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玉梳逍遙傳 >第十三章 差點暴露
    可是,幸福甜蜜的時光總是像鴉片一樣,讓人慾罷不能:陳王有時會送來綾羅綢緞,若初便親裁霓裳,爲他一舞;他送脂粉釵環,若初便拉着他爲自己親綰青絲,相得益彰;他帶若初外出騎馬,她便努力練習馬術,與他並駕齊驅。

    若初身陷愛情漩渦,貪戀與陳王相處的甜蜜時光,卻忽略現實的殘酷,皇室奪位的兇險不會因爲幸福甜蜜就忘卻了痛苦和煎熬。

    陳王對她書信醫藥的監視和忌諱,依然悄無聲息地存在着,連她進他書房都不能容忍,連她想爲他梳頭綰髮都會被突然訓斥。

    可這一樁樁一件件,若初竟總是習慣選擇原諒,不願深思着其中致命的利害關係。

    她終究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低估了皇室的殘酷,便也註定那些最初的幻想,不切實際。

    幾個月後,陳王跟隨大宋皇帝趙光義去圍場行獵,特地帶上了她。

    在圍獵場上,太宗一聲令下,陳王與楚王、韓王一同策馬出發,不一會兒就帶回不少獵物,得了不少賞賜。

    若初站在陳王身邊,自感榮耀無上,卻也惹來一陣眼紅,其中就包括那位新任楚王妃。

    晚上,若初準備好酒菜不見陳王回來,便帶着披風出門尋找。

    芸香面對天家帳篷,有點心慌。若初也好不到那兒去,只是今日賽事激烈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她着實擔心陳王的安危,與其在帳篷裏無所事事,不如出來找找看看。

    誰知,大老遠就看到燭光搖曳的樹林,閃出他與一女子若隱若現的身影。

    芸香打着燈籠,並沒注意到。若初立即打發她回去取手絹,自己悄悄跟在一邊查看。

    沒想到,這女子正是楚王妃,此時此刻,她正深情地凝望陳王,“二哥哥,你還在怪我嗎。我也是迫不得已,當初你遇刺跌落山崖,我們只找到你的一件被豺狼咬得面目全非的血衣。他們都說你已經死了。我不相信,還派人找了你很久,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實在沒辦法,我爹的命令,我扛不住。你既然沒死,我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若初暗捂嘴巴:“如果真的是我害得他們這對有情人勞燕分飛,那他還不恨死我。”

    陳王卻很淡然回答,“楚王妃請自重,事過境遷,你我已非同路之人。還請不要再想過去的事,今日是你我最後一次單獨見面。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赴約,你也不要再來找我。否則對你對我都不好,告辭。”

    陳王拂袖而去,若初也趁着夜深光沉,悄悄退出。她拖着披風在路上胡思亂想,芸香正好帶着手帕趕到,她便佯裝無知,一起同行。

    迎面遇上歸來的陳王,若初不動聲色,欣喜爲他披好披風,“夜深風大,殿下請早點回去休息吧。”

    陳王溫柔地牽着她的手,一路無話,進入營帳後,便吩咐左右“全都出去!”而後將若初扛到榻上。

    女人的直覺就是這樣沒有道理,雖然陳王從沒在若初面前提過那個楚王妃,但她知道他是被那個女人傷了心的。

    想來那些殺手以爲他已經死了,回去覆命。他當時之所以假裝高燒,不肯立即離開,並不是爲了別的,很有可能是在考驗那個楚王妃。

    因爲以皇族的規矩,皇子大婚,從皇帝賜婚到禮部安排,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按照時間推算,那個楚王妃應該是一得到他已葬身財狼虎口的消息,就轉投皇長子的懷抱了。

    也難怪陳王那些日子那麼心痛暴躁,對如今的楚王妃也不願搭理。

    若初心中思緒飄然,痛惜他的遭遇,也爲自己的境遇深深不安,在他身邊又一夜無眠。

    次日,達官貴人們繼續他們的獵場賽馬射箭,若初不想再見太多血腥,便在圍場隨意欣賞風景,不想迎頭撞到了蔡國公主與安和縣主。

    蔡國公主見到她,這纔想起驚歎,“原來是你啊!”

