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玉梳逍遙傳 >第八十九章 雷霆震怒
    若初暗暗分析:元僖那一巴掌的重心,打的是髮髻,不應該讓她暈過去。唯一隻有韓王那杯水酒在作怪,看來他的確心懷不軌,如果不是元僖及時趕到,恐怕她會清白不保。

    元僖應該是發現若初私會韓王,十分震怒,又怕當衆發作,傳出去毀她清譽,才故意將她的髮髻打散,反正若初穿着靜雨的丫鬟衣服,他是想以王府奴婢的名義幫她遮掩過去。

    也難爲元僖這個時候還爲自己着想,不知道這次要面對他怎樣的雷霆之怒。

    元僖令一衆奴僕全部退下,只留李忠和幾位死契奴婢。

    若初與靜雨跪下他面前,自知錯得離譜,也不得不求他寬恕,“殿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瞞着你出去私會韓王。您罰我吧。”

    靜雨慌忙磕頭解釋,“不,殿下,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唆使夫人去見韓王的,以爲這樣就可以打聽到張公子的下落,也是奴婢的假扮夫人,欺瞞殿下,請殿下責罰。”

    元僖面色發紅,攥起的拳頭青筋暴起,怒氣難消,“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你明知道趙元侃不懷好意,你還出去見他!我答應你了會幫你找到弟弟,你寧願去相信一個外人也不肯相信我嗎!”

    “二郎,我沒有不相信你,”若初握着那把赤練劍給他看,憂心似烈,淚眼迷茫,“只是韓王把這個拿給我,我實在放心不下。韓王的岳父潘美是楊業的主帥,若塵又跟着楊業護送四州百姓。韓王說他有若塵的確切消息,我只是……”

    若初跪爬到他身邊,晃他的手,“二郎。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深思熟慮,纔會誤中奸計。對不起,但我真的只是擔心若塵,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元僖雷霆之怒銳不可當,“你也知道自己差點誤中奸計!若初,你平常多聰慧的一個人,怎麼這個時候這麼天真!今天要是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嘛!整個陳王府的清譽都要你給毀了!”

    “殿下,”靜雨再次跪倒,磕頭如小雞啄米,“請不要責怪夫人,都是奴婢的錯。當初是奴婢力勸夫人讓公子上前線建功立業,這次又是奴婢唆使夫人私會韓王,殿下要罰就罰奴婢吧。”

    元僖眉目發紅,殺機頓生,“哼,你一個小小的賤婢,能有多大的能耐,不用替她遮掩!你們主僕倆誰都逃不掉,來呀,林靜雨欺上瞞下,吃裏扒外,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至於張氏,御下不嚴,鬧出這樣的事,帶回去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房門半步!”

    “不,”若初眼見靜雨被人拖出,眼中滿是驚恐,慌忙扯住元僖的袖子,“殿下,不要,請你饒了她吧,你怎麼罰我都好,但請你饒了靜雨啊,殿下!”

    門外傳來靜雨撕裂的哭喊,若初連求了好幾句,元僖也無動於衷。時間緊迫,若初只得衝出李忠的重重阻攔,撲倒在靜雨身旁,爲此還捱了兩三棍子。

    掌刑之人投鼠忌器,不敢再下殺手,若初護着靜雨,見她已經面白氣弱,背下全是血漬,不禁心痛難耐,不停哀求,“殿下,請你饒了她,請你饒了她吧。”

    元僖不爲所動,“把她給我拉開!”

    “不,”若初瘋狂地推開那些拉扯自己的婆子,跪倒在元僖腳下,“殿下,上次您打我四十大板,你說對不起我,如果真的還有歉意,就請殿下再打我四十大板,只要能饒她性命。”

    “你!”元僖氣得嘴角亂顫,“爲了她,你竟然拿這個來脅迫我!”

    “殿下,”若初淚落如雨,“我已經沒了兩個貼身丫鬟了,我眼睜睜看着芸香和梅香死在我面前,您如今還要我看着靜雨死嗎?”

    元僖聽了這話,竟一陣癱軟,望着她的苦苦哀求,終究一聲長嘆,“張若初,你究竟要我那你怎麼辦纔好?”

    他大步離去,靜雨暫時保命,若初微微寬心,又追着他解釋,“二郎,我不是故意要給你爲難,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元僖並不理會,身邊的婆子也攔住她的去路,要拉她回房閉門思過。

    若初憂心似烈,若塵還沒消息,假如元僖生氣遷怒,不肯再管若塵的事,那該怎麼辦?

    她自感無望,不得已跪在他的房門口,磕頭不止,“殿下,你聽我說啊,殿下。”

    身邊的婆子來勸她,“夫人,請不要爲奴婢的,跟奴婢回房吧。”

    屋遲遲沒有動靜,若初也不敢再惹他生氣,只能扶了婆子的手,準備回房,卻忽然一個踉蹌,眼前漆黑一片。

    若初小產了,在得知自己的身子狀況的時候,已無可挽回。身爲大夫,她竟連自己有孕一個多月而不自知,悲痛自責亦無可奈何。

    元僖也滿面悲憫,呆坐在她牀前,別過臉,無顏面見,在怪若初魯莽,也怪自己衝動。

    若初竭力爬起來,抱着他的肩膀,無聲哭泣:這個孩子,剛剛在她腹中生長,就因這場禍事,匆匆離世。

    雖然若初對與他生兒育女的事還有些許猶豫,卻依舊對骨肉離開痛心疾首。她知道元僖渴望這個孩子很久,卻來的意外,走的無聲。

    元僖目光含淚,忽然冒出一絲懊惱與悔恨,“若初,對不起,是我不好。也許是我不配當父親,纔會連累我們的孩子都保不住。也許是劉氏的孩子在怨恨我,是老天在懲罰我。”

    若初抱着他,默默流淚。

    後來的幾天,若初的身子元氣大傷,下紅不止,精神不濟,肢體乏力。

    元僖眼看她一天天憔悴下去,也心中焦慮,寢食難安,可每每去沁梅園探望,她一問起若塵和靜雨的事,他也無法作答,反而更令她胡思亂想,病情反覆。

    元僖只能囑咐御醫丫鬟好生照顧,自己坐不到一會兒就匆匆離去。比起在她眼前無能的晃悠,他更堅定拿出一點作爲更能治她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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