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繡謀 >第八十二章
    “朕倒是好奇,誰能這般勾走你的魂,讓你不惜拒絕朕的話。***小*說 .”

    坐在上面的帝王明顯有了怒意,他大抵沒有想到在這般窘迫的局勢下他唯一所能依靠的人都不能的站在他這邊,這僵局何時能破

    路敬淳承認他是瘋魔了,所以爲了心裏那處被衆人所唾棄的情意固執地將大事撇開。他二十餘年來,還是第一次這般,不顧後果又如此任性。

    “皇上何不想此次是臣心死之時,到時拼了這條命爲聖上效力。”說着他的聲音低沉了下去:“我亦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心安,難得一見,總要道聲別纔好。”

    路敬淳這時才發現他一心所爲的皇帝早已變了,這個人已經不在顧慮什麼兄弟情意,那時的皇帝何曾因爲自己的事爲難過他半分人終究是會變的,讓人心酸又悽楚。

    皇帝輕笑一聲:“你可記住你的話。”

    皇帝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話裏是多麼的咄咄逼人,他有他的理由,他是這天下的霸主所有人都應當以東丹的國事爲重,可是卻忘記了別人不過念着舊日情分才掏出一顆心來助他。

    路敬淳沒有多停留,很快告退。這個人終究是變了,早已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人。他們之間的情意早已經被他放在國事之後,嚴肅又冰冷。

    秦釗纔剛歇下,就被門外將軍的聲音給驚醒了,匆匆穿衣打開門:“將軍。”

    “去備馬,連夜趕往巫敘。”

    秦釗趕忙去備了,將軍真的陷入進去沒法逃開,如果兩個人最後只能在敵對中送走一輩子,又是多麼悽苦。

    如同將軍無法割捨開他身上所揹負的一切,疏影能捨離嗎她所處的位置至關重要,甚至對巫敘上下能有所震動,這樣的人,也許她早已身不由己了。

    從京城到巫敘國這一路奔波,不知累死多少匹快馬,路敬淳這一次拿他的全部來和命運堵,只要她願意放下一切,他便在東丹拼死保她安然無恙。他這一輩子就任性這麼一次,他的情從未像此刻這般深而沉,更像一場孤注一擲的大戰。

    風呼聲,馬嘶鳴,充斥在耳內,身上猶如被寒霜鞭笞,卻遮掩不住心裏升騰的喜悅與期盼。

    只是幾日奔波後到了她生活的地方,卻駐足了,所有的心情都變成了忐忑不安,自從遇到這個被所有人憎恨不已的女人,他就變了,讓他自己都拿捏不住就像個傻子一般。

    今兒天色已經黑了,月亮隱在雲層裏,街上偶有幾個醉鬼經過並不足爲懼。

    距離三皇子大婚只剩五天的時間,巫敘都城已經變得戒備森嚴,若不是他們所安插的內應勢必要被困在城外。

    “去敲門吧。”

    秦釗怕被人發覺,本想翻牆而入,聽此勸道:“若被人發現身份,在這巫敘不好脫身。”

    路敬淳負手而立,風撩動他的發,堅持道:“去敲門。”

    她能懂,這是他對她的誠意,願以命爲禮。

    開門的是個不耐煩地少年聲音:“誰呀,這般晚了,若無什麼要事擾了我家公子好眠,看小爺不打斷你的腿。”

    秦釗氣不過想那人出來時狠狠教訓他一頓,無奈被將軍攔下來,只得退到一邊。

    “路敬淳求見疏影姑娘。”

    青堯認得此人便是路敬淳,先是一驚,繼而斂去表情,冷冷道:“勞煩再此等候,待我問過我家公子。”說罷便將門關上了。

    她也是有脾氣的人,他聽聞在軍中沒人敢駁她的面子,如此高傲自大人卻在他身邊放下身份,如今讓他等也是理所應當。

    好一會兒那個小哥纔出來,不情願道:“我家公子有請。這兩公務繁多,若無什麼要緊事,早些說完早些回去。”

    青堯如何能不恨這個人,當初公子是如何歡喜,誰知在東丹卻受此對待,他怎麼還有臉尋上門來

    疏影這幾日看書到很晚才睡,方纔乍一聽那個名字只覺得像是有數年遠,突然覺得陌生起來,頓了頓才讓青堯將人請進來。

    她散發而坐,手中的書早已經放在一邊,等他在面前坐了,低笑一聲:“不知路將軍有何事要與我說仗着你我有數面之緣,我不會讓人暴露你的蹤跡。”

    數面之緣還真是數面之緣,可就這幾次想見,她便鎖住了他的心魂,讓他無法抽身。他滿腹的話突然不知道要怎麼說纔好,他確保了自己的心喜卻唯獨沒有料到她是如此的冷漠和疏離。

    “你近來可好那個時候我,我惱你期滿與我。”

    疏影頓時好笑不已:“若我與你說實話,你能保證你不是想掐死我路敬淳,不要給自己找理由。”

    路敬淳看着她,眼睛一動都不動,而她絲毫不避讓,不知過了多久,他低笑一聲:“皇上要給我賜婚,是宇文家的二小姐,我想你”

    疏影不知爲什麼,心口像受了一拳頭疼得厲害:“是嗎那也好,你年歲不小,與你正相配。”

    路敬淳的臉上佈滿苦意:“我來,是想問你,你願不願意爲我”他說的很艱難,因爲越來越慌張和不確定她的心思,縱使他已經把自己的心埋入到塵土裏,想着只要她看不到他的卑微,肯聽他的話就好:“就當爲了我,離開這裏,和我回去東丹,我們一起過日子。我保證沒有任何人能傷害到你。”

    疏影怎麼會看不透他的心思不知爲何莫名覺得悲哀和可笑,她生冷地拒絕:“我不會妥協。就像你,你願意離開東丹來巫敘嗎捨不得我和你一樣。東丹與我有滅族之仇,我時時刻刻記得我身上所揹負的一切,永不敢忘卻。這輩子什麼都可以忘,唯獨仇恨不能忘。”

    她像是故意要往他的傷口上撒鹽,冷笑道:“我不像別人能把慘死的家人都忘在腦後,他們死不瞑目,我無法安心。”

    路敬淳不知爲何突然覺得臉上一陣火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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