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嗯”了一聲，然後說：“謝謝？”</p>
“謝什麼？”賀紅梅看着他問。</p>
張晨愣了一下，覺得一下又說不出具體該謝什麼的話，他說：“一切。”</p>
賀紅梅笑了笑，輕聲說：“走吧。”</p>
兩個人到了停車場，坐上車，賀紅梅卻沒有啓動車子，而是呆呆地坐着，張晨也沉默着，過了一會，賀紅梅問：“師父，家裏好嗎？”</p>
“好。”張晨說。</p>
“張向北呢？”</p>
“也好，開始接受現實了。”張晨說。</p>
“我還是接受不了。”賀紅梅說，“前面開車來的路上，師父，你知道嗎，我是一路哭着開過來的，只要一想到我以後再來機場，都接不到小昭了，我就止不住地哭。”</p>
賀紅梅說着，淚水就流了下來，張晨嘆了口氣，他說，我現在還會經常看到她，有一個和她很像的人影，或她也有的顏色的衣服，我看到的一霎，都以爲是她，仔細看了才知道不是。</p>
坐在辦公室裏，想起什麼事情的時候也是，就想打電話給她，叫她過來，拿起電話也想到，她已經不在。</p>
“我要是能夠留着她，叫她再陪我一天，那就好了。”賀紅梅說。</p>
張晨搖了搖頭，他說：“沒有如果了，一切都是天註定的，沒有辦法。”</p>
他們在停車場裏，坐了半個多小時，賀紅梅這才把眼淚擦乾，啓動車子開走了，他們直接去了百盛購物中心，小莉帶着兩個營業員在那裏等他們，明天就要開張了，今天他們很忙，要把所有的貨都出樣出出來。</p>
張晨和賀紅梅，還要負責把整個邊廳的軟裝和氛圍佈置到位，這是裝修公司做不來的，需要張晨和賀紅梅自己來做。</p>
“死東西，不是說好了不準哭的嗎？”</p>
小莉搖晃着腦袋說：“我忍不住啊。”</p>
張晨連忙說：“哭吧，沒事。”</p>
小莉看了看賀紅梅，罵道：“死東西，你不是也哭過了，眼睛都還是紅的，還說我。”</p>
賀紅梅有些不好意思地側過了身。</p>
連張晨的行李，都還在賀紅梅的車上，他們就開始忙了起來，佈置起這個小空間，張晨把從公司裏帶過來的，一些彩色打印機打印出來的小海報，貼在衣架和牆上，覺得還是不夠，他又在現場畫了起來。</p>
覺得衣架上面的那一片的淺灰色牆壁太冷清，他乾脆直接用筆，棕灰色的顏料，在牆上畫起了抽象的人體。</p>
邊廳裏從門口到裏面站立的人體模特上，每一套衣服賀紅梅都進行了反覆的比較，這些是顧客的目光最容易停留的地方，每一套都要搭配好。</p>
小莉帶着兩個營業員，把所有的衣服從紙箱裏拿出來，按照色系和尺碼，一一在每一個衣架上掛好，用立燙機熨過，還要做好臺賬。</p>
五個人忙到了晚上十點多鐘，總算是忙好了，張晨環視四周，感覺沒有什麼地方需要調整了，他說好，收工，喫夜宵去。</p>
小莉和他說，張總，你和紅梅去吧，我想和她們把衛生再搞一遍，等會，我就帶她們，在我們住的地方邊上喫一點。</p>
“死東西，老闆請客你都不去，不要後悔。”賀紅梅罵道。</p>
小莉嘻嘻笑着：“明天營業第一天，晚上結束了還可以請，老闆對嗎？”</p>
張晨說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