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0335 你們是什麼人
    傍晚的時候,張晨給劉立杆打電話,問他一起喫飯嗎?

    劉立杆說不了,今天有點累,我想回家休息一會。

    他當然是累了,從早上兩點多鐘出門到現在,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就是鐵打的,也會有折斷的危險。

    劉立杆讓吳朝暉送他回家,到了家樓下,他又改變主意,和吳朝暉說,你等我一會,我馬上下來。

    他上樓拿了換洗的衣服回來,和吳朝暉說,送我回公司,吳朝暉正要開口說什麼,劉立杆說:“你閉嘴。”

    吳朝暉只能閉嘴。

    劉立杆是看到外面椰子樹頂的夕陽時想到,接下來海城的一整個夜晚,卻是西雅圖的白天,黃美麗會不會抱着試試看的想法,撥打他的電話呢?

    他決定還是回辦公室去守着,他還想到,會不會自己和黃美麗的理解有差別,自己理解的三天以後,是第三天的今天,而黃美麗認爲的,是三天之後的第四天,也就是明天凌晨五點,纔是她和自己通電話的時間。

    一定是這樣了,劉立杆心想,即便黃美麗知道她父親的事情,她也會打自己的電話,想了解更多的情況,這個時候,她們打給經發集團的任何人,或者自己的親屬,都是不合適的,反倒是讓自己去了解才最合適。

    畢竟,對其他人來說,他無論是和黃宏光還是經發集團,都沒有任何的關係,黃美麗也知道,只要她同意,自己一定會動用所有的關係,去深入探究事情的真相。

    劉立杆已經確定,最遲到明天凌晨五點,自己肯定能接到黃美麗的電話。

    吳朝暉把車開到龍珠大廈樓下,他見劉立杆準備下車,問:“你不喫飯了?”

    劉立杆楞了一下,和他說:“你去幫我買半斤叉燒,半隻文昌雞,還有半斤鴨腸。”

    劉立杆說完下車,吳朝暉開着車,去了龍華路一家劉立杆很喜歡喫的燒臘店,買了半斤叉燒,半斤鴨腸,還有半隻文昌雞,他看看滷牛肉不錯,又買了一塊牛肉,讓店家這些東西都切好,然後要了兩碗米飯,想想,又要了兩瓶小壯陽酒。

    吳朝暉把這些拿進劉立杆的辦公室,在茶几上放好,他想說什麼,劉立杆又說:“你閉嘴,轉身,滾回家。”

    吳朝暉哦了一聲,他走出去沒幾步,就聽到後面關門的聲音。

    吳朝暉扭頭朝後面看看,嘀咕道:“再這麼下去,要神經了,到時不是我跳樓,是你自己跳了。”

    電梯下行,在陳啓航他們那層樓停下,電梯門打開,陳啓航走了進來,看到吳朝暉,陳啓帆說:“吳師傅你也這麼遲?你們劉總呢?”

    吳朝暉本來想說在樓上,心念電轉,把話又吞回去,他想,自己要說劉立杆還在樓上,這陳啓航說不定會上樓去,劉立杆肯定奇怪,會問他怎麼知道自己還在辦公室,陳啓航和他說是我說的,那他媽的,自己不知道又要被滾多少次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吳朝暉說,我回來拿個東西,劉總我已經回家了。

    陳啓航點了點頭,吳朝暉暗暗鬆了口氣。

    劉立杆用手探探那幾袋燒臘,還是溫的,他看到其中的一隻袋裏,除了米飯以外,還有兩瓶小壯陽,劉立杆咧開嘴笑了一下,罵道:“你他媽的倒真體貼。”

    喫完了飯,劉立杆起身去洗手間沖涼,他怕有電話來自己聽不到,特意把洗手間的門開着。

    衝完涼換好衣服,緊張了兩天,這時他終於感到累了,他把電話從桌上移到了茶几上,這樣即使自己睡着,電話鈴響,也可以聽到。

    辦公室裏沒有鬧鐘,他怕自己睡過頭,想給魏文芳打個電話,讓她四點半的時候叫醒自己,又想到凌晨四點半,讓一個小姑娘出去找公用電話,有些太不像話,他還是打了黃建仁的大哥大,問他房間裏有沒有鬧鐘?

    黃建仁說有。

    “把鬧鐘校到四點半,四點半的時候打電話給我,一定要打到我接爲止。”劉立杆和黃建仁說。

    黃建仁說好,他問劉立杆,你四點半要幹嘛?

    劉立杆沒和他嗦,直接把電話掛了。

    劉立杆倒在了沙發上,看着對面大樓上“湯の泉”溫泉浴場的霓虹燈,不停地變換着五顏六色的燈光,仔細地盯着看,才發現那霓虹燈上的女人體,一個個都是裸的,可想而之裏面會有什麼,怪不得一到晚上,門口就停滿了汽車。

    四點半的時候,劉立杆被自己的大哥大叫醒,劉立杆問黃建仁,你打了我多久?

    “剛打你就接了啊。”黃建仁說。

    “好,謝謝你!”劉立杆說着就把電話掛了。

    他在沙發上坐着,用手搓着自己的眼睛,他之所以要問黃建仁打了多久,是想看看自己睡得有多沉,從黃建仁的回答可以知道,如果夜裏茶几上的電話響過,自己是不可能沒有聽到的。

    劉立杆走到了洗手間裏,掬了捧水,洗洗臉,然後重新回到沙發上,盯着茶几上的電話。

    他等過了五點,等過了六點,等過了七點,電話始終靜悄悄的,劉立杆的心也已經冷了,他不得不承認,不是黃美麗搞錯了時間,是她有這樣那樣的原因,沒有給自己打過電話。

    劉立杆甚至覺得,黃美麗已經知道了海城的變故,知道了自己父親的事,她現在應該已經身不由己,棲棲遑遑,不是不想,而是已經不能給自己打電話了。

    想到了這裏,劉立杆感到一陣的心疼。

    劉立杆頹然地倒了下去,他想支撐着繼續等,抱着殘存的希望,但還是睡着了。

    敲門聲把劉立杆吵醒,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多鐘。

    門外傳來魏文芳的聲音:“劉總,劉總。”

    劉立杆站起來,走過去把門打開,他愣住了,他看到魏文芳的身後,站着兩個人,穿着一樣白襯衣和藍褲子,其中一個,手裏拿着一個公文包。

    魏文芳和劉立杆說:“劉總,有人找你。”

    那兩個人不等劉立杆說請進,就走了進來,魏文芳跟在後面想跟進來,走在後面的那位用手擋了一下,隨即把門關上,兩個人走進辦公室,看看愣在那裏的劉立杆,倒好像這裏是他們的辦公室,他們徑自在沙發上坐下,然後示意劉立杆坐。

    劉立杆搞不清這兩個是什麼人,但從他們的穿着和做派,隱隱覺得他們應該是有關部門的人。

    儘管心存疑惑,劉立杆還是坐了下來。

    兩個人中的一個看了看茶几上的電話,問道:“怎麼,在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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