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實是,景墨文難得暴露廢柴,不會開機車,莫以染又開不出景墨文跑車的那種速度,再加上後面還有人在追殺
好吧,都是藉口
事實就是,莫以染把二百五十萬給跟丟了。
當然了,同時也把想要對莫以染下手的那幾個人給甩掉了。
表面上似乎是大團圓結局了,不好,卻也沒有壞到哪裏去。
但是,莫以染卻知道,這種後患無窮的結局,往往纔是最讓人頭疼的。
因爲目標的莫語彤不知道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去,完全沒有線索。
而那幾個在會場上意圖對莫以染進行暗殺的人也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底細,你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就在你周圍潛伏着,隨時可能會跳起來砍你一刀。
“簡直蠢死了”
男人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冰凌般的清澈:“追個人都追不上。”
他餘怒未消,語氣不耐。
景墨文躺在牀上,莫以染正屈膝半跪着幫景墨文處理他自稱風華絕代的俊容上的擦傷,此般聞言後,心念一動。
面目仍舊溫柔,玉雕菩薩似得,薄脣微抿,纖細白皙的指捏着棉籤,蘸了蘸酒精,觸上男人肌膚上的傷口時卻突然用力。
意料之中,男人額頭青筋一暴,卻強忍着半個字沒說。
當然,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也同樣一言不敢發,生怕再多說一個字,莫以染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就會將碘酒換成辣椒水灌進他的七竅。
男人望着莫以染的眸子裏充滿着怨氣,越看越憋屈,於是索性閉上了眼睛。
良久,莫以染收了醫用品,直了身坐在牀沿,頷首。
男人的額頭已經微微沁出細汗,面色有些蒼白。
這讓以染回想起來他上回爲自己擋的那一刀。
雖然事後景墨文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莫以染心中卻清楚,照莫語彤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會手下留情呢
此回景墨文除了在會場時跟人對打,臉上受了點輕傷外,其他地方倒也沒受傷。
現在面色這般難看,想來極有可能是牽動了舊傷。
“景墨文。”
以染淡淡喚了一聲。
男人躺在那裏,聽到聲音,連眼睛都沒睜,只慵懶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你爲什麼要跟我搶莫語彤我想不出來理由。”
“也許我看上她了。”
戲謔的語氣,拙劣的藉口。
莫以染又望了他一會兒,白熾燈慘白的光線撒在男人英挺的面容上,像鍍了層白玉。
“景墨文,你知道嗎,我第一眼看見顧修啊,就覺得的這個男人生的極好看,溫文爾雅,氣度不凡,不像某些人,成日陰鬱着張臉”
“那你是沒見過顧修八歲時候被藏獒吼了一聲就嚇得尿褲子的模樣。”
男人終於睜開雙眼,眼神漆黑且睿智,語氣很平靜。
但是依舊懶洋洋的躺在那裏,像個大爺,除了眼珠子外動都不動一下。
他的劍眉微微上挑着,霸道不講理卻有了生動。
以染雙手環胸,目光中一抹初春的料峭寒意,紛繁的桃花搖落:“所以你說不說”
正在景墨文被莫以染逼視的背後生寒時,房門“砰”一聲開了。
“喲,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男子瘦而高,面容清俊,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身雪白的白大褂,黑髮紅脣,氣場溫和。
他手中拖着一杯咖啡,白煙騰騰。
開了門後揚了揚眉,肩膀靠在門框上,清癯疏淡的面容上劃過一絲戲謔的笑:“不過我倒真是許久沒有見過景總被人傷到過臉了。”
景墨文聞言微微眯眸,脣角微勾:“喬原裏,我也許久沒有見過你破相了。”
莫以染跟景墨文二人逃出生天,趕巧喬原裏的店離得近,就來討點藥。
他抖了一抖,立刻伏低做小,長腿大胯,幾步走到景墨文的跟前,將咖啡遞到景墨文面前,討好的笑道:“景總風華絕代,傷痕才更顯得景總氣概非凡,義薄雲天,此乃祥瑞。”
見喬原裏一本正經的胡言亂語,莫以染抽了抽嘴角,道:“走了。”
其實景墨文不說原因她也無所謂,如果他不願意說,強逼着他開口,反而讓他心煩。
話落,轉身離去。
“莫姐姐你去哪兒”
喬原裏轉頭,眨巴着眼睛望着莫以染的背影朗聲問道。
“天色不早,回家睡覺。”
莫以染的視線望向窗外,語氣平和。
景墨文跟喬原裏順着莫以染的視線一起轉頭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幕籠罩天際,星子點綴,有如黑玉鑲嵌瑰寶。
的確,天色不早了。
景墨文望着那個纖瘦溫柔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眸色微沉。
“景總,莫姐姐,是個很溫柔的人。”
“是嗎”
景墨文手中端着咖啡,聞言眸中隱了笑,脣角卻勾起了似有似無的弧度。
溫柔
喬原裏坐在房間內的吊椅上,一邊晃着無處安放的長腿,手一邊伸進白褂子口袋中掏出來一顆糖來,修長的指剝開半透明的糖紙,卻險些齁了嗓子。
男子秀眉微蹙,面容帶了無奈的薄怒:“喬青遠那傢伙”
景墨文望過去,頗感興趣道:“和好了”
喬原裏擡首,視線望向窗外,眼中有了霧色。
他伸指,輕輕摩挲額前的黑髮,“嗯”了一聲。
“不過,莫姐姐一個人走真的好嗎”喬原裏扭頭,望着景墨文,有些看不懂他。
這個人也真是奇怪,眼中明明萬分的捨不得,卻始終沒有邁出一腳。
景墨文微微垂了垂眸光,低笑:“不想讓她擔心罷了。”
“什麼”
喬原裏有些雲裏霧裏,再仔細的望了眼面前的男人,卻猛然發現,燈光下,男人的臉色蒼白的嚇人。
而男人躺着的地方,雪白的牀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紅,在男人的背下慢慢的滲透着
“喂,別嚇我,你怎麼了景墨文”
喬原裏見狀,一改之前的溫和,整個人緊張的猛的從吊椅上跳了下來,疾步走至牀前。
“喂景墨文”
望着緩緩閉上眼睛的男人,喬原裏不斷的呼喊着。
景墨文的視線模糊了,恍惚間似乎時光輪轉,河水倒流。
“年紀小小,怎麼喜歡黑色這種暮氣沉沉的顏色”
“老氣橫秋的。”
“和我的貓穿情侶裝嗎哈哈”
溫柔的女聲中帶着一絲戲謔。
爲什麼
因爲
即使有一天受傷了,血流成河了,也可以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慘
如果血不多,在乎的人就不會發現自己受傷,不發現,就不會擔心了
只是,他卻永遠不會將理由說出口。
“哦,我今早掐指一算,預算到你的貓今日有血光之災,提前爲它奔喪。”
“哦我的貓有沒有血光之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會有。”
耳畔的聲音若即若離,記憶中溫和的女聲時不時卻又夾雜了喬原裏那個白癡的大喊大叫聲。
“景墨文你是白癡吧躺着不起來我就不知道了受傷了你講啊,我又不會趁你虛着的時候刺你一刀”
錯覺嗎
景墨文躺在牀上,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卻也只是迷離的一道縫。
女子又驚又急的表情看起來有一些好笑,瘦削的下巴讓人忍不住想要用摺扇輕挑。
那雙眼睛,很美,如空谷幽泉,欲溢未溢
很熟悉,像極了她