    安和縣主不屑道,“公主,一個陳王府的通房丫頭而已,您跟她費什麼話!”

    安和縣主跋扈,若初不甚在意,只是蔡國公主這恍惚愣神,似乎並沒有把她之前的求救放在心上,這樣正好避免暴露。

    她忙微笑施禮,“奴婢賤名,不敢污了公主清聽。如今身在陳王府,一切安好,公主恩惠,奴婢感激不盡。奴婢告退。”

    “哎,你等等。”蔡國公主上前叫住她,“那日在宮中,你說你是慕容閣主的女兒。本公主雖有疑惑,卻也向母后求情,想帶你離宮。可母后說看中了你,有重用,不想卻是送到了二哥哥的府上。只是本公主後來詢問駙馬,駙馬說恩師未曾成婚,根本沒有女兒,只有一義女姓張。可宮中名帖上,你並不姓張,這是爲何?”

    若初是被一對姓黃的夫婦給賣了的,名帖上自然不姓張,這倒是個隱藏身份的好方法。

    她轉身對公主下跪請罪,“公主恕罪,奴婢確實不是慕容閣主的女兒。那日是奴婢開罪了李公公,怕被打板子,這才謊稱是慕容閣主的女兒,向公主求救。”

    “什麼!”蔡國公主勃然大怒,“你,你竟敢欺騙本公主。來人,給我掌嘴!”

    “啪啪”的巴掌,煽得若初頭暈目眩,疼痛難忍,卻也只能受着。

    十幾個巴掌下來,身邊的丫鬟揉了揉手,還要繼續,卻被一人叫停,“住手,皇姐,何事動怒?”

    衆人回頭一看,卻是韓王趙元侃挽着良弓趕來。

    蔡國公主的氣消了幾分,便不大願意再計較,“罷了,別讓本公主再看到你,滾!”

    若初趕忙磕頭謝恩,匆匆退出。

    安和縣主不屑的折辱之語,還在耳後迴盪,若初不甚煩惱,撫着受傷脹熱的臉頰,自感謊言大坑越挖越深,馬上就要埋了自己,不禁慾哭無淚。

    愣神間,菊花叢中竟冒出一英姿少年,癡癡向她走來,她反應過來忙以巾拂面,施禮問安,“參見韓王殿下!”

    “免禮!”

    “殿下,不是跟陛下一起打獵嗎?怎會在此?”

    “有大哥和二哥他們在,父皇不會注意我的。”韓王頓了一下,“還疼嗎?”

    “謝殿下相救。不疼。”

    “你這是何苦?明明方纔……”

    若初噗通對他跪下,“韓王殿下,若初有一事相求,還望殿下一定要答允。”

    他愣了一下,“你想讓我幫你保密嗎?”

    “是。”

    “爲何啊?二哥如果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不會薄待你的。”

    “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根本不想留在王府,如今身不由己,可我……”

    他略有言語失神,“你,不想留在二哥身邊?”

    若初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應答。

    而這一糾結,就讓他已經有了自己的理解,竟有了些許撫慰,“好了,我答應你。真沒想到,縹緲峯一別,再見,你已經是二哥府上的姬妾了。真是世事難料啊。早知道,我……”

    “多謝韓王殿下,殿下若無他事,若初先行告退!”若初無暇判斷他的情誼深淺,只知道自己的夫君生性多疑,皇三子韓王與皇長子楚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她既爲陳王姬妾,自然不能與他的政敵有太多接觸,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回到營帳,芸香見她受傷,大驚失色,忙拿來熟雞蛋,爲她小心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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