麼特別好看的細節一樣。一般人脫衣服的時候不會有什麼美感,但是顯然對於季飛語來說,林苒不算是個一般人。

    現在這傢伙居然若無其事地在他面前把衣服撩起來!雖然沒全脫,可是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才最撩人。

    酒精棉和被擦傷的皮膚,因爲消瘦而突出的鎖骨,隱隱的能看出並不明顯但是線條流暢的腰線……季飛語覺得再不逃掉,鼻子會出些比較丟人的小問題,可是腳步偏偏像是黏在了地板上一樣,只聽得到自己的腦動脈跳動的聲音,思考能力剎那間被轟炸到了平流層以外。

    嗯,有的時候,年輕人的火力總是要旺一些。

    這算什麼?林苒簡直不把他當男人。

    雖然他確實對林苒連見色起意都算不上,也就是一種心理上的不安定感唐突產生的錯覺,可即便如此,季飛語心裏還是產生了巨大的挫敗感。

    代溝的影響是巨大的,林苒現在是無法理解這個在她眼裏抽風成性的倒黴孩子。她決定不去管季飛語,腦子裏一個細節一個細節地,過那些已經被她刻意淡忘的場景,關於喬敬義,和那些居心不良的故交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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